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打消懷疑

  趙嬤嬤激動得不知道說什麼，蒼老的手不斷撫摸著她的後背，「小雪人，你終於捨得來看我了？我還以為，你早把我這個老太婆給忘到腦後了。」

  「怎麼可能？」

  歐陽雪像一隻乖巧的貓咪，拼命的往趙嬤嬤的懷裡鑽，卻被夢衣開口譏諷，「大小姐，別裝了，你也不害臊，我看你，早就把趙嬤嬤忘到九霄雲外了，見到嬤嬤後，倒是會賣乖取巧。」

  歐陽雪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一般大。

  趙嬤嬤卻十分向著歐陽雪說話，「夢丫頭，你這張小嘴，還是那麼的得理不饒人，我看哪，誰將來想娶你，可是要吃大苦頭的！」

  「嬤嬤……」

  夢衣難得撒起嬌，發出的甜膩聲音，引得清刀都打了一個哆嗦。

  清刀恭敬的說道，「趙嬤嬤，你看得通透，估計除了楚劍那個冤大頭，沒人對她有興趣！」

  夢衣的臉一下子變了，鐵青的臉上寫滿了不滿。

  韓清站在後面，有些手足無措，他不斷擺弄著雙手，插不上話。

  趙嬤嬤卻是眼明心亮，她的視線飄過韓清，拍了拍歐陽雪的手，「小雪人，你不會隨便帶陌生人過來，他是誰？」

  「他……」

  歐陽雪實在不好意思說話。

  韓清總算得到了說話的機會，自然主動開口，他彬彬有禮的回答，「我是北靜王的貼身護衛韓清，您叫我小韓就好，我和雪兒是…朋友。」

  他斟酌著用詞，才給出了自認為天衣無縫的答案。

  趙嬤嬤細細打量起韓清，此人身形頎長，渾身散發著一股浩然正氣，雙眼犀利得如鷹隼，舉止得宜，與歐陽雪剛好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若是兩個人在一起，倒是剛好能彌補她性格上的不足。

  「小韓，你看起來可是一個好兒郎，可有婚配？」

  「尚未」

  趙嬤嬤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歐陽雪，「我的小雪人，一定要把握好機會，千萬別錯失了這麼好的人。」

  「趙嬤嬤，你說到哪裡去了？咳咳，我找你還有正事呢！」

  歐陽雪的雙頰升起了紅暈，緊張得開始轉移話題。

  夢衣突然恍然大悟，趕緊向趙嬤嬤打聽，「嬤嬤，楚劍是不是找過你？」

  趙嬤嬤淡定的說道，「對啊，那臭小子，最近老往我這裡跑，說是小王爺忙，又被冊封成南翼王爺，他就代替小王爺，來多看看我。」

  這樣的回答，不能讓歐陽雪滿意。

  但她沒有表現得太過明顯，她眨巴眨巴眼睛，更加熱烈得挽起趙嬤嬤，「嬤嬤，我們都在外面這麼久了，還是進屋說話吧！」

  趙嬤嬤的眼底划過一絲精光，她一口答應，「當然了，我準備好你最喜歡的水果茶，就等著你了。」

  歐陽雪笑得很開心。

  她的視線卻隨著嬤嬤的一舉一動，不斷打探著周圍的情形，有意無意的查看，是否有任何異樣。

  但是，除了打掃整潔的起居室，芳香怡人的庭院，熱情周到的僕人們，歐陽雪沒有任何收穫。

  她的眼底划過一絲失望，難道她猜錯了？

  楚劍沒有秘密？

  直到趙嬤嬤將一杯茶端到她的面前，歐陽雪才緩過神來，略顯敷衍的誇耀了幾句。

  趙嬤嬤故意逗她，「小雪人，我瞅你的眼睛提溜提溜直轉，恐怕是有什么小心思吧？你這好像不是來看我，倒像是來我這裡找什麼東西，你說出來聽聽，嬤嬤一定幫你一起找。」

  歐陽雪神色訕訕，撒嬌的說道，「趙嬤嬤…你又在打趣小雪人了，我可沒有那個想法。」

  「我也是順口一說，好不容易來看我一次，今天一定要這裡住一宿，讓我們好好說說話。」

  歐陽雪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連連擺手，「那就不用了，讓我哥知道的話，又要給我好一通教育，他那張大黑臉，看著就讓人倒胃口。」

