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9章 是不是很沒用

  顧言的聲音很輕，甚至是還有一絲溫柔，似乎是真的害怕打擾了安靜的司雨嫣。

  蘇染再也隱藏不住自己的情緒了，眼淚像是泄了洪的洪水一般，直接落了下來，大聲痛哭了起來，蘇染甚至能夠想到司雨嫣挺著大肚子臉上帶著甜美且慈祥的笑容，輕輕的拍著肚子，柔聲的說著什麼，那時候天上漂浮著白雲，湛藍的天空，陣陣微風，一切都是那麼美好的樣子，一切都是那麼的溫馨。

  蘇染多麼希望能夠將所有的時間停止，永遠的定格在司雨嫣溫柔的時刻，可是，一切的事情根本就不像她想像的那般。

  現在已經物是人非了，早就已經天人永隔了。

  「對不起！」空曠的房間沒有一絲嘈雜，所以，蘇染的聲音異常的大，足以讓顧言聽的清楚，這一句道歉，蘇染早就應該說出來的，「是我的錯，是我害了雨嫣，她本應該好好的生活的，卻因為我的事情……」

  「其實蘇妍說的沒錯，我就是一個假善良的人，就是自作多情，以為能夠保護他們，可是到了最後竟然才是那個害了他們的人，我應該道歉的，我應該懺悔的。」

  蘇染看著整個房間都被白色與黑色覆蓋著，情緒也跟著難以控制了起來，甚至是痛哭了起來，這些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壓抑的蘇染喘不過氣來，特別是司雨嫣的事情更是讓蘇染覺得壓抑，這一次，總算是能夠徹底的釋放出來了。

  顧言更是無奈的搖了搖頭，也將眼中的晶瑩擦了乾淨，將蘇染扶了起來，安慰道，「這件事情都是蘇妍的過錯，不是你的錯，我想雨嫣也絕對不可能會怪你的，不然，她也不可能會在最後一刻讓我原諒你了！」

  「什麼？」蘇染睜大了紅紅的眼睛，眼神中多了一絲震驚，「你說什麼？」

  「雨嫣離開的時候，她拉著我的手，告訴我讓我不要怪你，我也是因為我一時間接受不了，所以……」

  顧言還在繼續說著什麼，可是，蘇染已經聽不見了，她慢慢的走到了雨嫣的跟前，直接跪倒在她的遺像前，此時，司雨嫣的笑臉異常的刺眼，甚至是讓人看了不禁心疼了起來，

  原來就算是在生命的盡頭，她還是讓顧言原諒她。還是會讓顧言轉告她，她其實沒有責怪她的意思，就算是到了最後，她還是會處處為她著想，就算是到了最後，她想的依然是蘇染。

  蘇染有時候再想，她到底是有何德何能，竟然會能夠讓司雨嫣那麼溫柔的女孩子也有一種保護她的心情，她仍然記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那個眼中有光，笑容很甜的小姑娘，軟軟糯糯的感覺，總是給人一種想要保護的感覺，蘇染在那個時候就決定，一定要保護好這個女孩子，卻不曾想到了最後，保護她的竟然是那個她想要保護的人。

  「好了，蘇染你也別傷心了，現在最主要的任務還是想一個好的辦法對付蘇妍，你心中要是有愧疚的話，就幫我將蘇妍繩之以法吧！」顧言將蘇染扶了起來，說出來的話更是讓蘇染立馬明白了過來，瞬間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顧言說的對，現在不是傷春悲秋的時候，她不能辜負了司雨嫣的這一份心，也不能就這麼白白的浪費了司雨嫣給她的保護。

  顧言可能是看出來蘇染眼中的鬥志，這才重重的鬆了一口氣，又從口袋裡拿出來一個文件，交到了蘇染的手裡，眼神中多了一絲愧疚的神情。

  「蘇染對不起，本來答應了你要打理好蘇家公司的事情的，可是，現在也根本就沒有心情，現在蘇家公司已經進入了正軌，相信你交給公司里嗯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很好的打理的。」

  「我現在只想要帶著她們去看看這個世界，雨嫣曾經就說過，等孩子出生了，我們就一起週遊世界的，現在她肯定在世界的某個角落等著我去找他們呢！」

  那是蘇染最後一次見到顧言了，她沒有阻攔他，因為週遊世界是對雨嫣的一個念想，人只要有念想，就一定會好好的生活的，但是，蘇染卻永遠也忘不了，顧言捧著雨嫣的遺像同她揮手的場景，那時候他明顯已經很疲憊了，但是，卻不得不因為雨嫣的原諒的話，同她告別。最後，看著他失落的背影離開了。

  蘇染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落魄的顧言，那是一種心灰意冷的感覺，整個人已經失去了光芒，甚至是沒有了任何想要同世界問好的心情了。

  從那之後，顧言再也沒有出現過了，就算是在司雨嫣下葬的時候他也沒有出現過，但是那天下了很大的雨，漂泊大雨將綠草地沖刷的很乾淨，雨地里，一個高大的身影，站在那裡久久不肯離開。

  蘇染撐著傘走了過來，她能夠清楚的看見司禦寒的皮鞋上沾滿了黃泥巴，渾濁的雨水從他的腳邊流過，甚至他的褲腳上也沾滿了泥土，他卻沒有一絲一毫想要離開的意思。

  「我們……」蘇染同司禦寒站了很久，這才緩緩開口了，可是一開口，話語就直接被雨水聲吞沒了。

  司禦寒依然一動不動，他應該是在自責吧，因為他的原因沒有為自己的妹妹報仇，沒有將害了她的人繩之以法。

  「我是不是很沒用！」終究還是司禦寒開口了，一開口都是自責的語氣，雨水從他的臉上落了下來，但是蘇染能夠清楚的看出來他的眼眶已經變得通紅了，「我作為哥哥真的是很差勁對不對，連自己的妹妹都照顧不好，甚至是……」

  司禦寒已經變得哽咽了，後面的話最後直接沒有說出來。

  蘇染直接將傘丟開，冰冷的雨水打在她的身上，她轉過身子，緊緊的擁住了司禦寒，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聲的安慰道，「沒有沒有，你已經做的很好了，你將她保護的很好，她自然是知道你情況的，也知道你的苦衷的，所以你不要自責了。」

  「雨嫣知道你的苦衷，一定會選擇原諒你的。」

  司禦寒的身體冰涼，甚至還不停的顫抖了起來，蘇染用力的摟著司禦寒，努力讓他能夠平靜下來，可是他顫抖的肩膀，還有不斷抽搐的身體，讓她沒有再阻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