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都是為了你
2023-10-13 00:50:23 作者: 貓河
「明明陛下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當初為什麼騙我說不認識?」
沈皎倒不是想問責,她只是好奇。
流落在外的可憐姑娘,還是熟人,自家臣子的女兒,難道不應該一開始就把人送回家嗎?
聊天要有聊天的樣子,沈皎把顧諳給她準備的零嘴拿出來一一擺上。
嗯,不知先吃哪個,就嗑個瓜子吧。
「孤起初並未認出你。」
想想也是,大暴君高高在上,冷漠傲嬌,怎麼可能記得住深閨小蝦米。
沈皎深信不疑。
姬厭面不改色的搶走她剝好殼,堆成小山包的瓜子仁。
沈皎眼睜睜看著快樂被搶走,但又高興挑食公主主動吃東西了。
光吃瓜子肯定不行,但總比什麼都不吃強。
沈皎開始剝松子。
她又問:「那之後呢?陛下遇到沈清野兄妹那會就察覺不對勁了對不對?怎麼也沒說?」
姬厭:「你沒問。」
沈皎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問了陛下就會實話實說?」
姬厭又順走幾粒飽滿的松子仁,給予她一個肯定的眼神,「當然。」
沈皎不覺有他,飛速轉動腦子,試圖找些想知曉,又心裡沒底的事情來問問。
路途遙遠,不聊天豈不是很無聊。
「陛下在榕城針對沈清野是……」沈皎話音忽而一頓。
她想問是不是因為她,但又有點不好意思,擔心自作多情。
畢竟當時和公主姬也沒有很親密的關係。
「就是因為你。」姬厭突然說。
沈皎只覺心跳加快。
姬厭冰涼的手指捏了一下炸毛倉鼠泛紅髮燙的耳尖,嗓音冰潤幽涼:「打狗還得看主人,他明晃晃欺負你,就是不把孤放在眼裡。」
沈皎:「……」
恍然明白,多說無益這個詞。
或者,狗嘴吐不出象牙?
「知道孤為什麼沒殺他嗎?」
姬厭有些無聊,也不想吃松子仁,他開始和沈皎搶工作,接手剝瓜子這個活路。
暴君殺人完全是由心情而定,沈皎思來想去,「難道是看在老侯爺的面子上?」
梁珩說安伯侯拼爹拼媽,沈清丞年紀不大,只有老侯爺的面子值錢了。
姬厭嗤笑,「看他的面子我頂多不殺老的。」
沈皎聽懂了。
雖然暴君用詞含蓄,但大概就是要表達老侯爺能刷臉勉強自保,但安伯侯府算個屁這個意思。
「孤之所以忍受他……」
姬厭把剝好的瓜子仁餵進炸毛倉鼠口中,神色自若,「是因為,他始終欠你一句抱歉。」
被投餵的沈皎當場愣住,啊啊啊幹嘛一言不合就撩我,吃東西的時候很容易卡住的啊!
原本姬厭是想殺了沈清野泄憤,這種級別的草包,活著無用。
惹他不快之人都該是一抔黃土,白骨亡魂。
在暴君潛意識裡,沒有道歉賠罪,非黑即白,有種挑釁自然得拿命來抵。
可是無奈,養的這隻炸毛倉鼠太過嬌氣,心軟又憨傻,哭起來沒完沒了。
姬厭有些頭疼,只得留沈清野一口氣,隨著沈皎能接受且習慣的方式來處理。
他惋惜嘆道:「不然,安伯侯府的喪事起碼要從頭辦到尾,孤從不是心慈手軟之人。」
沈皎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木楞的咀嚼瓜子仁。
這人雖然一本正經的說自己不心慈手軟,但她還是敏銳察覺到些許變化。
以往的暴君,殺人可是從來不會思考的。
沈皎暗自竊喜。
那是不是說明,她逐漸在感化這尊弒神?
「怎麼不回應孤,又在想什麼?」
沈皎脫口而出:「在想是不是我在努力努力,就可以打消陛下一心尋死這個念頭了。」
姬厭冷笑:「不可能。」
沈皎:「……」
好吧,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
「陛下,那安伯侯府怎麼樣?」
安伯侯府到底是原身的家,她占了人家身子,在外可以裝糊塗,回去怕是得從長計議。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那群兄弟姐妹的態度,原身這邊怕是有許多麻煩,自然需要了解一下。
姬厭從不把權貴制衡放在眼裡,安伯侯府和賣酥餅的商鋪在他眼裡都一樣,僅僅是房子裡面住了幾個人罷了。
他不屑道:「啃老一族,不怎麼樣,沈清丞稍稍好些。」
暴君這人囂張狂妄,畢竟他也有這個蔑視一切的資本,極少能聽到他的認可或讚賞。
沈皎也從中明白,便宜大哥確實有兩把刷子。
她客觀評價,「沈世子確實厲害。」
姬厭輕哼:「整個安伯侯府,就他和你長得最像。」
沈皎:嗯?這話什麼意思?因為你誇過我厲害,外加沈清丞和我長得像,四捨五入,他也厲害?
再四捨五入,其實是在拐彎誇我?
這,這是什麼充滿濾鏡昏君發言?
沈皎隱隱感覺姬厭的成長方向有點偏差。
「你問這些作甚?你要回去?」
姬厭沒覺自己開竅開得有些劈叉,百無聊賴的把玩著懷中嬌娘的發尾。
沈皎:剝了瓜子沒洗手,合理懷疑這人把她的頭髮當手帕了。
她搖頭:「不想。」
沈皎確實不想,她對安伯侯府感官因沈清野兄妹,並不怎麼樣。
可回到王城,她的身份就會暴露出來,那裡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她。
就算暫時可以拿失憶頂著,也不可能永遠不和原身父母聯繫。
真是苦惱。
本來去王城是件很值得期待的事,她來這裡這麼久,見過最繁華的地方就是盛城。
聽說普天之下,眾國之都,唯王城最是繁榮錦繡迷人眼。
毫無見識的土農民進城自然十分開心。
但安伯侯府的事情又著實令人頭大。
姬厭語氣淡淡:「不想回就不回,有孤在,無人可以強迫你。」
沈皎試探的問:「那規矩呢?」
規矩可是死的。
沈清野那傻缺不就一開始用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的大孝道吧啦吧啦來捆綁她嗎?
若有人人都這樣,她豈不是得被口水淹死。
「規矩也是人定的,你不滿哪條律法,孤改。」
姬厭從馬車上的暗格撈出一張聖旨,面無表情的說著色令昏君的台詞。
沈皎:「……」
繼隨身攜帶麻袋之後,您老人家還隨生攜帶聖旨?
這大燕律法要因她改動,怕脊梁骨都得被罵成煮熟的蝦米。
沈皎絞盡腦汁思考要如何應對這一趴,就聽一陣歡快的嗓門自車簾外響起。
「沈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