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後娘歸來

  「清清……我的清清啊……」劉紅不停地喊著。

  柳蓮心裡不悅道：「娘，清清就是個女孩，又不能傳宗接代，而且她親娘又不要她了，等她過幾年嫁出去了就不是我們梁家的人了，你現在對她這麼好不就都白費了嗎？」

  劉紅眉頭雖然皺著，但嘴上卻說：「清清從小就是我帶著，岩子說等再過一段時間軍隊裡把家屬樓蓋好就把清清接過去，讓她在那裡上學，這讓我怎麼捨得啊！」

  聽到要蓋小樓柳蓮瞬間眼睛發紅，她知道梁岩每個月都把錢寄過來，可這錢都捏在婆婆劉紅的手裡，她半分都得不到。

  「娘，你可不能只想著清清忘了大虎，大虎才是能給梁家傳宗接代的，清清要是能去城裡上學，大虎也得去。」

  劉紅面露為難，「這……」

  柳蓮看著劉紅說不出話，話音一轉又說道：「要是岩子為難那就算了，就想著要是梁數也能出去當兵，大虎肯定能去城裡上學。」

  「畢竟這當兵的名額就一個。」劉紅眉頭皺了皺，「等岩子回來我給說說吧。」

  「那就謝謝娘了，為了大虎麻煩娘了。」

  「這說的啥話，我是他親奶奶……」

  突然大門被人重重地敲了幾下，劉紅趕緊過去開門，見是余穗，卻沒見梁清清，眼睛立刻就紅了。

  「你不是去找清清了嗎？！清清人呢！」

  余穗的臉凍得通紅，在路上的時候，梁清清跟她說是柳蓮讓她去河邊的，余穗差的氣的心肌梗塞。

  她知道柳蓮沒安什麼好心，可她沒想到柳蓮竟然想讓梁清清淹死！

  明知道下雨河水水位會漲，而且河對面草垛正是低洼處！

  柳蓮看余穗一個人，心裡的高興差點露出來，譏笑道：「娘，我說什麼了？她怎麼會真心去找清清？」

  劉紅說著就要出門去找，余穗攔住她，把雨衣掀開，露出雙眼通紅的梁清清來。

  「不好意思，沒有讓你如願，我和清清平安回來了。」

  柳蓮抿了抿唇，眼前的余穗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再也不是軟弱的模樣，反倒現在看她有些凶神惡煞的樣子。

  「你什麼意思？我當然希望清清平安歸來。」

  劉紅看見梁清清沒事，激動的把人抱了進去。

  柳蓮哼了一聲剛想跟過去，余穗立刻把人拉住了狠狠地按在牆上，冷聲道：「這次的事情我不會善罷甘休的，你給我等著！」

  柳蓮的臉色都白了，牙齒打著哆嗦道：「你……你啥意思？」

  「別以為我不知道清清為什麼會去河對面，你敢說不是你挑唆？！」

  余穗的手勁兒大，柳蓮掙不開，急聲道：「我不過就說了她幾句，考試作弊還有臉了？！」

  余穗一皺眉，鬆開柳蓮，問：「什麼考試作弊？」

  柳蓮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抿了抿唇說：「就今兒小妮子回來讓我去學校一趟，許夢雲，就你男人的初戀說，小妮子考試作弊被當場抓到了。」

  余穗深吸了一口氣，深深地看了柳蓮一眼，說：「以後梁清清的事情我會一管到底，要是你再敢欺負她，我跟你沒完。」

  柳蓮咬著牙，「你就敢跟我斗，你敢去找許夢雲嗎？那可是岩子的初戀，要是讓岩子知道你欺負她，你就等著吧！」

  余穗冷笑道：「初戀有閨女重要？」

  晚飯是余穗做的，清燉大公雞，對，就是那隻跟她拜堂的大公雞。

  劉紅氣的筷子都拿不起來，余穗把一塊大雞腿放到梁清清的碗裡，哄道：「快吃，吃完娘給你洗澡。」

  「這麼冷的天洗什麼澡？凍著了怎麼辦？」劉紅沒好氣的說道。

  余穗也不理她，又把另一隻大雞腿放到梁清清碗裡，說：「我可答應清清了，如果三天後梁岩不回來，我可領著清清就走。」

  「娘，我也要吃雞肉！」看著梁清清吃雞肉，大虎饞的流口水。

  柳蓮剛想夾一筷子就被梁清清打掉了筷子，「你幹啥？連筷子雞肉都不給！」

  余穗大口吃著，挑眉說：「想吃可以，給清清道歉。」

  「道歉？我可是她長輩！」柳蓮生氣道，哪有給小孩道歉的道理！

  「沒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嗎？」

  余穗夾著一塊雞肉，看著大虎問：「大虎，你想不想吃雞肉啊？」

  「想！」

  「給清清妹妹道個歉，就給你吃。」

  大虎立刻站起來，柳蓮攔都攔不住，「清清妹妹對不起，我不該說你爸爸不要你了。」

  梁清清眼睛泛紅，但還是勇敢地說：「我……我接受你的道歉。」

  「二嬸，我可以吃雞肉了嗎？」

  余穗夾了一大塊雞肉放到大虎的碗裡，笑道：「大人都沒小孩懂事。」

  柳蓮的臉都黑了。

  吃了飯，劉紅想把梁清清帶到她房裡睡覺，余穗把人攔了下來。

  劉紅看著余穗嘆了口氣，沒說話揮揮手讓她把梁清清帶走了。

  余穗洗了一大鍋熱水，兌好涼水，脫了梁清清的衣服，胳膊上的傷觸目驚心。

  水瓢砰得掉在了地上，梁清清嚇了一跳，立刻從澡盆里站了起來。

  「這是誰打的？」

  梁清清扁了扁嘴巴，沒說話。

  余穗眼睛有些泛酸，她把梁清清按到澡盆里，輕聲問：「奶奶是不是不知道？」

  「娘，你別告訴奶奶……」

  余穗輕輕給梁清清洗著澡，想到柳蓮今天說的，心裡也明白了幾分。

  即使身在八零年代也都是法制社會了，就算是老師也不能體罰學生，而且她懷疑許夢雲因為個人恩怨把怒氣撒在梁清清的身上。

  「清清，明天我陪你去趟學校。」

  余穗感覺清清的身體顫了顫，她立刻出聲安撫道：「你相不相信娘？」

  梁清清看了余穗一眼，猶豫了幾秒後點了頭，悄悄地說：「那娘，你不要生氣。」

  「只要清清沒做過的事情，娘都會相信清清！」

  余穗給梁清清洗完澡，又用剩下的水給自己洗了洗，母女倆乾乾淨淨睡了過去。

  第二天周一，一向喜歡睡懶覺的余穗起了大早，把梁清清的衣服提前暖上，又去廚房煮了玉米糊糊，切了碟小鹹菜，再蒸上幾個雞蛋。

  劉紅出門看著勤快的余穗，心裡突然暖了一下，這女人也不像別人說的懶得跟豬一樣啊。

  「岩子回不來，不能陪你回門了，等會兒你先自己回去吧，我給你點錢你去買點東西。」

  「明天吧娘，今天清清學校里有點事情，我先去找她老師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