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有驚無險

  紅玉很想說有，但她什麼也沒發現，只得停了手，搖頭道：「可能是我看走眼了，她臉上的確沒有人皮面具了。」

  「你這個女人，真是該死！」一名守衛氣得想揍她了。

  紅姨娘再次愣住了。這個「熱娜」，居然是真臉？她不是王羽溪？？

  烏圖木衝過去，把熱娜從文三手裡搶了過來。

  連城達則是黑著臉，對兩名守衛道：「你們看清了嗎？熱娜是王姨娘嗎？熱娜是通緝犯嗎？」

  兩名守衛理虧，只得連連向他和烏圖木道歉。

  連城達哼了一聲：「你們還要查什麼，趕緊一併說出來，別待會兒我們要走的時候，你們又生出什麼么蛾子來。」

  兩名守衛對視一眼，只得躬身道：「是我們耽誤大人的時間了，大人們請。」

  連城達把手一揮，帶著眾人朝馬車走去。

  紅姨娘急得額頭直冒汗。為什麼一切都跟她設想的不一樣？那個「熱娜」，真不是王羽溪？是她易容的本事太高超，還是另有蹊蹺？

  不，這麼多人盯著，就算是再高超的易容術，也被看出來了，那個「熱娜」，應該就是個臉上有疤的女人，跟王羽溪不相干。

  那王羽溪在哪？難道她沒來？不可能啊，她這次好容易逃出來，眼看著就剩最後一步了，怎麼可能放棄？

  難不成她躲在哪兒了？紅姨娘抬起頭，朝周圍望去，但什麼異常的人都沒看見。有個男僕跟在連城達身邊，倒是有點眼生，但那是個胖子，不可能是王羽溪假扮的。

  她正繼續觀察，連城達忽然回過頭來，呵斥她道：「丹婭，趕緊上車！你還在東張西望什麼？」

  紅姨娘心虛，連忙把頭一垂，上車去了。

  紅燭和紅玉朝著紅姨娘的背影，深深地看了一眼，也悄然離開了。

  馬車碌碌，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他們的車隊就離開了大康的國境線，駛入了茫茫荒野。

  烏圖木指了指車窗外，對對面的胖男僕道：「這裡方圓幾千里都沒有人煙，更不會被人看見，你可以卸下妝容了。」

  連城達饒有興趣地盯著男僕，打量了好幾遍，也沒發現什麼異樣。

  胖男僕靦腆地笑了笑，打開身邊的簡易化妝箱，在臉上擦擦抹抹了起來。

  不會兒，他就變了個模樣。

  連城達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真是王大夫？我明知道是你，但卻不敢認。不過，你這身材是怎麼弄胖的？」

  花嬌嬌又是一笑，把身上的衣裳一脫，整個人馬上就變瘦了。

  原來，她只是穿了一件填充了棉花，特別顯胖的衣裳而已，而在這衣裳裡頭，是一套齊整的女裝。

  連城達哈哈大笑：「沒想到，王大夫不但醫術高明，這易容術也是出神入化。」

  花嬌嬌謙虛道：「我根本不會什麼易容術，之所以能瞞天過海，是因為沒人猜到我會打扮成男人，他們估計都盯著女人看呢。」

  「不管怎麼說，咱們這一關，算是過了。」連城達高興得直拍手，指著窗外讓她看，「你別看這荒漠望不到邊際，實際上我們再走一個時辰，就能到一個名叫旺來的集市，集市上有家客棧，我們到那裡歇歇腳，休整休整，明天一早再繼續趕路。」

  「好，我第一次離開大康，兩眼一抹黑，就全靠大人照拂了。」花嬌嬌謝他道。

  「好說，好說，王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把你安排得妥妥噹噹的。」連城達拍著胸脯道。

  另一輛馬車裡，紅姨娘心亂如麻，不斷地把一方手帕絞來絞去。

  南鴻軒坐在她的對面，很清楚她為何會心焦，但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故意問她：「你這是怎麼了，一副如坐針氈的樣子。我們好容易離開了大康，難道你不高興嗎？」

  她被看出異樣了？紅姨娘心一驚，乾脆質問他：「我在客棧等到的人，為什麼不是王姨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鴻軒若無其事：「你等到她的時候，她是怎麼跟你說的？」

  「她說她就是王姨娘，不過是戴了一張人皮面具而已！」紅姨娘氣道，「可你剛才也看見了，那是王姨娘嗎？那明明是另一個女人！」

  南鴻軒一臉詫異地反問：「不是就不是唄，你急什麼？」

  紅姨娘心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不對，但臨時改情緒已經來不及了，她只能繼續裝作很氣憤：「這種事，就不能提前告訴我嗎？剛才我以為『熱娜』就是王姨娘，嚇得後背都出冷汗了！」

  南鴻軒順著她的話，向她道歉：「都怨我，都怨我，忘了提前跟你說。」

  咦，聽他這口氣，並沒有發現她的秘密？紅姨娘馬上心思活動，順勢問道：「你早就知道那個『熱娜』不是王姨娘？那王姨娘上哪兒去了？她不跟我們一起去顯國？哎，不對啊，你之所以去顯國，不就是為了監視她麼，現在她都沒去，咱們還去做什麼？這不是白費勁麼？」

  南鴻軒為了不打草驚蛇，一點兒也沒瞞她，一五一十地照實說了：「王姨娘假扮成了男人，混在人堆里呢。邊境守衛不就在找王姨娘麼，我們擔心她被認出來，所以來了這麼一出。你看剛才多驚險哪，幸虧我們早有準備，不然露餡的就該是王姨娘了。」

  男人？？王羽溪假扮成了男人？？紅姨娘腦中忽然電光火石：「是不是連城大人身邊的那個男僕？」

  「沒錯，你認出來了？」南鴻軒暗暗心驚。

  她要是認出來了，王羽溪還能安然無恙地出境？紅姨娘心中暗恨，表面裝作若無其事：「王姨娘的易容術真不錯，我是一點兒沒認出來，不過是看那個人眼生罷了。」

  原來她沒認出來，虛驚一場。南鴻軒鬆了口氣，笑了起來：「我也沒想到，王姨娘竟有這手本事。不管怎麼說，我們最難的這一關，算是過了。」

  他們最難的這一關過了，她最難的這一關可還沒過。她今天辦砸了差事，祖母還不是怎麼懲罰她呢。紅姨娘暗自氣恨，垂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