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認出女兒

  千紅影的美目一轉，卻見到幻影始終愣在原地，不由得嘀咕了一句，「姐姐，她這是著了什麼魔了？」

  萬紫冰輕輕咳嗽了幾聲，「我都快著魔了，何況是她？」

  千紅影的眼底升起了興趣，「姐姐，能讓你著魔的事，一定不是一般事。」

  幻影對著千紅影耳語了一陣，千紅影的眸子閃了閃，摩挲著下巴，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姐姐，東羽王的事情，多半是歐陽翼的傑作。若他真的屬意西涼王的女兒，這倒也解釋得通。我不質疑他對你的感情，但政治聯姻，他又能違抗到幾時？」

  萬紫冰淡淡的說道，「隨他，不過……」

  她的話鋒一轉，「他若是有家室的人，蝶羽樓里沒有他的立足之地。」

  千紅影和幻影相互對視了一眼，姐姐的話，真是一個字都不能信。

  ……

  西涼王府。

  司馬蓉使勁兒的搖著司馬錦的手臂，「爹爹，你為什麼不讓我去找歐陽哥哥？你說過的，我們很相配，你還會讓他娶我，這些難道都不算數了嗎？」

  司馬錦陰著一張臉，強行壓住心底的憤怒，「蓉兒，你作為我的女兒，連外面的消息都不知道嗎？」

  司馬蓉觸電似的收回了雙手，囁喏得回答，「爹，你是在說公孫叔叔的事嗎？他的事跟你又沒有關係……」

  「哼，跟你沒有關係，那你不知道，把他逼瘋的人是誰，是歐陽翼！他那麼一個眼高於頂的人，憑你這個嬌小姐的性子，你能拿得住他嗎？」

  「爹，我不管，你最疼蓉兒了，我就想嫁給他！」

  司馬錦的一個巴掌打在了司馬蓉的臉上，狠狠得說道，「能不能別吵了？」

  司馬蓉嗚嗚的哭了起來，她從來沒看見過，爹爹如此兇狠的模樣。

  一陣掌聲，慢慢從遠處傳過來。

  司馬麟走了進來，他陰陽怪氣的說道，「蓉兒妹妹，你別哭了，你再哭，也不會像那個女人一樣，能在爹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司馬錦的眸子陡然睜大，「孽子，你……」

  司馬蓉幾乎傻眼了，眼淚如珠子一般的往下掉，「你在說什麼？」

  司馬麟冷冷一笑，「你真以為，爹爹是真的愛你嗎？不，是因為你長得像那個女人，他才會對你青眼相加，而那個女人，早就死得透透了，再也不可能出現在他的面前。」

  司馬錦皺著眉頭，第一次正眼瞧了司馬麟，他這個兒子，從來沒說過這件事，他又是從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給我滾出去，這裡不適合你！」

  司馬蓉從地上爬了起來，眼角的淚水漸漸乾涸，「爹，他說得到底是不是真的？」

  司馬錦沉聲不語，「你們都給我出去，我不想再見到你們！」

  司馬蓉遊魂一般的飄出了他們的視線，司馬麟卻悠閒自得的坐了下來，「西涼王，我勸你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我等著看你的下場，對了，忘了告訴你，東羽王這顆大樹已經倒了，北靜王不像是你的盟友，你苦苦支撐，又能撐得了多久呢？」

  司馬錦的身子搖搖欲墜，「有你這麼跟爹說話的嗎？我百年之後，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你！」

  司馬麟突然笑了，平平無奇的面容上，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司馬錦，你該不會以為，我會一直在你的控制之下吧？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清清楚楚，你害死了我娘，又害死了你心愛的女人，最後，又害苦了施貴妃！你一定會遭報應的！」

  司馬錦的臉色憋得青紫，「你…你…胡亂說什麼？我沒害她，我從來沒害她！」

  司馬麟一點點逼近司馬錦，「你說得是誰？是你心愛的女人嗎？若不是你動了手腳，她何至於因為難產而死，若不是她死了，或許她的兒子，還不至於逼迫你到如此地步。司馬錦，是你養大了自己的仇人。」

