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留守的侍女

  林婉婉回蕭府的第一件事，就是給蕭母請安。她是在葛仙祠跟孫老、曹老一起用完晚膳後才回來的，因此現在蕭母的院子裡，可以多陪著老人家說會兒話。

  蕭母對於林婉婉竟然能得孫老看重，還是挺欣慰的。

  雖然普通的女醫並不多光彩，但那是因為她們出身多為奴婢。而貴族之女會醫術又不一樣了，只要水平夠高，行走大宅後院也會很方便。

  聊了一會兒後，老太太打起了哈欠，林婉婉便領著小青玉告辭出來。

  這段時間，林婉婉跟著孫老混，小青玉跟著盧照鄰和曹老混，竟然千字文都學了好多頁了。有盧照鄰手把手地教小青玉，可比她這個娘親還厲害。

  雖然盧照鄰虛歲才十歲，可是人家毛筆字寫得比她好！

  曹老又是一代大儒，這樣的求學機會，是別人求也求不來的。小青玉作為小娘子能跟著名滿天下的大儒學一陣知識，絕對是件漲身價的大事。只可惜林婉婉捨不得小青玉，否則她要是願意的話，曹老也不介意多收一個小弟子的。

  對於軟糯可愛的小青玉，曹老十分喜歡——尤其小青玉還是個零食大王！

  不錯，已經八十多歲高齡的曹憲，對小青玉手裡的那些巧克力啊、溶豆啊，都十分感興趣！可比普通的糖好吃太多了。

  甜蜜的東西，本就可以給人愉悅的感覺，只要嘗過的人，多數會上癮。

  老人有時候也跟小孩一樣，返璞歸真，愛好接近。

  晚上泡在用活性炭過濾過再燒開的熱水裡，林婉婉舒服地長舒了一口氣。現代淋浴房雖然方便，可是沒有人搓背啊，在大唐的浴桶里有華濃給她搓背，洗完趴床上後，還有推拿服務，太舒服了！

  生活啊，太腐朽了，只要享受過一次精油推拿，就很難抵擋住第二次。

  這推拿的手法，還是孫老教華濃的，絕對地養生又正宗。雖然華濃才剛學，但林婉婉不介意當她的練手對象。

  每次推拿了一會後，林婉婉都會直接睡過去，今天也一樣。

  見林婉婉睡著了，華濃替她拉好睡衣，輕輕翻了個身，不然她趴著睡，怕她不舒服。然後再替林婉婉和小青玉這兩位主子蓋好絲綿被子，悄悄下床，退了出去。

  「娘子睡著了？」雲裳問她。

  「嗯，睡著啦。」華濃輕輕地回了一句，然後跑到自己的床榻上，脫了衣服鑽進去睡覺。

  「你髒死了，怎麼不去洗漱就睡了？」

  「我洗過了，給主子搓背的時候，不知洗了多少遍。」

  雲裳嘆了口氣：「你是好了，跟著娘子在山上，還學了推拿，而且還是孫神仙親自教的，真是好福氣。」

  華濃側躺著看雲裳坐在燈下刺繡，說道：「雲裳姐姐，你要是喜歡推拿，以後我也幫伱推拿便是了。」

  雲裳停下手裡的針，偏頭看她道：「我可沒這個好福氣，咱們都是娘子的女婢，難不成我還讓你伺候我？」

  華濃憨憨地一笑：「這算什麼伺候嘛，我樂意的。」

  「你說的，以後可別叫累。」雲裳回頭繼續刺繡，「那你也教我怎麼推拿吧，我也想學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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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華濃打了個哈欠，「白天跟著娘子和孫神仙去鄉下給田舍郎們治病，走了好多路，腳上全是泡，哎，好累。雲裳姐姐，我先睡了。」

  「嗯，那你睡吧。」

  華濃翻了個身，嘴裡說道：「你也早點睡，仔細自己的眼睛，孫神仙說了，晚上光線幽暗再用眼過度，很傷眼的。」

  「知道了。」

  最近半個月，都是華濃跟著林婉婉住葛仙祠，後來連蓉蓉都被接去伺候小青玉了，只有雲裳一直被留在蕭府里，她心裡可是頗有些嫉妒的。

  不過一想到這屋裡值錢的東西這麼多，留她看管也是娘子信任她，她又覺得自己還是被重視的了。

  這些日子娘子不在，府里就沒往她們屋舍送過山泉水，還好有娘子造的神奇水缸，可以把咸苦的井水變得清澈好喝，否則光是喝水這一項，都要難為死雲裳了。

  娘子的水缸能改變井水水質的秘密，府里的主子們沒過幾天就都知道了，袁夫人還派人來問了雲裳。

  因為之前林婉婉製作這東西的時候，就沒避著人，因此雲裳也沒遮遮掩掩，直接就告訴了對方，這是自家小娘子做的。

  這種神奇的事兒，蕭府眾人自然都很驚異，在試喝過他們水缸里的水之後，就恨不得把這樣好東西搬自己院子裡了。

  還好雲裳堅決護住了，誰想搬都沒給。自己主子的東西，只有主子發話了，才能從她手裡拿走，蕭府的人可命令不了她。

  作為被娘子留下來看家的雲裳，她自認為林婉婉是讓她把這些財物看管好的，自然不會讓別人從她手裡拿走東西，否則要她何用？

  本來袁夫人的陪房侍女傅意男倒是真想趁著林婉婉不在順手牽羊的，可後來見雲裳護食護得這麼厲害，她就沒好意思硬搶。畢竟也不是府里的下人，她不好拿捏。

  不過，也因為此，本來袁夫人說的每日往這裡送的山泉水，自然也就被扣下了，她寧願自己拿去洗臉也不給雲裳喝。不說水，就是日常的飯食，她也示意扣下了不少。

  什麼東西嘛，不過就是個新羅婢，還跟她這半個主子擺譜兒。

  雲裳雖然很氣，但奈何這一院子都是別人的人，無論是灑掃的僕婦，還是幾個總角小廝，都不是林家莊的人啊！她孤零零一個奴婢又能怎麼辦。

  還好鴻雁是個潑辣的，在連續吃了三天爛菜葉子後，她就去廚房跟廚娘們吵了一架，指桑罵槐一把好手，到底是讓她把新鮮吃食吵來了，雲裳也跟著沾光。

  因為這件事，雲裳倒是對鴻雁有些刮目相看，這位老夫人房裡出來的奴婢，性格倒是強得很，竟然連大房的通房侍女都不在乎。

  鴻雁對她道：「在府里當差就這樣，你越是軟弱，人家越是欺你，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雲裳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