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挑釁

  蕭湘華得了令，當即揚起一抹笑容，幾個少年少女便一起規規矩矩退了出去。快出門時，蕭湘華還不忘喊了林婉婉一聲：「婉婉表姐，你不來嗎？說好了我教你騎馬的。」

  蕭容華和雙胞胎姐妹也是一齊出聲：「來嘛來嘛，表姐一起來玩兒。」

  袁氏笑著擺擺手：「你們快一起去吧，把小玉兒留下，跟兄弟姐妹們一起玩兒。」

  林婉婉看了一眼小傢伙，笑著道：「好。」

  「不要，我要跟著娘親。」小青玉一下就抱住了林婉婉的腰。

  林婉婉輕抱著她問：「伱不跟表兄表姐們一起玩兒了？跟著娘親可沒有小朋友作伴哦。」

  小青玉一手拉住邊上自己的侍女蓉蓉，堅定道：「有蓉蓉陪我就行了。」

  林婉婉於是道：「好吧，那你就跟著娘親。」

  說完看向小袁氏道：「大表嫂，我便帶著小玉兒一起去了。」

  袁氏笑呵呵道：「隨你吧，你不嫌孩子鬧你只管帶去，我就怕你玩不盡興。這些小東西哦，都鬧人的很。」

  林婉婉道：「不會。」

  說完拉著小青玉施了一禮便退下了，廂房外幾位少年少女早已等著。見到林婉婉牽著小青玉出來，他們也沒有異色，反正有奴婢們跟著，不怕孩子搗亂。

  「婉婉表姐，我們一起過去吧。」

  「好。」

  一行人很快來到道觀後院的一片大場地上，裡面已經有人在跑馬了，陸縣令家的小郎君和小娘子也在，各有一群人圍著。

  這就是貴族高門當縣令帶來的效應，若是個寒門崛起的，這些老牌貴族之家的少年少女根本不會捧著對方，而身為吳郡首席高姓陸家出來的縣令就不一樣了。

  這種門閥大姓的風光還能持續一陣，雖然李世民沿襲隋制有科舉取士的舉措，就是想從寒門中挑些好苗子對抗世家。

  但事實上，大唐不糊名的科舉制度，還有行卷與請託之風的盛行，此時的寒門想要殺過千軍萬馬的概率仍是極低的。

  一樣參加科舉，世家子弟擁有最好的教育資源，還有盤根錯節的人脈網，不糊名、不謄錄的情況下，主考官會點誰，這還用多想嗎？

  此後還是李世民的兒媳武則天上台，為了對付世家的勢力並鞏固政權，殺得世家人頭滾滾，這些家族才漸漸落寞下來。

  如今，正是世家最後的盛世。

  坐在馬上的陸盈兒很快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林婉婉，打馬過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林婉婉道：「我們來比一場。」

  輸給小青玉三盤跳跳棋、又被林婉婉另闢蹊徑搶了彈琴風頭的事，陸盈兒一直耿耿於懷。此時見了林婉婉，自然想著要在別的地方扳回一城。

  林婉婉抱著小青玉退開兩步道：「不好意思，我不會騎馬，無法奉陪了。」

  陸盈兒像是聽了什麼大笑話一樣，吃驚地嚷：「什麼！你竟然不會騎馬？」

  唐人尚武，不會騎馬的貴族之後確實罕見。

  陸盈兒這一嚷，場中別的小娘子和小郎君都望了過來，眼神中鄙夷、意外、難以置信種種情緒不一而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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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湘華幾個已經替林婉婉感到難為情了，脫口辯解道：「我家表姐自幼跟著高人隱居山林，沒場地練才不會騎馬的，她現在就要學了。」

  「呵呵。」陸盈兒瞥了林婉婉一眼，一夾馬腹，離開原地，臉上透出興奮的光來。

  能讓林婉婉丟個臉，她覺得很高興。

  蕭湘華低聲勸解道：「表姐你別在意，盈兒就是這樣的性格，她家世好地位高，向來不把人放眼裡的，並不只是針對你。」

  「對對對，婉婉表姐別放在心上，我也經常被她懟的，要不是兄長……哎，反正我們不理她就是。」蕭容華緊接著說道。

  林婉婉笑著道：「沒事，我不在意。」

  事實上，比起把名聲、榮譽看得比命重的大唐少女們，林婉婉對此真是無所謂。

  「行，那妹妹們，你們自去玩，我先帶著婉婉表姐。」

  「我們也沒什麼事，有那位在，今日馬球玩不盡興的，索性一起陪著婉婉表姐呢！」蕭麗薇道。

  最終四位少女都成了林婉婉的馬術老師，在場邊指導她。林婉婉騎著這匹較為矮小的「馬」，沿著馬場的邊緣緩緩地小跑。崑崙寸步不離地跟著，隨時保護。

  小青玉則早就被雲裳帶著遠遠進了馬場邊的亭子裡，和蓉蓉兩個人一起在玩過家家。

  本來大家各自安好，可那些少年少女們因為陸盈兒的關係，卻非要犯賤來擠林婉婉的馬，蕭家的兩個兒郎避在一旁裝聾作啞。

  蕭湘華等人好言相勸，他們仍然我行我素，都氣得不行。

  「婉婉表姐，今天就學到這吧，這群人太亂來了，我們不拿自己開玩笑。以後挑個人少的時候，我們去路上練。」

  林婉婉騎了一會兒有些感覺來了，甚至萌生出自己已經掌握了馬術的錯覺。身體素質的全方位加強，令她駕馭起馬匹毫無難度。

  只是看了一眼場內的人之後，林婉婉最終還是放棄了繼續在此的想法，從善如流地接受了蕭湘華的建議，將馬還給了對方。

  「你玩吧，今日都光顧著教我了。」

  蕭湘華翻身上馬，看著剛剛搗亂的那一群人道：「婉婉表姐，看我給你出氣去。」

  說完一夾馬腹跑了過去，對著那群人道：「這樣亂跑沒意思，我們來打一場馬球，如何？」

  「怕你啊！」

  「既然要比，就要有彩頭。」陸盈兒身旁的一位粉衣少女從頭上摘下一隻簪子，微抬下巴道，「我就用這隻金簪，你呢？可別拿鎏金的貨來糊弄人，那可不配與我比。」

  「哈哈哈哈！拿的出好東西來嗎？」

  林婉婉偏頭悄聲對雲裳說了一句，後者臉上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反應過來，略一屈膝，從一直隨身背著的包裹里取出一面譚木匠雙面隨身鏡，走上前朗聲道：「此乃西域皇宮內流出來的琉璃鏡，吾家娘子說拿來當彩頭。」

  隨著雲裳把鏡子打開，兩面鏡子在陽光下閃閃發亮，燦爛奪目，把一眾貴族少年少女都唬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