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上門提親

  蕭府大房得了葡萄果然廣發請帖開了葡萄宴，二房也由蕭景坤拿葡萄去縣衙陸家拍了馬屁。這兩房一個在上流社會中賺足了面子，獲得了心理滿足，一個在縣衙得到了陸家的謝意和回禮，也獲得了心理滿足，算是各有所獲吧。

  參加葡萄宴的眾人，上門按慣例提些點心瓜果等小禮；而得了半串葡萄的陸家自不可能白收這樣的貴禮。他們回饋了五把蜀地雷氏所斫之琴，也是價值不菲。

  蜀地因為當初蜀王楊秀愛琴，所謂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因而制琴名匠輩出，雷氏一族就是其中最負盛名者。後世遺世的名琴里，就有雷氏的「九霄環佩」、「大聖遺音」等。

  當然，現在是初唐，雷氏的名聲還沒那麼響，但是在世家中，他們已經有些口碑了，愛琴的人都認可他們家的斫琴技術。

  傳聞雷氏斫琴從選木材開始就極用心，會特意在大風天去深山老林通過樹木發出的聲音選材，再加上高超的技藝，所斫之琴自然精妙無比，追捧者眾。

  林婉婉因為白日裡要跟著孫老學醫，沒參加葡萄宴，但是陸蕭氏遣人送來的古琴她倒是也得了一把，畢竟葡萄是她送的。

  林婉婉得到的這把古琴，還是陸家送來的五把古琴裡面最富麗堂皇的。不僅琴音透亮富有古韻，造型古樸渾厚典雅，且還有金徽玉軫，龍池上方有「月華遺韻」琴名，龍池內有隸書「大唐武德二年制」題刻。

  這古琴對於蕭府的小娘子來說，是可以作為嫁妝的。而對於林婉婉來說，則可以兌現對陸守約的承諾。

  流傳到現代的唐琴公開過的不超過二十把，至於民間有沒有的便不好說了，想必陸守約得了此琴必定會歡喜。

  再過一周，古琴文字譜的拍賣就要開始，林婉婉自己不想出面，因此全權委託了陸守約。

  雖然兩人之間關於這件事是正常生意往來，互惠互利，但是陸守約平時其他事上幫了林婉婉許多，林婉婉已經把對方當成了朋友。得到這把古琴後，她就想著拿去現代賣給陸守約了。

  成年人的友誼，就是利益夾著情義。

  孫老在昨日乘船離開，去往長安。為了避免分別的傷感場面，孫老是一大早忽然離開的，林婉婉得到消息時，對方都已經乘船走了一個多時辰了。

  雖然近一個月來，經常被迫嘗草藥、背脈案，但林婉婉還是很捨不得孫老就這麼離開了。孫老給林婉婉一種爺爺般的親切感覺，比之蕭母還要自然。

  只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林婉婉既然不打算全心全意跟著孫老去長安學醫，那分別之事也是必然的，她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雖說如此，但分別真來臨了，她仍是難免傷感。

  孫老走了，繼續留在錢塘也無聊，林婉婉回鄮縣的事便提上了日程。算算日子，離跟林孟博等人約好的回程沒幾天了。

  最後的日子裡，林婉婉徹底放飛自我，不僅四處閒逛，遊了西湖。更誇張的是，她還女扮男裝帶著崑崙去見識了名妓。

  其實以林婉婉的長相，再怎麼做男裝打扮也不可能真蒙蔽別人，自然是一出現在門口就被龜公識破了性別。但她出手大方啊，一把小費打賞下去，迎接的龜公就只會點頭哈腰地帶路了，什麼掃興的話都不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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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這邊聽曲看舞蹈玩得痛快，殊不知蕭府今日「雙喜臨門」了。

  一喜是何文琪一家帶著媒人來上門納采和問名，二「喜」是何文煜一家也請了媒人直接來提親了。

  注意，來提親的媒人肯定是不會空手而來的，因為華夏自漢以來結婚都要經過六禮，第一禮便是「納采」，第二禮是「問名」，兩者在同一天進行。禮物最上是準備大雁，其次是大白鵝，最差是拿白鴨子湊合。

  因為這種提親其實就是個禮儀形式，婚事是事先就相好了的，互相有默契。因此這一天，男方請的媒人會穿上一身正式禮服，女方父親也一樣要換上正式禮服。

  何文琪請的媒人過來自然是皆大歡喜，可何文煜家莫名其妙也請了媒人過來，而且直接就抬了許多喜箱過來，就叫人一臉莫名其妙了。

  這怎麼地，他們何家沒商量好，是要來一出兩男爭一女的把戲嗎？關起門在自己的族裡爭不要緊，可你跑到女方家門口玩這一出，是打算不要何家的名聲了嗎？

  正當眾人疑惑之時，何文煜家請的媒人擠出笑容說話了：「今日倒是巧了，府上雙喜臨門呀！奴奉何府何郎君之命，來貴府提親，欲納貴府林氏婉婉為貴妾，請納采。」

  剛把媒人迎進門的林大舅蕭言越聽越震驚，這一位，居然是來給林婉婉提親的，而且還是納妾！有病吧，一聲不吭就抬著喜箱過來，竟不先問問自家意見？！

  蕭言正要開口攔著，門外扛著喜箱和壯漢卻已經一溜煙進來，往院子裡放下了十個紅通通的喜箱。

  「哎，先等等，凡事有個先來後到，還請稍候。」

  說罷蕭言直接丟下對方，感覺自己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又立刻遣人去請林二舅蕭臻過來。而他則先把何文琪家請的媒人迎進正堂，先替自己的女兒行禮走程序。

  何文煜家的媒人見此眉頭都皺了起來，一個被分出來的蕭氏而已，她作為何氏嫡系來提親，竟還給她拿大。

  蕭臻一臉懵地穿著常服被僕人拉到了前院院子裡，奇怪道：「今日不是二娘納采問名嗎？喊我去做什麼，此事理應兄長自己出面啊。」

  僕人一言難盡道：「二郎君，情況複雜，你去了前頭便知道了。」

  待蕭臻看到擺在院子裡的喜箱並聽了媒人的話後，蕭臻呆住了，這位竟然是給外甥女來提親的！林婉婉沒有了父母，且如今又暫住母舅家，媒人來提親倒也不算太奇怪，可他的外甥女也不是普通的鄉下小孤女啊。

  若是在林婉婉送葡萄和活性炭之前，蕭臻或許會直接代替林婉婉父母幫她應承下婚事來，可如今，他怎麼敢自作主張。他這位外甥女能一聲不吭地弄來這麼多葡萄，那就不會是個普通人，他怎敢隨便做她的主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