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章 有人歡喜有人愁

  聽著窗外悽厲的風聲，小青玉懵懵懂懂地問林婉婉：「娘親，什麼叫流離失所？」

  林婉婉只顧著與蕭湘華討論，都沒回應小傢伙，急的小傢伙伸出小手把林婉婉的臉撥過來：「娘親，娘親！什麼叫流離失所啊？」

  林婉婉這才看著她，沉吟片刻道：「流離失所就是沒有房子住，沒有東西吃了。」

  「為什麼沒有房子住，沒有東西吃了啊？」

  「因為他們的房子被風吹倒了，他們的田被水淹了。」

  「啊，好可憐噢，那他們怎麼辦？他們家的小孩也沒房子住，沒有東西吃了嗎？他們要餓肚子了嗎？」

  「他們會努力種田，到時候種出糧食，又可以吃，又可以換錢造房子的。」

  「哦，那娘親我們也種田吧，我們也要種很多很多糧食！」

  「好！聽小青玉的！」林婉婉笑著捧過小青玉的臉親了一口。

  邊上一聲不吭圍觀的蕭以熏見狀臉色頓時一沉，頭一扭，生氣了，而蕭湘華則笑著打趣她們這膩歪的娘倆。

  外面的天空陰沉沉的，狂風呼嘯，暴雨如雷。

  閣樓里，坐在涼蓆上的四人，感慨一番後，就繼續享受自己的小美好，沒有被外面肆虐的風雨影響。

  秋老虎的悶熱被狂風暴雨驅散後，連雨滴的滴答聲都仿佛暗合音律，令人放鬆。

  幾盞暖黃的琉璃宮燈，映照得整座閣樓格外幽靜，即便什麼都不做，都有一種充盈的感覺。

  若是再懶懶地倚靠在憑几上，讀一卷書，偶爾與身邊的小姐妹有一搭沒一搭地說一兩句話，身旁不遠處還睡著玩累了的小孩，那便是歲月靜好的模樣了。

  看了好一會兒豎板的大唐本土書，把林婉婉看困了。她放下書卷，透過玻璃窗眺望不遠處的海岸線，看看大海換換腦子。

  就在此時，林婉婉眼帘中映入了幾個移動的人影，她吃驚地拉了一下蕭湘華：「湘華，你看，那邊海邊是不是有人啊？」

  蕭湘華放下手中刺繡，順著林婉婉的手指看過去，驚訝道：「真的有人！誰啊，膽子這麼大，颱風天大家都往家裡躲，竟然還有人去趕海？婉婉表姐，是你們族裡的人嗎？」

  林婉婉也吃不准地說道：「我不知道，穿著蓑衣，也看不出身形。不過現在是退潮的時間，看起來真有人在趕海撿貨。前兩天倒是聽孟津兄長他們提起過，颱風天，海邊也許會有很多好東西。」

  「是嗎？可是海貨再多，也不及命要緊。」蕭湘華整個人都被眼前所見震驚了，怎麼會有人要錢不要命到這個地步啊？

  林婉婉也表示難以理解，在暴雨來臨之前去淘個海，倒還說得過去，怎麼竟然還會頂著風雨上呢？

  要是有個望遠鏡就好了，林婉婉想著，這樣她就能看清現在海邊的都是些誰了。

  現在麼，灰濛濛的天地間滿是密密麻麻的雨簾，她就是再怎麼瞪大眼睛，也看不清的，索性收回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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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他們去吧，反正都是成年人，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

  又在閣樓消磨了個把時辰，午睡的小青玉煽動著睫毛，睜開眼，剛醒就要找林婉婉：「娘親~」

  「哎，娘親在呢。」林婉婉一把抱起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帶著蕭湘華和蕭以熏一起下樓了。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四個人就在閣樓待了一個下午，如今天都要黑了。

  家裡奴僕們可沒主子們這麼悠閒，颱風天出不了門，幾位侍女也不會沒事幹。包括女樂蘅蕪在內，大家都在忙著大掃除。

  這一座正屋是林婉婉平日裡待地最多的地方，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房間都要打掃，裡面的家具都要擦拭，大莊園就是打掃費事。

  按尋常貴族家裡的規矩，像雲裳、鴻雁這等貼身侍女，還有蘅蕪這樣專門娛樂的女樂，根本不用做粗活，甚至還有額外的小侍女專門伺候她們。

  可在林婉婉家就不一樣了，偌大一座莊園，總共就華濃、雲裳、鴻雁、蓉蓉四個貼身的，孫氏、孫婆子兩個灑掃庭院的，墨香、染香兩個伺弄家禽家畜的，阿菁一個幫小青玉養動物軍團的，新買的吳婆子是專門給家裡僕人做吃食的，剩下還有一個蘅蕪是負責教書的女夫子。

  就算加上蕭湘華和蕭以熏兩人的貼身侍女，家裡一共也就十三個女僕，這些活不是她們分攤，還能是誰干呢！

  總不能是那些名義上給小青玉陪讀，實際上是當成後備力量培養的十個總角小廝們進屋做這些活吧。

  別說小廝了，連小丫頭蓉蓉，也被雲裳等人拎在了一邊，就擦擦桌子、蓆子之類，她們家的主子可見不得小孩子干粗活。

  至於崑崙、孫鋤藥、何阿大（繡坊管事何嬤嬤之子）以及新收的幾個男僕，那都是做外院的事，還有莊子裡幾片農田活的。

  像現在這時候，他們都不會進正屋來。一個在前頭門房裡看門，一個在西院門房看門，剩下的人估計都在耳房待著喝小酒、玩小賭呢。

  颱風天，有主子養著的他們衣食無憂，又有遮風避雨之所，也是無憂無慮很快活。

  林婉婉幾人下樓時，今日的超級大掃除已經進入尾聲。

  華濃早就收工，領著吳婆子，穿上蓑衣，經連廊進廚房，給大家準備晚膳；墨香、染香以及啞女阿菁去給她們照料的牛馬羊及家禽們餵食去了；孫氏和孫鋤藥的老娘孫婆子，也回到了她們該待的下人房。

  能在林婉婉、蕭以熏等主子跟前晃悠的，自然只能是雲裳、鴻雁幾個貼身侍女了。

  雲裳放下手中的抹布，抬頭對著林婉婉笑道：「娘子，華濃已經去準備晚膳了，你們可要先吃些果子墊墊飢？」

  林婉婉回道：「也好，餐前水果來一點吧，不必多。」

  「喏！」

  蕭湘華瞧著堂屋裡被擦得幾可反光的光鑒木地板，笑著道：「這一下午，她們做了不少事啊。婉婉表姐，伱屋裡的侍女調教得真好。」

  林婉婉放下小青玉，讓她自己跟蓉蓉去玩，隨口回道：「哪裡就調教了，不過順其自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