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想起舊人

  夏鈺狐疑的看著他，果斷的搖搖頭，「你少蒙我，宇文輝對誰都是冷冷淡淡的模樣，我看對你也並無特別，你還是有了確切把握以後，再同我商量吧！」

  他轉身離去，再也不想看歐陽翼一眼。

  歐陽翼的喉嚨咕咚一聲，他這是被赤裸裸的嫌棄了？

  ……

  蝶羽樓中。

  王意意小心的扇著蒲扇，聲音甜如蜂蜜，「王爺，你別繃著臉嘛，我都打聽好了，這裡的舞蹈是全夜淚城最出色的，這裡的酒菜也屬上乘，你又長年忙於公務，難得陪我一次，我當然會選擇最好的地方招待你了。」

  司馬錦冷哼一聲，「意意，我希望，你下次別再耍這樣的花招，我一點都不喜歡。」

  王意意連連點頭，額頭上已經漸漸冒出了汗珠，希望紫冰姑娘準備的舞蹈，可要讓王爺滿意才好。

  這時，一道白色的身影飄了過來，他的雙眸如同黑曜石般奪目閃亮，一把雪白的扇子，好像與他本身融為了一體，卻又像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點綴，顯得他整個人俊美如雙，迷人的桃花眼微微勾起，笑著和司馬錦打招呼，「司馬叔叔，沒想到啊，在這裡還能見到你，真是可喜可賀。」

  司馬錦的表情依舊淡漠，不咸不淡的反問了一句，「不知何事，值得可喜可賀呢？」

  歐陽翼瞬間把扇子收了起來，眼睛瞪得溜圓，「莫非叔叔不知道，這紫冰姑娘的舞蹈，既是蝶羽樓的招牌，又是舞女中的翹楚，乃是一絕，難道你不是衝著她來的？」

  大鼓的聲音在此時響起。

  一聲又一聲，牽動著每個人的心弦。

  隨著鼓點急轉直下，蒙著面紗的萬紫冰，仿佛從天外飛來，似一隻靈動的蝴蝶，透著神秘與自由，一身標誌性的紫色衫裙，隨著她的腳步而旋轉，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王意意的眼睛幾乎不夠看了，她根本抓不到萬紫冰的落腳點。

  她偷偷看了一眼司馬錦，心頭不禁有些吃味，雖然司馬錦的表情幅度不算太大，但相比於平時的冷若冰霜，已經是天大的變化了。

  萬紫冰的盛名果然是名不虛傳。

  她答應的事情，做到了。

  一切，僅僅是個開始。

  眨眼間，萬紫冰的手上已經握著一把寶劍，閃爍著鋒利的光芒，隨著她的身體旋轉，一個又一個漂亮的劍花，逐漸呈現在大家的面前，讓人嘆為觀止。

  司馬錦的眼底閃過一抹幽光。

  他的心頭閃過了一個人影，那是他心底深埋多年的秘密，卻被人再次翻找出來，無所遁形。

  不過，她又是怎麼會跳這隻舞呢？

  難道，她與那個人有什麼淵源嗎？

  司馬錦難得主動開口，「意意，這舞安排得不錯，我都不知道，你能攀上這樣的關係，嗯？」

  聽到前半句，王意意還是興高采烈的模樣，聽到後半句，她的心頭卻是划過一陣冰涼。

  王爺的語氣不算太好，莫非他不喜歡這舞蹈？

  「王爺，您是抬舉我了，你大概忘了，這蝶羽樓本就是三教九流之所，之前他們也跟各方權貴有所交往，大概是聽了你的威名，不敢不盡心。」

  這番話說得極有分寸，讓司馬錦抓不到什麼錯處，他臉上的懷疑也削弱了一些。

  「你去把那個姑娘請過來，我跟她說上幾句話。」

  歐陽翼就坐在他們的旁邊，一眨不眨的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王意意在兩個男人緊迫的目光中，趕緊去找了萬紫冰。

