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開店我是認真的

  由於第一天的開業生意不理想，林婉婉第二天放大招了，她從現代弄來了一串炮仗，圖個吉利和熱鬧，敬神驅邪。

  午時坊市開放的時間一到，林孟禮就拿著火摺子去點一頭掛在牌匾旁一頭攤在地上的鞭炮。

  林婉婉就坐在大堂前台後邊的長凳上，等著鞭炮炸響。

  被招來當小掌柜的林孟禮，沒見識過鞭炮的厲害，點燃引信後沒有聽林婉婉的立刻走開，只退了兩步，好奇地在一邊觀察。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炸爐啦！」

  巨大的爆裂聲連綿不斷地響起，林孟禮被這動靜嚇得叫了一聲，一屁股摔倒在地，顧不得疼，連滾帶爬地往大堂里躥，遠離門口這一串鞭炮，心有餘悸地看著這不斷爆閃著火光的鞭炮，臉色驚悚。

  林婉婉買的是一千響的大地紅鞭炮，點燃後每秒爆破十幾個炮，兩分鐘左右燃放結束。

  在這兩分鐘之內，鞭炮的巨響把整個集市的人都嚇懵了，有些人以為是打雷、有些人以為是地動，還有一些人以為是天公發怒，匍匐在地乞求。

  打從紅顏笑門口經過的路人都慌得紛紛做鳥獸散，呼號著奔逃。

  少數幾個膽子大的遠遠躲在一旁瞅著這裡，身體做出了隨時撤退的姿勢。

  兩分鐘的時間很快，鞭炮燃盡，空氣中瀰漫著硝煙的味道。被響聲驚動的人，從四面八方猶猶豫豫地圍了過來，像極了好奇又害怕的流浪貓。

  林孟禮咽了口口水，結結巴巴地道：「婉、婉娘，這、這是什麼啊？」

  剛剛聽到炸響的一瞬間，林孟禮恍惚以為是道士煉丹炸爐了。

  他們林家莊那一片就有一座山上的道觀曾經炸過爐，把道觀都炸塌了半間，現在那些殘垣斷壁仍爛在半山腰呢。

  「這只是鞭炮，驅邪招財神的，別慌，之前不是告訴過你們嘛！」林婉婉說完看了一眼同樣驚魂未定的鴻雁，「鴻雁，整座坊市的目光都被吸引來了，後面就看你的了，記住我昨天跟你說的話。」

  鴻雁定了定神，好不容易壓下驚，看著大堂里幾個同樣被嚇得不輕的新羅婢道：「隨我來。」

  一排妝容精緻的新羅婢站在門口，上穿由黃白紬絹施布縫製小袖短衣，胸上系同色的齊裸長裙，顯得身姿修長又簡約俏麗。

  紅顏笑裡面所有侍女穿的都是林婉婉在蕭翀那兒看過唐律後，在鎮上成衣鋪里定製的絕對符合皇帝規定的衣裙。

  平時在林家莊，她家裡的奴婢都穿綾羅，每逢佳節，她也會給所有下人賞賜上等的布料。

  但現在是在小溪鎮，面向的是所有人，必須得合法到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因此皇帝們規定了庶民奴婢只能穿粗布麻衣、紬絹施布，那林婉婉就讓大家都按要求來。

  鴻雁站在門口對著四面八方射過來的好奇目光道：「諸位父老鄉親，紅顏笑開業大酬賓，家裡有想為悅己者容的，歡迎來紅顏笑體驗，今日有免費變妝名額哦。」

  說完，鴻雁就在四周漸漸圍過來的人群里點了一位包著頭帕，穿著粗布麻衣，手裡還挎著菜籃子的小娘子：「這位娘子，對，就是伱，你想來我們紅顏笑體驗一下嗎？保准你不會吃虧，也不會上當！機會頗為難得，今日之後，吾家就不對外開放，只接待會員了哦。」

  「我，我行嗎？」小娘子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神情期待中帶著膽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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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鴻雁對她笑了一下，便有兩位新羅婢朝這娘子走來，引她進了紅顏笑的大堂。

  你以為這真的是隨便找的一個娘子嗎？怎麼可能，這當然是林婉婉早就安排在外頭的託了，真正的身份是她繡坊裡面的繡娘！

  紅顏笑的定位仍然是走高端路線不變，但既然暫時薅不到貴女羊毛，就先搞點事情出來，把名氣先打出去！

  只是短短一刻鐘後，剛剛挎著菜籃子被新羅婢迎進門的不起眼的普通小娘子，就煥然一新地走出了大門。

  要不是她身上的裙子還是那套本色麻衣裙，圍觀的人都不敢信這是同一個人了！

  但見其梳著單釵隨雲髻，柳眉彎彎，鼻樑高挺，皮膚白皙剔透，眉心還畫著花鈿，儼然一位貴女模樣。

  這妝容有別於大唐白牆一般撲臉上的假面感，旁人只覺得她皮膚忽然之間就變好了，卻又好像並未濃妝艷抹，那到底是怎麼忽然變美了呢？

  「天哪，桃花啊！是你嗎桃花！你怎麼跟換了一個人一樣！變得好美啊！為什麼你的臉變白了？為什麼你的眼睛變大了？這裡面的水粉胭脂真的這般神奇嗎？」人群里有一道高亢的女聲浮誇地喊了起來。

  這自然就是安排接應的第二位託了，只是論演技，顯然比桃花差了一條街，難怪她只能隱在人群里喊，而不是露面演。

  天知道為了這短短几句話，名叫蘭香的繡娘昨晚上背了多久！

  被稱為桃花的小娘子抬手以袖子半掩著臉，羞道：「是奴，哪有變呀，你要喜歡，也進去試試，奴回家去了。」

  說完就推開人群，急匆匆地離開了。

  圍觀的人群目光都追著她的身影移動，感覺難以置信。明明剛剛眼睜睜看著對方稀疏平常地走進去了，怎麼出來就跟換了一個人一樣呢！

  「天哪，太神奇了，我也要去試試！」

  「歡迎、歡迎！」

  又有幾個小娘子從圍觀的吃瓜群眾里擠了出來，爭先恐後地走進紅顏笑，一刻鐘後，又神采奕奕地絡繹而出。

  與此同時，掌管鄮縣市場的市令也派人過來了解情況了。

  市令這個官華夏從春秋時楚國就置了，主管的便是市場交易和物價平衡。到了唐朝，府、州、縣皆設市令。跟縣令的要求一樣，市令也是不得啟用本地人，縣市令的品級通常為從九品。

  剛剛那一頓噼里啪啦的動靜，除了驚動吃瓜群眾，自然也會把坐陣市場的市令驚動。

  林婉婉一直施施然地斜倚在大堂屏風之後的胡床上，盯著店鋪的動靜。即便是氣勢洶洶的市卒來了，她也沒動彈，正好看看請來的掌柜應變能力。

  掌柜的離開林婉婉特意打造的奇奇怪怪的前台，點頭哈腰地引著幾位市卒進了裡面一間休息間，片刻後，又恭恭敬敬地把人送了出來，在門口拱手相送。

  只瞧市卒離開時春風滿面的模樣，便知掌柜的已經把剛才放鞭炮的動靜解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