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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3:05:37 作者: 鏡聞
    季遇站定,他閉上眼睛,神色帶著幾分失措。

    池荊南踢開了椅子,撿起了落在塵土裡的一條項鍊,陰鬱低沉的嗓音落下,有些沙啞,「查監控,我要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他拿出絲巾,擦乾淨項鍊上的灰塵,看它恢復原本的樣子。

    可是,那個人呢?

    他在哪裡,他現在安全嗎?

    竹溪那麼愛哭又怕疼的性格,沒有他怎麼辦?

    終於,池荊南堅持不住了,他雙腿直愣愣的跪在了地上,沒有在意疼痛,之後,他涼薄的唇瓣吻上了項鍊,再度重逢,「我會找到他的。」

    這句話,對他而言是信念,也是承載了無數情緒的魔咒。

    季遇低下頭,捂著嘴巴,劇烈的咳了咳。

    他的眼眸瞥向了沾著血絲的麻繩,過於落寂的娃娃臉上,神色淡漠和篤定,心口的疼痛感被他壓了下去,呈現一種瘋狂又理智的態度,「我也會的。」

    並且,他會報復。

    季遇素了這麼些年,長此以往告訴自己,要做個好人。

    總有人來打破他。

    貓貓閉著眼,他感覺自己的躺在雲朵上面,很柔軟。

    他身體上的痛苦感受在逐漸消失,取而代之是一種懶洋洋的感覺,四肢也是軟綿綿的,仿佛躺了很久。

    他聽到了拉開窗簾的聲音,還有腳步聲。

    在疲倦意識里,艱難的睜開了眼睛。

    宋辭站在窗戶邊,揉了揉裹著紗布的手腕,溫聲問貓貓:「醒了?」

    竹溪眨巴眨巴眼睛,「我…在哪?」

    宋辭眸色清冷,聞言搖了搖頭,「不知道。」

    他拿過一件嶄新的外套,放在了竹溪的床邊,「先起床吧,有人要見我們。」

    竹溪這才發現,自己原來睡在一間臥室里,旁邊並列放著一張單人床,應該是宋辭睡的,臥室里除了一個衣櫃,別的什麼都沒有了。

    宋辭抬腳出門,「門外等你。」

    竹溪撐著胳膊坐起來,軟白的手指伸出來,揉了揉眉心,他低下頭,白皙漂亮的臉頰埋在掌心裡,眼睛有些酸酸的,糯糯的音冒了出來,很是委屈的想念著,「池…荊南…」

    池荊南,你怎麼還沒有來啊。

    眼淚掉了出來,竹溪慌亂的抬起眼眸,努力不流眼淚,憋氣把眼淚忍了回去,眼尾染上了紅意。

    他其實很害怕,哪怕宋辭也在。

    在竹貓貓的記憶里,只記得他痛的暈了過去,等醒過來就在這邊了,不知道自己還有多少要面對。

    竹溪快速披上外套,穿鞋出去。

    看到一圈的保鏢,激靈了一下。

    他轉頭,宋辭正神色不明的靠在門框邊,看他出來並肩走向了走廊,低聲說了一句,「不用緊張。」

    貓貓握緊拳頭,眼神慌亂的飄著,「嗯…我努力。」

    保佑保佑,千萬別是壞人。

    貓貓只記得,保鏢對曾明麗說,自己身上不能留疤。

    嗚嗚嗚,聽起來好像個色狼。

    …

    事實證明,貓貓猜測的沒有錯。

    只是他的面前,出現了三個人。

    「池叔叔?」竹溪疑惑的喊,「您綁的我?」

    池毅同記憶里的長相併無差別,仍是一身西裝打扮,髮型一絲不苟的整潔,手腕上戴著昂貴的定製手錶,滿是溫和的看著他,「小溪,抱歉,是我管家不嚴了。」

    池荊南沒找到的池文斌,就坐在一邊。

    還有一直低著頭的曾明麗。

    竹溪在看到他和曾明麗一起時,下意識的往後面躲了躲,宋辭往前邁了一步,直接擋住了竹溪,「池先生,所以是這兩個人綁了我們,您來救下的?」

    「沒錯。」池毅點頭,言語舉止極為文雅,不愧是池家商業帝國的開拓者,「你們放心,他們兩個,我會處置的。」

    曾明麗瞬間站了起來,「池毅,你不能…不能這麼對我。」

    男人陰鷙的眸淡淡抬起,壓迫力隨之而生,「所以呢,你還要瘋到什麼時候?」

    她慌亂的反駁,「我沒有瘋,是你瘋了。」

    「把我的孩子還給我。」

    「還記得孩子啊。」池毅安靜的問她,「你綁架了小池喜歡的人,又打了他的朋友,如果把孩子放在你身邊,你還想做什麼?」

    曾明麗手指發抖,不斷的重複,用一些沒有證據的說辭,來安慰她自己,「我沒有,竹溪他不好,我替兒子趕走他,有什麼不對。」

    「你,你把小池帶壞了。」

    「他以前多乖啊,最聽我的話了,自從有了竹溪,他連見我都不見了。」

    女人站了起來,想要過來教育竹溪,宋辭直接鉗制住了她扇過來的手,把她交給慢了一步的保鏢,他冷漠道:「曾阿姨,你這些說法,不過都是因為你的失敗。」

    竹貓貓冒了一個頭,他抓著自己的手指,糯糯的聲音從低到高,在質問這些自私的大人,「你知道他回國在哪裡上學嗎?你知道他是怎麼打工還掉學費的嗎?」

    「他一個半路轉回來的轉學生,有多少人不看好他,有多少人對他不好,你知道嗎?」

    「無論過去還是現在,你只想用他來換錢,你根本不愛他,更不配做一個母親。」

    曾明麗的精神狀況不正常,她一會兒哭著說自己錯了,一會兒又變的睚眥必報,竹溪第一次冷眼旁觀,不知道池荊南是怎麼一次次面對的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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