  「紫冰姑娘，麻煩你過去一趟，王爺似乎對你的表演很滿意，或許會有不少賞賜。」

  萬紫冰根本不吃這一套，她美麗的眸子轉了轉，遠遠的看見歐陽翼的身影，眉頭不由得輕輕一蹙，「王夫人，好像那邊還有別人。」

  王意意馬上反應過來，尷尬得補充了一句，「紫冰姑娘，那位是南翼王爺，可算是不請自來，我們從來沒有找過他，王爺跟他的關係也就一般吧……」

  萬紫冰點點頭，「夫人不必擔憂，為了夫人的面子，我也會前去。」

  王意意胸口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放了下來，她還真怕，萬紫冰不給自己這個面子。

  萬紫冰落落大方的出現在司馬錦的面前，福了福身子，「紫冰見過西涼王。」

  司馬錦冷峻的面容上，閃過一抹失望之色，她的臉上沒有那個人一絲一毫的痕跡。

  他又在奢望什麼呢？

  明明她的兒子就在自己的眼前。

  他的眼底划過一抹複雜的光芒。

  歐陽翼歪著腦袋，在司馬錦和萬紫冰之間來回流轉，這個司馬錦，到底在搞什麼鬼？

  司馬錦不動聲色的吹了吹手邊的茶，將茶送至嘴邊，微微抿了一口後，才緩緩開口，「以前老聽小女提起你，今天見過姑娘的舞蹈後，才知道姑娘的魅力。」

  「王爺過獎了，不過就是走得地方多了，有了一些心得，運用到了舞蹈上，算是增加了一些特色，跟真正的舞蹈大家比，我實在是不值得一提。」

  歐陽翼時不時還要插上一句話，「紫冰姑娘，真是太謙虛了，我看過很多遍你的舞蹈，一次次比一次好看，真是一場偉大的視覺盛宴。」

  萬紫冰瞪了他一眼，礙於歐陽翼在場，她也不好發作。

  司馬錦卻是經歷過世事的老狐狸，不會輕易被別人糊弄過去，他淡淡的問道，「紫冰姑娘，你這兩支舞蹈是跟何人所學？據我所知，最精通這兩種舞種的人，似乎都沒有住在夜淚城。」

  萬紫冰無辜得眨了眨眼睛，「王爺說笑了，像我這種從小吃百家飯的人，哪會有什麼專門的師父，不過就是集眾人所長，胡亂編上幾支舞蹈罷了。」

  胡亂編得？

  聽起來像是一個正經的理由，卻是最不可信的存在。

  司馬錦嘴角的笑容更深，看不穿他的心裡在想什麼，他反而對著歐陽翼說了一句話，「南翼王爺，對此事，有什麼看法？」

  歐陽翼好像猜到，司馬錦一定會問他，他不慌不忙的回答，「司馬叔叔，你問我這個門外漢，可說不出來什麼東西，若是你有意，我立馬派人，給你四處打聽這兩個人的下落。」

  他的語氣無比真摯，讓人聽不出有什麼異常。

  司馬錦卻抓住了他語言中的漏洞，「侄兒，我又什麼話都沒說，你怎麼能知道是兩個人？」

  「這有何難？我這麼一個天天沉迷於酒樓的人，早就看出紫冰姑娘跳出了兩個舞種，風格迥異，很難找出同時精通兩個舞種的人，那就只能是兩位師父了，這有何難？」

  歐陽翼的解釋，邏輯鮮明，態度公正。

  司馬錦一時想不出來刁難的辦法，只能咽下了這口氣，吭哧吭哧的喘氣。

  王意意何等聰明，看出司馬錦的不快後，趕緊把場面圓了回來，「南翼王爺，我家王爺是欣賞姑娘的舞技，絕無其他的意思，這夜淚城的傳說，我多少也知道一些，按理來說，輪不到我來說三道四，但話都說到這裡了，我不得不為我家王爺辯上幾句話。」

  她特意停頓了一會兒，在腦中理清了思路後，才緩緩回答，「我與紫冰姑娘一見如故，又見蝶羽樓管理有序，不像其它的小地方，烏煙瘴氣，儘是三教九流之輩，所以，我才特意邀請王爺來這裡，王爺不過隨口請教幾句話，南翼王爺何故如此咄咄逼人，莫非是吃醋了？」

  這最後一句話，若是由司馬錦開口，多少有小氣之嫌，但偏偏是從王意意的口中說出來，多了一些玩笑的味道，讓歐陽翼沒辦法繼續質問下去。

  司馬錦的眼底划過一絲讚許，王意意總算辦成了一件事。

  萬紫冰淡淡的開口，「若是兩位王爺沒有吩咐，我就先離開了。」

  一聲清脆的響聲，砸落在地面上。

  歐陽翼眼尖的發現，一枚玉佩從萬紫冰的身上掉了下來。

  他的眸子閃了閃，最終選擇了閉嘴。

  司馬錦倒是從地上撿起了玉佩，饒有興致的開口，「紫冰姑娘，這好像是你的東西。」

  萬紫冰像是聽到了他的聲音後，才轉過身來，有些歉意的回答，「不好意思，是我的玉佩。」

  她從司馬錦的臉上看不出特別的異常，從他的手中接過玉佩，像是無意間的說道，「哎，我可不能把你弄丟了，我朋友會傷心的。」

  歐陽翼忍不住笑出了聲。

  能從萬紫冰的嘴中說出這樣的話，簡直是奇蹟。

  萬紫冰惱怒得瞪了他一眼，歐陽翼是來搗亂的？

  司馬錦眼底的興趣漸漸變濃，「這樣的物件，倒像是定情信物，你這個朋友很有意思，居然會把這樣的東西送給你。」

  萬紫冰的心底咯噔一下。

  難道是她猜錯了？

  司馬錦就是羽娘要找的人？

  下一刻，司馬錦再次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