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技術活（三更）

  沈舟橫聞言詫異地看著齊夭夭說道，「需要嗎？」

  「需要，連接灶台用熱水方便。」齊夭夭眸光凝視著他忙不迭的點頭道，「大冬天你想出去弄熱水啊！」打了個寒顫又道，「從廚房將飯菜端來，不涼嗎？」

  「我跟秦老五商量一下，在廳堂這裡盤個土灶。」沈舟橫出了臥室看著廳堂想了想道，「這土灶只有冬天用，天暖和了可得移出去。」

  「這是當然了，到了夏天會熱壞的。」齊夭夭聞言笑著說道。

  「不知道秦老五這灶台盤的怎麼樣？」沈舟橫自言自語的說道。

  「應該可以吧！這灶台他們不都是自己盤的。」齊夭夭雋黑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如果只是單獨盤炕和修灶好弄，連接起來，就有些麻煩了。」沈舟橫琥珀色的雙眸看著她認真地說道。

  「這很難嗎？」齊夭夭驚訝地看著他說道，指著牆說道，「只要打通不就好了。」

  「沒那麼簡單。」沈舟橫深邃的眼眸專注著她道，「在炕和灶台的連接處，我們那邊稱之為『嗓子眼兒』，就是雙曲線造型。」鬆開她，手指比劃著名。

  「明白了。」齊夭夭笑著點點頭道，他說的就像是後來的火力發電廠的冷卻塔，外形採用的就是雙曲線。

  別小看了這火炕，老祖宗傳下來的，就有這麼深奧的學問。

  沈舟橫目光注視著她認真地解釋道，「火炕與土灶連接，這個全憑經驗，「嗓子眼」留的小了。沒風天時抽力小，煙氣就排不出去；「嗓子眼」留的大了，有風天時，炕內抽力大，煙火都抽進炕內，鍋暫且開不了，做不成飯。」

  這屋裡看得差不多了，向外走去。

  「夭夭去哪兒說一聲啊！」沈舟橫趕緊走過來扶著她說道。

  「我看看這外牆？」齊夭夭站在門口看著青磚牆的厚度。

  「你看這個做什麼？」沈舟橫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牆夠厚，保溫好，冬暖夏涼。」齊夭夭站在門檻處，雙手比劃著名。

  「呵呵……」沈舟橫聞言輕笑出聲道，「你還真是挨操心。」

  「笑什麼？」齊夭夭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這是很嚴肅的問題。」

  「是是是！」沈舟橫笑著點頭道，「那你更應該去看看火炕內部結構。」

  沈舟橫扶著她又走進了臥室，指著半拉子火炕道，「這炕內的冷牆部分單薄的話，保溫不好，冬季冷牆就會上霜，掛冰，熱量損失大。同樣冷牆抹的不嚴實，走風漏氣，炕怎麼燒都不會太熱。」

  「炕面呢？」齊夭夭指著青石板說道，「不會就這樣吧！」

  「怎麼可能？」沈舟橫好笑地看著她說道，「會用泥抹平的，光滑的很。」食指點了點炕道，「但這煙氣接觸到炕板子底面時流動的阻力就大，影響分煙和排煙的速度，直接影響炕面是否夠熱。」

  「嗯嗯！」齊夭夭輕點了下頭。

  「這炕內的迎火磚和迎風磚擺放都有講究的。擺放不當，會造成炕內排煙阻力大，造成排煙不暢，就會造成炕頭、炕尾受熱不均勻。」沈舟橫指著炕頭和炕尾說道。

  「這炕洞，煙道、落灰坑太深，炕內就會積存打量的冷氣。灶眼兒生火時，炕內的冷氣與熱煙氣就會交換，產生渦流，炕灶就不好燒。」沈舟橫認真地解釋道。

  「你……還會這個啊？」齊夭夭驚訝地看著他說道，「特地學的嗎？」

  「燒火做飯時看看就知道了。」沈舟橫微微歪頭看著她說道，「灶眼兒里塞滿了柴火，沒有空隙，肯定點不著。」

  齊夭夭聞言笑了笑突然說道，「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呀？不是說眾人拾柴火焰高嘛！」

  「我還真想過，可能是在密閉的空間中太擠了吧！」沈舟橫認真地想了想看著她說道，「再深究……」撓撓頭道，「好像就不知道了。」

  齊夭夭聞言笑了笑，哪裡有那麼多為什麼？沒那麼多人去探究。

  「這炕不會就這麼簡單的抹平吧！雖然這外觀不需要雕花什麼的？但也得稍微裝飾一下吧！尤其是這炕邊。」

  「有！這炕沿用木頭包邊，用的是一整塊木料。」沈舟橫手指著炕沿說道，「木料必須直流，沒有疤結，沒有橫茬，寬度和高度都要適度。這最好的炕沿是棗木的，沒有棗木，水曲柳也行。普通百姓家會用楊木或松木。」

  瑩潤透亮的雙眸看著她又說道，「夭夭要盤口灶的話，冬季燒火做飯，飯熟炕熱。夏季用土坯堵塞炕眼，防火入內。無灶的炕，盤有炕的灶，既能熱炕，用熱水也方便。」

  好在炕只盤了一半兒，靠廳堂的屋的外牆的沒有盤好，整體修改也容易的多。

  秦家叔侄都是實誠人，干起活兒來很賣力，盤了四個火炕和一個土灶，用了半個月的時間，就完成了。

  趕在秋收前賺點兒零用錢貼補家用，回家正好趕上秋收。

  「這炕是不是還要烘乾啊！」齊夭夭看著臥室里盤好的炕說道。

  「當然還潮乎乎的。」沈舟橫聞言微微歪頭看著她說道。

  「這一烘，起碼要十天半個月吧！」齊夭夭靈動的雙眸看著火炕道，「正好趕在入冬前了。」

  「嗯嗯！」沈舟橫聞言笑著點頭道，扶著她道，「走啦！這屋裡的味道不太好。」

  兩人坐到了走廊上的竹椅上，「沒想到最後還是成親了。」沈舟橫喃喃自語道。

  「誰成親了？」齊夭夭聞言看向他問道。

  「秦老五的侄子，換親那個。」沈舟橫抬眼看著她說道。

  「啊！怎麼想的？」齊夭夭輕蹙著眉頭看著他說道，「不怕秦家妹妹受欺負啊！」

  「過了這麼久，應該是平心靜氣後商量出來的結果。」沈舟橫瑩潤透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各自嫁娶後，這事仍然會被別人指點。沒有幾個男人不在意自己的媳婦被退親的，這婚後生活可想而知。男人到不在乎，天下女人多矣，大丈夫何患無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