第2章 查

2023-10-13 20:29:19 作者: 漸進淡出
  屏風外,星濃眼神也沒有給這混亂的畫面一個,抬腳離開。

  沈明珠痛得趴在地上起不來,看見星濃離開大聲道:「祖母,祖母,你沒事吧?星濃表姐姐不是故意躲開的。你別怪她。」

  那野種走了,這場官司還怎麼打下去?她還等著上京進宮參加選秀呢!

  李氏被人扶了起來,釘板還釘在她身上,幾名捕快圍著她,正手足無措的想將釘板拿下來,又不敢。

  李氏聞言,看向星濃,見她竟然想走,忙道:「差大爺,抓住這個賤種!她竟然大鬧公堂,藐視公堂,抓她進大牢!啊!痛,.痛,痛,痛死老娘啦!差大爺,抓她到牢里,關一輩子!我要死了,出人命啦」

  一個衙差聞言趕緊來到了星濃面前,攔住了她:「你不能走!」

  星濃不急不緩的抬起頭,露出一雙漂亮的狐狸眼。

  那璀璨靈動的眸子仿佛揉碎的波光,星光點點,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星濃淡淡的看著攔住她的衙差,平靜的問道:「為什麼?」

  衙差對上這雙好看的不行的眸子,直接懵圈了,忘了回答。

  方縣令這時走了出來,朗聲道:「為什麼?這還用問嗎?你大鬧公堂,還傷了人!」

  四周的衙差忙行禮:「縣令大人。」

  星濃視線一轉看向對方,目光清澈,坦蕩,不慌不忙的問道:「大人明察秋毫,你確定是我先動手打的人?是我傷的人?」

  少女聲音清脆空靈,悅耳迷人,卻十分的冷。

  明明衣著破爛,渾身卻還散發著一股子冷冽強勢氣息。

  方縣令心裡忍不住咕噥,真是見鬼了,今天看見的人,怎麼一個比一個氣勢逼人?

  但他到底為官多年,當年也是參加過殿試,見過龍顏人,倒不至於失態,他冷冷的道:「剛剛你踹人了。」

  別以為他沒看見!

  星濃點了點頭,那眸子清澈透亮,璀璨靈動,仿佛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讓人移不開視線,「嗯,只是,為什麼啊?」

  少女的聲音清脆中透著空靈,眼神清澈,靈動,讓人不自覺的生出好感,放鬆下來,方縣令想到剛才看到的,「因為她掐你屁股。」

  星濃點了點頭:「接下來呢?」

  接下來?剛剛發生的事,方縣令看得清清楚楚,他回憶了一下:「那位婦人掐你屁股,你踹了她一腳,接下來她奪了衙差的板子,拿板子追著你打。」

  星濃繼續點了點頭,眼神愈發的澄澈,透亮,讓人移不開視線,「結果,她沒打到我,反而打到了自己的孫女,還自己撲到釘板上,對不對?」

  方縣令點了點頭:「沒錯。」

  星濃眨了眨眼:「所以,在衙門打人鬧事的是誰?」

  方縣令:「.」

  這麼分析下來,好像不是她,「是那個老婦人。」

  星濃滿意了,她嘴角微揚,眸子比剛才更亮了,燦若萬千星輝:「大人明察秋毫,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是的。」方縣令看著那雙眼睛,心裡忍不住贊道,這孩子眼睛真漂亮。

  星濃點了點頭:「謝大人,大人明鏡高懸,記得將打人鬧事的人關到牢里。」

  方縣令點了點頭:「當然。」

  星濃抬腳離開。

  方縣令突然想到什麼,喊住了星濃:「等等,你不報官了?」

  星濃回頭,看了一眼釘板被拔出來,慘叫連連的李氏,搖了搖頭:「不報了。報官要滾釘板,好像有點痛。」

  方縣令嘴角抽了抽:「是很痛,那你走吧!」

  星濃禮貌的點了點頭,轉身抬腳離開,背影淡漠。

  直到星濃走出了公堂,方縣令才回過神來,他摸了摸鼻子,眼裡閃過詫異:奇怪,剛才怎麼有種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

  不過,他想了想,那姑娘說的也沒錯,大鬧公堂的是那個老婦人。

  沈明珠被李氏的慘叫聲弄得煩不勝煩,一個回過頭來便發現沈星濃那個小野種不見蹤影了!

