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親爹被逼迫

  余大山在家裡排行老大，還有一個二弟於大海，從小就被老娘寵壞了，因此家裡的房屋老宅基本都給了於大海。

  可是於大海還是不知足，攛掇著老娘跟余大山要東要西的，每一次都把金鳳氣到半死，躺床上半個月才能緩過來。

  直到於大海暗地裡對金梅動手動腳，這才惹惱了余大山，從此斷了來往。

  金鳳知道婆婆向來重男輕女，為了自己親孫子的婚事肯定會把余穗嫁出去，所以她就打定主意，如果余大山不同意，她就拿婆婆施壓。

  於大海一家剛要吃飯，看到金鳳闖進來，趕緊把剛燉好的雞肉藏了起來。

  於大海的媳婦馬琴沒好氣地看著金鳳，酸里酸氣道：「喲，大嫂怎麼有空到我們這來了，還真是會挑時候，要不留下來吃點？」

  馬琴看到金鳳眼睛裡紅彤彤，心裡冷笑了一聲，又譏諷道：「哎呀！這臉怎麼還紅了半邊子？難不成是讓大哥給打的？」

  金鳳恨馬琴恨得牙痒痒，可她沒辦法，老娘在他們這邊養著呢！

  「娘呢？」

  「稀罕，這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想起娘來了？要是給娘送生活費給我好了，娘年紀大了，我替娘收著……」

  「馬琴你個不要臉的！你鑽錢眼子裡去了？想要錢你跟村長去鑽小樹林去！等你把村長伺候好了，村長腰縫裡大把大把的錢都是你的！」

  馬琴擼起袖子就要跟金鳳干架，幸好於大海出來了，急忙把兩個人攔住了。

  「幹啥呢？！金鳳你來找茬呢？！」

  「別打架別打架，大嫂想找娘可以，這個把月娘在我這邊養著，大哥怎麼也得出個生活費不是？」

  於大海不要臉地衝著金鳳笑了笑，露出一嘴黃牙來，對著金鳳張開手，「想見娘，先給錢。」

  金鳳咬了咬牙，厭惡極了老二兩口子，為了她家梅子的婚事，給錢就給錢！，等梅子到了村長家裡，還怕沒有招治治老二兩口子？

  於是她狠了狠心，撩開衣服下擺，露出一個縫在腰上的褡褳來，從裡面掏出一張皺巴巴的一塊錢，扔到地上。

  「行了吧？！」

  於大海急忙撿起來，剛要塞到腰裡，馬琴立刻瞪了他一眼，於大海心有不甘地放到了馬琴的手裡。

  金鳳看著錢進了他們的口袋，有些肉疼，可捨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給了！

  等進了屋，金鳳差點沒吐出來，老娘的小屋裡潮濕又陰冷，炕上涼的像冰一樣，老娘蓋得被子上打滿了補丁，但還是露出了幾塊結團的黑棉花，地上的垃圾扔的到處都是，尿盆里的尿也滿噹噹地，還有些灑在了地上。

  金鳳急忙捂住了鼻子後悔了起來，要是讓余大山看見了，非得把老娘接回去不可，到時候伺候的就是她了！

  「娘！」

  金鳳大著嗓子喊了一聲，「娘，你可要為我做主啊！余大山他要打死我啊！」

  老太太眼睛有些看不清楚了，摩挲著炕上的柜子坐了起來，眯縫著眼睛想要看清楚來人，金鳳趕緊扶住老太太的手，把人從炕上攙扶了下來。

  「鳳兒啊！」

  金鳳心裡一陣噁心，當初就是這個老婆子阻擋她嫁給余大山，現在知道她好了？晚了！

  「娘啊！大山他為了一個丫頭片子打我啊！」金鳳邊說一邊把老娘攙扶出去，可外面還下著雪，老娘凍得直打哆嗦。

  余大山看見了趕緊跑了進來，沒等金鳳阻止就把身上的棉襖脫了下來，披到了老娘的身上。

  「你幹啥呢？這麼冷的天凍著了怎麼辦？」金鳳心疼那件棉襖，他們一走，棉襖肯定就到了老二一家的手裡，給老娘也是浪費。

  余穗和金梅也跟來了，村裡的人把於老二的家圍了一個水泄不通。

  金鳳看到人全了，於是跪在老娘的身下，哭喊道：「娘哎，我的命真的好慘啊，你的親孫子都嫁不出去了，我給穗穗找了一門好親事，老大還要打我，我不活了啊！」

  老娘一聽，一巴掌打在了大山的背上，怒氣沖沖吼道：「你這個殺千刀的東西！我孫子都要娶不到媳婦了！你還管這些丫頭片子幹啥？」

  「娘！」老娘打的不疼，可是余大山的心疼，「穗穗她可是我的女兒！我不能讓她就這麼嫁出去！」

  「都是些沒用的丫頭片子！要是耽誤了於家傳宗接代，你是想讓你老娘死了沒臉見你爹啊！」

  說完，老娘的看不見的眼窩裡留了幾滴子渾濁的淚。

  馬琴生了一對女兒，因為這個老娘這些年裡沒少給她臉色瞧，如果不是她拼盡全力生了個兒子，她在於家連個立足之地都沒有，所以時隔多年又聽到這些話馬琴還是氣的心窩子疼。

  於大海是個妻管嚴，看到自家媳婦兒生氣，大氣不敢出一聲。

  「這於老婆子重男輕女的，看來於家閨女沒好果子吃了。」

  「金鳳從小就沒把她當親閨女看，我聽說那戶人家也是窮的叮噹響，想跟於家換親呢！」

  「換親？那不丟臉丟大了？！」

  「誰說不是呢！虧金鳳想的出來！」

  聽到這裡，余大山的臉青一陣紅一陣的，可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答應了就是賣閨女，不答應老娘就要上吊自盡。

  余大山就差跪在老娘面前了，滿是褶皺的臉上掛滿了眼淚。

  「大山，你就答應了吧，不然我們哪有錢給兒子娶媳婦兒啊！要是娶不上媳婦，於家可就絕後了！大山，你說句話啊！」

  突然，老娘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衝著余穗就是一拐杖，余穗也不躲，生生地挨了老太太一拐杖，額頭鮮血汩汩地涌了出來。

  「娘！」余大山吼了一聲，急忙站起來跑過去扶住老娘，「你幹啥呢！穗穗可是你的親孫女啊！」

  「我沒有她這個孫女！混帳東西！剋死了自己的娘！還擋著自己親弟弟娶媳婦！老大！你嫁不嫁啊！」

  「娘！我沒法嫁啊！穗穗我已經對不起太多了！」余大山痛苦異常，「娘，你別逼我啊！」

  「你這是在逼娘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