  司馬錦的拳頭慢慢得縮起，眼底射出兇狠的光芒。

  司馬麟卻轉身離開，空氣中剩下了一句話，「司馬錦，你的一切都不是你的，我會一點點拿回來，你等著看。」

  ……

  南陽王府。

  歐陽翼被歐陽雪吵得不行，無奈得說了一句，「小雪，你就不嘮叨我了，我說了，過幾天，過幾天我自己會去找紫冰，你就別操心了，我肯定能把事情擺平。」

  「哥，還有什麼事情比娶媳婦重要？你再不解釋，紫冰嫂子就要被別人搶走了，她身邊的跟班，一個個都跟母老虎似的，你再不抓緊行動，就會被別人搶先，她很搶手的。」

  歐陽翼捏了捏眉心，「小雪，自從你知道真相之後，你都不把我放在眼裡了，我真是拿你一點辦法都沒有。」

  歐陽雪嘟起了嘴巴，「哎，你怎麼回事？越說越離譜了。」

  歐陽翼的視線微微一掃，捏了捏她的臉，「小雪，別這麼不高興，哥哥給你介紹一個漂亮的夫人認識，你說好不好？」

  歐陽雪狐疑的盯著她看，「哥，你不會想給爹爹…不行，爹爹還沒好，你不能擅自做主，這對別人也不公平。」

  歐陽翼劇烈得咳嗽起來。

  「小雪…你真有想像力。」

  歐陽雪無辜得眨了眨眼睛，「你不是這麼想的？那你介紹這麼一個奇怪的人給我？再說了，你的聲名在外，哪家正經的夫人肯把女兒許給你，莫非是西涼王？」

  「莫要胡說，我跟他沒有關係，況且，他很要倒大霉了，你可不要拖我下水。」

  歐陽雪的眼底閃過一抹疑惑，「哥，你就別賣關子了，到底是誰啊？」

  歐陽翼將手指放到了嘴邊，眼神微微向旁邊一挑。

  一身白衣的施落，不知從什麼時候出現了。

  她的聲音清澈透底，「在下姓施，是你父親多年前的好友。我聽說，他出了一點事，我特意來看看他，順便看看你們。」

  歐陽雪見到陌生人後，頓時有些拘謹，兩隻手都不知道放到哪裡，她將求助的目光，再次投向了歐陽翼，歐陽翼的桃花眼泛著愉悅的光芒，「坐下來說話，別拘謹。」

  施落的眼底蘊藏著深切的感情，她的聲音都帶著微微顫抖，「你出落得…真漂亮，這麼多年，你過得好嗎？」

  歐陽雪狐疑的看著她，這位夫人可真奇怪。

  歐陽翼的眸子骨碌一轉，淡淡地說道，「小雪，你趕緊給夫人倒一杯茶，怎麼這麼沒禮貌？」

  歐陽雪剛剛觸碰到茶杯，卻被歐陽翼不小心打翻了，歐陽雪趕緊掀開了衣袖，露出了一截白皙的小臂，有些懊惱的說道，「哥，你存心的，想燙死我嗎？」

  施落的眼神定格到她手臂上的胎記上，眼底涌動著淚花。

  沒錯，是她的女兒。

  歐陽雪一轉頭，見到施落眼底涌動的情感，有些納悶，被燙的人是自己，她為什麼要哭了？

  歐陽翼輕輕得後退了幾步，留給母女一定的空間。

  歐陽雪和施落閒談了幾句，結果越聊越開心，當施落提出要走時，歐陽雪的眸子裡隱隱有些不捨得，「這麼快就要走了？」

  施落同樣不捨得，但理智戰勝了情感，她最後看了歐陽雪一眼，還是決絕的離開了。

  歐陽雪戀戀不捨的看著施落，歐陽翼適時的出現，「呦，這麼捨不得？以後有機會，她還會來的。」

  「也不是，我總感覺和她似曾相識，就像很久之前，我們見過一樣。」

  歐陽翼默默得嘆了一口氣。

  一陣吵嚷聲，從外面傳了過來。

  歐陽翼的眉頭一擰，這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些熟悉。

  淮刀擦著汗珠跑了進來，「小王爺，小王爺，西涼王的女兒來了，吵著要見你，我們攔不住她，她就坐在地上打滾，我們實在拿她沒辦法。」

  「找人把她送回西涼王府上，我不想見她。」

  「小王爺，她怪金貴的，我們萬一碰壞了她，實在沒法交代。」

  歐陽雪睜大了眼睛，雙手掐腰，「我心情正好的時候，她來找晦氣，我去找她。」

  歐陽翼一下子把她拉了回去，「有你什麼事？我自會處理，你放心，她絕對不會成為你的嫂子。」

  歐陽雪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要是紫冰嫂子在這裡，我還真想看看她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歐陽翼敲了敲她的腦袋，「亂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歐陽雪把他推了出去，靜靜地在一旁看好戲。

  司馬蓉見到歐陽翼，一下子就站了起來，她撲了撲身上的灰塵，聲音變得極為響亮，「歐陽哥哥，我爹在騙我，他說你不會娶我，他在說謊，他一定在說謊，你陪我，陪我去說服他……」

  歐陽翼紋絲未動。

  他冷冷的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父親害死了我母親，我還想讓我娶你？」

  司馬蓉怔住，好像她的世界都崩塌了。

  她努力擠出一抹微笑，「不，這不是真的。」

  歐陽翼輕聲哼了一下，「怎麼不是真的？你且等一等，抄家的命令，很快就會傳來，縱然你不會被牽連，你這樣的身世，又如何配得上我？」

  「萬紫冰也配不上你，她…她就是一個舞女！」

  歐陽翼的嘴角輕輕一揚，「她，是我唯一的王妃，如何配不上我，你馬上就會得到她風光大嫁的消息。」

  司馬蓉終究還是被人拉走了，歐陽雪重重的拍著巴掌，「真是一齣好戲，哥，你果然是…鐵血無情，不過…我喜歡，你什麼時候去送聘禮呢？」

  歐陽翼負手而立，雙眸逐漸變得幽遠，「至少，要等到我徹底康復。」

  歐陽雪頓時垂下了眸子，「這…都怨我。」

  歐陽翼知道她誤會了，但此時此刻，不解釋，就是最好的解釋。

  他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知道就好，以後要對我好一點，否則，小心我拿韓清出氣！」

  歐陽雪的表情頓時變得猙獰無比，使勁兒掐了他一把，「哼，你敢動他，我雙倍奉還！」

  歐陽翼癟癟嘴，真是女大不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