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3章 別無選擇
2023-10-13 18:34:49 作者: 青竹lin
蕭家和蕭家不一樣,獨孤氏和獨孤氏也不一樣。
蕭湘華但凡能跟蕭以熏換一換身份,在整個大唐的上流社會的婚姻市場上,她都可以隨意挑了。
可惜,她沒有蕭以熏的身份,她只不過是南蘭陵蕭氏皇舅房被分出來的旁支,而且還是漸漸落魄的旁支。
嫡系瞎搞株連九族的時候,她有份兒;嫡系飛黃騰達的時候,她就只能仰頭看看,命運就是如此不公。
樹大需減去多餘的枝椏,才能茁壯成長,家族也是一樣,集中資源於嫡系,才能保證家族永遠在上流社會占據一席之地。
林婉婉不知該如何安慰蕭湘華。
蕭湘華已經定親,六禮都完成了三禮,以她的性格和為人處事,也絕不可能再退親逃婚了。
林婉婉從局外人的角度看,其實獨孤頔也未必是良配。
他是長得比王家旁系的那位小郎君俊俏,可是他眼有疾啊!
雖然沒有全瞎,可也差不多了。無論如何,那肯定是健健康康的郎君更好吧,所以外貌這塊不能算作優勢。
最大的優勢,就是他身份確實高貴。
身為獨孤氏的嫡系子孫,他跟蕭家、李家都關係親近。但是,也因為他眼有疾,他只能當一個閒散貴族子弟,在仕途上他沒有指望。
而王家十七歲的小郎君,卻還有考科舉的希望,不排除以後進入仕途,後來居上。
當然了,獨孤頔也可能有暗中的勢力。以獨孤頔展現出來的手段看,他十分可能是混江湖的。
在整個唐朝歷史中,獨孤家身份雖尊貴,但權勢並不顯赫,一直是皇權打壓的對象。他們家族後期都是韜光養晦,從背後指點江山。
在明面上,獨孤家沒有再在正史上掀起什麼風浪,比蕭家差得遠。至於野史傳說,這就不好說了,真假難辨。
當年平陽公主在關中打下一片江山,背後支持者里就有獨孤家。這是一個慣常喜歡躲在背後搞事情,影響天下局勢的門閥。
而蕭湘華,明顯更適合安安穩穩、歲月靜好的生活。
嫁給王家小郎君,離娘家不算太遠,而且也算是門當戶對,要是選獨孤頔,那可就實實在在地高攀。
首先她未必能當上正妻,其次就算勉強以蕭家人的身份夠上了正妻之位,怕也是日子不好過。
高攀,很累的,又不是現代社會。
而且獨孤頔自己在家的日子恐怕都不很順遂,也許還步履維艱,否則他的眼睛怎麼會搞成這樣?
林婉婉給他看過眼疾,他的眼睛可不是先天有疾,而是後天受損的。
更別說獨孤頔現在都選擇離開長安,出來浪跡天涯了,對家能有多少眷戀可想而知。
若不是蕭翀把他留在身邊當幕僚,這就是一個漂泊的浪子。
在大唐超過二十歲不結婚的人,無論男女,那都不屬於循規蹈矩的人了。
嫁給這樣的人,又怎會安穩呢?跟蕭以薰這種按部就班、清心玉映的閨秀並不是很搭。
哎,不過,感情的事只看利弊就可以的話,林婉婉就是人間清醒了。事實上,她自己都做不到,糊塗著呢。
當晚,林婉婉和蕭湘華抵足而眠,通宵長談。
事已至此,安慰的話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就算是現代,走到訂親這一步後再反悔退婚,也是個難題,更別說大唐了。
就算蕭湘華有勇氣追求愛情,她退親也不可能再嫁得進高門世家,更別提是頂級門閥獨孤氏了,她只能是下嫁。
所以,愛不愛的不重要,她沒有選擇。按部就班地成親過日子,才是她未來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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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你不是盲婚啞嫁。」
林婉婉只能用這句話安慰她,至少王家那位小郎君的模樣她見過,家世很清白,品性和學識也略有了解,這已經算可以了。
先婚後愛,未必就不幸福啊。
就算是現代社會,婚前愛得轟轟烈烈,婚後一地雞毛的也多得是。
而那些只是因為年紀到了湊合結婚的人,也未必就不幸福。只要雙方都有足夠的責任心,好好經營婚姻,也能白頭偕老。
蕭湘華對獨孤頔產生感情,可能還是因為在林婉婉那兒日常接觸得多了些吧。其他的年輕男子,她也很難接觸到。
只有獨孤頔因為蕭翀跟林婉婉走動得比較頻繁,才讓蕭湘華有接近和了解的機會。
而對於王家小郎君,蕭湘華一共也就見過兩次面,都還是在林婉婉大辦宴席的時候。充其量只是點頭之交,那有機會和時間讓她了解並喜歡呢!
隔天,縣衙的陸盈兒送來帖子,邀請家裡的女孩兒去葛仙祠打馬球比賽,大家都去了。
蕭湘華這一日在馬球場上特別地神勇,似乎要把心裡的所有抑鬱都在一桿杆的馬球中,揮出去。
陸盈兒這次沒再故意針對林婉婉,沒有蕭翀在眼前刺激,她對於林婉婉這種有品級的貴女,還算尊重。
陸盈兒也到了要定親的年紀,但是蕭翀這邊是沒有指望了。
年齡的差距倒不算什麼,他們世家之間需要聯姻的時候,根本不在乎雙方的年齡差,只要地位合適就行。
真正有關係的是蕭翀的態度,無論她娘親如何明示、暗示,蕭翀都無動於衷呢!
看來她這位表兄,是真的不願意被束縛啊。
陸盈兒悵然若失,可惜她沒有勇氣跑到蕭翀面前,直接問他願意不願意娶自己。她只能隨父母的安排,一邊抱著希望等待,一邊參加各家族的宴席。
按陸盈兒自己的想法,不能嫁子房表兄,她都不想定親,她要等著表兄想成親的時候,想起自己來。
但是父母不由她呀!
她只是略略表示出這樣的意思,就被禁足了半月,讓她吃足了苦頭。要是她也可以像表兄一樣,想不成親就不成親,想外放就外放,那就好了。
哎,自由真好,想當自由的鳥。
陸盈兒揮出一桿,望著馬球朝西方飛去,微微眯了眼睛,視線里忽然出現了令她朝思暮想的那個青衫男子,斜陽在他的身後發著光。
陸盈兒揉揉眼睛,再望過去。
咦!不是錯覺,是真的!
陸盈兒再不管馬球,一拉韁繩,揚起燦爛的笑臉,朝著場邊的人策馬而去。
「表兄,你來啦?我在這兒!」
今天三更,剩下兩更放中午,等我起床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