  她跑到縣令大人面前:「大人,那個野.我表姐呢?」

  方縣令:「走了。」

  走了?沈明珠捏住帕子,氣得脫口而出,「大人,你怎麼將人放走了?」

  「她不報官,自然可以走。」

  沈明珠急了,「大人,她打人大鬧公堂,還害我祖母和我受傷,應該關到牢里啊!」

  方縣令冷冷的道:「打人大鬧公堂的不是你祖母?本官看你們才應該要關大牢幾天,或者罰打十大板!來人,這個婦人膽大包天,搶奪官差的板子,大鬧公堂,罰打十大板!」

  「遵命!」

  沈明珠:「.」

  於是,衙門裡,很快又傳來「啪啪啪」聲和悽厲的慘叫聲……

  ~

  星濃走出了衙門。

  衙門外有許多看熱鬧的人,大家不自覺的讓出一條路,同時又好奇的打量著她。

  看熱鬧的人中有一個高大的男人,那人額頭上有一道刀疤,他的視線一直落在星濃身上。

  星濃偏頭,看了過去。

  男人很警覺,在星濃看過來時便若無其事的移開了視線,然後他看見從衙門巷子裡出來一黑一紫的兩道身影,他愣了一下,然後低下頭,迅速轉身離開。

  此時,楚天闊和任子麟從巷子走出來。

  任子麟低聲道:「剛才那姑娘是懂催眠之術?」

  「不知道。」楚天闊的視線落在那個匆匆離開的人影身上,然後又看了星濃一眼,那雙迷人的桃花眼,閃過一抹沉思,稍瞬即逝。

  任子麟吸了吸鼻子,看向不遠處的烤羊肉攤子,肚子咕嚕直叫,他趕緊對楚天闊道:「我去買點羊肉串。」

  然後跑遠了。

  楚天闊面無表情的走到一輛黑色的馬車前,又扭頭看了一眼衙門前駐足不前的女子。

  松柏趕緊正襟危坐,拿好手中的韁繩和馬鞭,「主子出發了嗎?要不要等任公子?」

  「查一查。」楚天闊丟下這句話,便抬腳鑽進了馬車。

  松柏愣了下,不由苦惱起來了。

  查?

  查什麼?

  主子說話可不可以不要這麼沒頭沒尾的,這樣他很難捉摸的!

  要是大哥在便好了,他一定不會猜不到主子的話是什麼意思。

  松柏想了半天都沒明白楚天闊說的查是查什麼,不由憨憨的問道:「主子,你剛才讓我查什麼?」

  馬車裡,楚天闊一隻手搭在窗沿上,把玩著一粒金色一粒銀色的珠子。

  他腰背筆直的坐在馬車裡,視線卻透過馬車車窗,落在衙門門前,那個柔弱,孤寂的身影上。

  只是那一份孤寂和柔弱很快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堅定步伐,舉手投足間的自信,灑脫。

  明明一身破爛,卻像一個發光體一樣,讓人無法忽視。

  「剛才衙門門前額上有刀疤的那個人.」楚天闊的視線一直追隨著那道身影,他淡淡的補了一句,「還有剛才那個報官的姑娘。」

  他三歲的時候,曾經看見丞相府有一個很年輕武功很厲害的護衛,他記得額上有刀疤,但這些年都不見了蹤影。

  那人不知道是不是丞相府的那個護衛,而這個沒有內力卻身手敏捷的女子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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