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拜訪孫老

  看完了地，林婉婉本想走到河對面去會一會這些莊客（也就是佃戶）。但一瞧那河面上架著的類似獨木橋一樣的竹子橋，她就有點腳軟，想想還是算了，不急的，先修橋！

  此時鴻雁走到她身邊提醒道：「娘子，快巳時了，你今天還定了要去探望孫老。」

  「噢，對！」林婉婉想起來了，差點忘了跟孫老約好的時間，「走，回長安城。」

  林婉婉轉身鑽進馬車，車輪滾滾，沒多久就駛離了這一片。

  河對岸躲在各式各樣角落裡的眨巴著黑溜溜眼珠子的孩子們，一個個終於放下膽怯走了出來，望著離去的豪華馬車興奮地指指點點，有些還拿著竹槓放在胯下模仿著騎馬的姿勢。

  對於孩子們來說，換一個主家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而對於依靠這片田地生活的成年人來說，這卻是大事了。

  「這就是我們新主家蕭爵爺的家眷嗎？」

  「看起來挺面善，希望是個好人。」

  林婉婉交了入城稅，趕到光德坊孫宅時，老爺子正在炮製藥材。

  大唐老百姓基本都沒有午餐的習慣，但貴族是有的，可是經常餐風露宿、雲遊四方的孫老沒有。

  林婉婉到時已經飢腸轆轆，跟孫老行了禮，然後直接反客為主，讓先她一步來到孫宅門口等著她的華濃做飯。

  孫思邈的家裡僕人不多，只有兩個老僕，還有幾個他這些年領養的孤兒藥童。

  林婉婉被孫老喊過去加入炮製藥材的行列，這活林婉婉自從踏上來長安的路，就沒再做過，都有點生疏了。

  孫思邈還不時考一考林婉婉關於這些藥材的相關知識，好在關於這種理論知識林婉婉是一刻都沒放鬆的，無論是在現代還是古代，她都醫書不離手。

  學醫就是這樣，無論是西醫還是中醫，都要有活到老學到老的覺悟。鑑於病人的病不會按醫書記載的來，所以醫生也需要充分的實操，這跟看醫書一樣重要。

  等華濃的羊肉泡饃湯做好，濃郁的香味飄散在小院裡，直接壓住了藥香。

  不止林婉婉的肚子造反，那幾個小藥童也是眼巴巴地看著正堂的方向，一臉的嚮往。

  孫老收拾好最後一點藥，嗅了嗅空氣里的香味道：「你家這侍女的手藝倒是好，這羊肉湯里放了不少香料吧？」

  林婉婉笑著扶起孫老：「是呀，這湯的料從昨天就開始準備啦！走吧，老祖宗，咱先用午膳。」

  林婉婉和孫老的份自然已經被擺放在各自的食案上，至於僕人和小藥童們則挨個捧著大碗，去廚房華濃那兒領放了充分調料的羊肉湯。

  華濃給他們舀湯的時候還不忘宣傳：「這裡面放了好多的香料哩，香吧？這可是娘子特別囑我準備的。」

  比起羊肉，香料才是真正的貴。

  眾仆和小藥童們聞言都是一陣感激，大冷的天，能吃一碗放滿了料的羊肉泡饃，這可真是太幸福了！林娘子真大方！

  「老祖宗，你嘗嘗這壺酒。」林婉婉一伸手，鴻雁便將收著的一壺酒遞到了她的手上。

  這裡面裝的是五十三度的茅台酒，林婉婉從現代買的。

  一拔瓶蓋，一股濃郁的酒香就飄了出來。

  「老祖宗，這可不是一般的酒，伱嘗一嘗。」

  給孫思邈倒了淺淺一杯，老道長抿了一口，閉上眼細細品位，道：「辛，烈，甘，大熱，有毒。」

  頓了頓睜開眼道：「這就是酒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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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婉婉笑著搖頭：「這是白酒，不是酒精。酒精要比這更濃烈些，自然也更毒一些，喝不得。」

  孫思邈點點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等用完午膳，孫老又考了一會兒林婉婉的醫術當做休息，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才開始教林婉婉有關於呼吸吐納的內功。

  孫思邈在歷史上都說活到一百五十多歲呢，甚至還有兩三百歲的記載，這麼長壽當然會有一點養生的秘訣。

  他教給林婉婉的這套呼吸吐納之法，並不像林婉婉最初以為的那樣可以練出內力，飛檐走壁，但可以提高身體各項機能，大大降低生病的概率。

  其實孫思邈之所以會突然提起要教林婉婉這內功，主要是前日宮中相見，他憑著中醫中的「望」，望出了林婉婉的愁容與鬱結。

  凡病總以鬱結起，而這套呼吸吐納之法練久了，自然而然地能排除雜念，疏通鬱結，達到身心暢通之效。

  在孫老那兒一直學到了天色漸晚，林婉婉才起身告辭。若不是長安城裡有宵禁，她怎麼都得待到吃完晚飯再走。

  「老祖宗，這便是製作酒精的秘方。」臨走前，林婉婉終於珍而重之地雙手取出一張折好的秘方遞給孫思邈。

  酒精這東西自然是極好的，可是那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拿出來的東西，尤其是在長安城裡面。

  在這個遍地皇親貴胄之城，像林婉婉這樣從現代穿越而來，沒有什麼深厚根基的人就不配碰這好東西。

  若是碰了，她可能會死得很慘——除非她真的嫁入蕭家，否則光一個蘭陵縣男未婚妻的名頭是不夠的。

  在長安，除了孫老，她誰都不敢信。

  她甚至不相信大唐權勢最高的那一對夫妻。不，不能說不信，而是根本就不敢信。

  她只怕自己交出了這東西後，從李世民那兒獲得的恐怕是一座金色牢籠。

  但孫老就不一樣了，像孫老這樣一輩子高風亮節、名流千古、救人無數的大醫，若是也不能信的話，這世界無人可信。

  所以當初在整理赤腳醫生手冊時，林婉婉沒有刪掉關於酒精的內容，因為她早做好了要拿出來的準備。

  只是當初還抱著可以跟皇家做交易的想法，但現在經歷過一次差點變成金絲雀的驚險經歷後，林婉婉掐滅了跟李世民交易的危險苗頭。

  「你想好了？捨得交出來？」中午吃過一杯茅台酒，令孫老十分明白這秘方的珍貴可怕之處。

  這是可以打造出商業巨賈的秘方。

  林婉婉淡然一笑：「捨得。我只希望它能在老祖宗的手上造福萬民，也算是替我師門積福了。」

  孫思邈瞅著林婉婉放聲大笑：「好好好！告訴世人，這方子在老道手裡。」

  林婉婉當即行了一個肅拜禮：「多謝老祖宗愛護。」

  孫思邈的言外之意就是要替林婉婉扛下這顆雷，至此，除了肥皂，她還可以安心釀酒販賣，只要她想的話。

  「孩子，謹記，此物費糧，不可多釀。」

  「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