  「我這麼讓人嫌棄嗎？」

  歐陽翼輕輕搖著扇子，慢斯條理的走了進來。

  歐陽雪的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完蛋了！

  居然被抓了現行！

  她努了努嘴巴，有些不滿的說道，「哥，我嚴重懷疑，你在跟蹤我，你就這麼不放心我嗎？」

  歐陽翼搖了搖食指，「非也，我是來別苑，去看看江樹他們生活得如何，順便來這裡看望一下，倒是你，這副膽小如鼠的模樣，莫不是隱瞞了我什麼？」

  「我才沒有！」

  歐陽雪氣呼呼的說道，卻越發顯得她心虛不已。

  歐陽翼裝作相信的點了點頭，溫柔的對趙嬤嬤說道，「嬤嬤，她讓我給慣壞了，沒給你惹麻煩吧？」

  「沒有…小雪人乖得很，我看見她也高興。」

  趙嬤嬤的語氣中充滿了寵溺，好像歐陽雪就是她自己的孩子一樣，恨不得把她寵到天上去。

  歐陽雪的表情瞬間變成得意洋洋，把手放到了耳朵邊，「聽沒聽見？趙嬤嬤在誇我，我才是那個最聽話的姑娘，誰像你，就知道諷刺我……」

  歐陽翼毫不留情的用扇子彈了彈她的眉心，「就會胡說八道！你算什麼聽話的姑娘，你呀，就是一個愛惹事的姑娘！」

  「哥，你又打我！」

  歐陽雪哼哼唧唧的模樣，像極了一頭被鞭策的小豬，可愛得緊。

  韓清卻突然出現在兩個人之間，雙手抱拳的說道，「南翼王爺，我看時間不早了，不如我互送二位回去，路上也有個照應。」

  歐陽翼的嘴角划過一絲冷笑。

  韓清這架勢，是打算護著歐陽雪了？

  他慢悠悠的打開扇子，不緊不慢地說道，「算了，我還是自己回去為好，省得又礙了某人的眼，說我監視她，跟蹤她，不相信她！」

  歐陽雪半天說不出話來，還是夢衣把她拉走了。

  她們走了之後，歐陽翼才幽幽得嘆了一口氣，「趙嬤嬤，多有打擾，以後我爹就放在別苑了，麻煩你有時間的時候，這段時間，真是麻煩你了。」

  趙嬤嬤連連擺手，「小王爺，別說這些見外的話！老王爺的病，可有起色？」

  歐陽翼的眸子瞬間一暗，搖了搖頭。

  也許，別苑的環境，對他來說，可以成為新的刺激。

  ……

  江大嬸和江樹站在歐陽赫的床前，連連感嘆。

  「樹兒啊，這也是一個可憐之人，縱然他是王爺，那又如何？還不是要乖乖躺在這裡？我們在這裡住著，也陪他聊聊天吧！」

  「嬸娘，我真想不通，一個好好的王爺，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還有，小王爺又為何偷偷把他安置在這裡？好像坊間一直傳聞，他是被人謀害致死，這是可惜了。」

  兩個人站了許久後，才搖頭晃腦的離開。

  她們卻未曾發現，歐陽赫的小拇指輕輕動了一下。

  回到房間後。

  江樹悶悶不樂的拿起一把剛剛刻好的小木劍，隨意的比劃著名，木劍僅有三寸余長，不過是一件工藝品，全無真正的威懾力。

  最後，他把木劍丟在了地上，整個人如遊魂一般，在房間裡飄來飄去。

  江大嬸端著一碗甜湯走進來，看著他心浮氣躁的模樣，知道他還在為江臨的事情耿耿於懷，她柔聲勸慰道，「樹兒，小王爺這麼做，自然有他的道理，等到東羽王倒台後，屬於我們的公道，自然會被討回來。」

  江樹重重的點了一下頭，似乎又重新找回了力量，但他一想到之前闖進過這裡的人，仍然心有餘悸。

  「就是不知道，小王爺何時才能把那個人抓住。」

  ……

  迎賓樓。

  施落抿了抿嘴唇，盯著下面的馬車發呆。

  不久之後，歐陽雪從馬車上下來，驚的說道，「哥，你今天怎麼轉性了？居然肯帶我來這裡吃飯。」

  歐陽翼寵溺的揉了揉她的鼻子，「什麼叫我轉性了？說得好像我對你有多壞似的。」

  「本來就是嘛！」

  歐陽雪說得理所當然，腳下的步伐卻一刻都不曾停過。

  她輕車熟路的找到自己熟悉的位置，卻總覺得有一道炙熱的目光，在時刻盯著自己，當她看去時，卻什麼人都沒有發現。

  歐陽翼見她探頭探腦的模樣，不由得多問了一句，「怎麼，又在打什麼壞主意？」

  「瞎說，哥，我總覺得這附近藏了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我。」

  「你多心了，哪有什麼人？你就老實的坐在這裡，等著一會兒有人給你上大餐吧！」

  歐陽翼的眼神卻落在了歐陽雪身後的一個角落裡。

  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地方，似乎隱藏了一個極具威懾力的力量，讓人感覺到壓迫。

  施落似乎也察覺到對方的目光，一雙水目淡淡的飄了過去，毫不在乎的暼了一眼。

  那位，應該就是南翼王爺，倒是與南陽王有那麼幾分相像，更多的，卻是像那個女人。

  她手中緊握著茶盞，幾乎要把它捏碎。

  這時，上官淳走了進來，剛好被歐陽翼看到，他的心中暗叫不好，放棄了與施落會面的打算，隨便坐在了另外一張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