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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0 15:37:44 作者: 也稚
    聞念一頓:「你做過?」

    霍司偈沒搭腔,聞念看他只識工具,但手法生疏,估摸著以前了解過。她故意找話說:「厚厚,不知道給哪個女孩子做過戒指。」

    他斜睨過來,冷哂。鎏刻筆在銀條上劃拉,尖刻的聲音令人不自在。

    「你輕點……」四目相對,她沒了聲。

    共度的那晚,他的襯衫袖口在鏡子玻璃上硌碰出聲,她吵著聲音刺耳,扒拉下他的袖口,不料掉進盥洗池。

    不知那鑽石袖口價值幾何,她竟吃吃笑起來。

    後來他們都失去了控制,成了欲望動物。

    以至於昏睡前還放浪地說,你想做什麼都可以。

    記憶碎片終於拼湊完整,聞念屏息靜氣,默默拿起鎏刻筆。

    「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我給你做。」他說。

    那就這樣吧,戒指而已。聞念暗嘆一口氣,拿起皮尺:「量一下。」

    倒是肯配合了,霍司偈緩緩抬起左手。聞念把皮尺繞在他食指上,只聽他說:「左手食指是單身的意思。」

    「你好土,裝飾戒指怎樣都可以,我十指戴滿!」聞念大聲辯駁,藏在毛線帽里的耳朵燙得驚人。

    「哦。」

    「……?你沒事吧,我才該問你,你給誰做過戒指。」話脫口而出,聞念怔然。

    「裝飾戒指怎樣都可以,重要嗎?」

    聞念仔細一笑,才發現霍司偈眼尾微挑,捎笑。

    「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聞念忙抽走皮尺,低頭默默鎏刻起來。

    「量清楚了麼。」

    「嗯……」

    【是在談了吧?】

    【有點真是怎麼回事。。。】

    【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喜】

    【(花)恭喜二位新人訂婚(花)】

    木屋裡只有雕刻的聲音,末屑濺到茶杯里,店家重新換了一杯,熱氣徐徐升起。聞念完成雕琢,不經意瞥見霍司偈埋頭雕刻的樣子。

    碎發散落在額眉,鼻尖起了細微汗珠,他一刻一頓,有些笨拙,卻極其專注。

    她悄悄湊過去,想看他刻的什麼花紋,他抬手遮擋:「做你自己的。」

    小樣,一定刻的粗糙醜陋,不好意思給人看。

    「沒事,再丑我也收下。」聞念拍了拍他的肩膀,傾身拿起插電的熔煉槍。

    霍司偈抬頭,凝神看了她片刻,無言地繼續雕刻。

    聞念更樂:「找到一個你不擅長的事也不容易哈。」

    「做好你自己。」霍司偈冷聲說。

    「哎,要不要給你上點寶石,」聞念朝寶石盒張望,悠然道,「有顆大小正好的綠松石。」

    「就你那點鑽的工藝,浪費珠寶。」

    「……不會說話你可以閉嘴。」

    空間再度安靜下來,聞念熔斷銀條,做成圈,利落地打磨起來。

    已然做好一枚銀戒,見霍司偈還在雕刻,聞念咂舌:「我幫你?」

    霍司偈輕輕吹開銀條上的灰屑,手橫過來拿熔煉槍。

    聞念趁機探頭去看,只見銀條上刻印一行英文小字。熔煉槍噴出火,倏地隔絕視線。

    「裝什麼神秘。」聞念將冷卻中的銀戒丟在桌上,起身逛工坊里的小物件。

    時間緩緩流逝,窗外的雪都下得慢了。

    聞念轉到門外檐廊的時候,霍司偈喚她回去。

    「怎麼樣?」

    銀戒打磨細緻,在燈火下閃爍微光。

    聞念俯身,終於看清戒環上的字。

    是愛麗絲與兔子的對白——

    「永遠有多長?」

    「有時候,就一秒鐘。」

    恰如這一秒。

    第36章 插pter 36

    ◎雪人◎

    戒指握在手裡還很溫熱。

    契合無名指的尺寸, 她不情願戴,穿進鏈條里作項鍊。霍司偈沒發表意見,淡淡地說回去了, 一會兒他和大路約好要出去。

    聞念愣了下, 自作聰明地說:「你們要去看那個什麼羊絨作坊?」

    「是與不是, 有什麼重要的。」霍司偈故意賣關子。

    「那你這是趕場咯,和我約會, 立馬下一場。」

    霍司偈眼底泛起笑意:「你說不的話, 我可以取消。」

    「不耽誤您生意。」聞念把銀戒項鍊塞到兜里,摸到尖銳的金屬。她收斂表情,若無其事地攏緊毛衣領口, 走下門廊。

    雪小了,微末的陽光透進霧氣。聞念埋頭朝來時的路走去, 快到主屋才回頭看了一眼。

    霍司偈緩緩走在後頭,皮靴踩雪,像坐在沙發里咬碎餅乾, 有種悠閒與愜意。

    他不是趕時間出門嗎?

    還是說沒那麼重要, 才說可以取消。

    聞念收回視線,甩掉想法。

    他們一前一後進了室內, 開放式廚房蒸汽氤氳,青豆和胡蘿蔔在高壓鍋里燉煮。

    「怎麼樣,好玩嗎?」路溫紗把一大盤饢放到桌上,回身以小拇指沾碗裡的醬汁, 對趙靖澤說,「還可以再來點辣椒。」

    聞念湊過去, 先回答他們去做手工了, 然後問:「需要幫忙嗎?」

    「想做番茄炒蛋, 沒有番茄。」趙靖澤說。

    「我沒有那麼喜歡,只是,口味比較家常。」聞念笑著轉頭,看見霍司偈脫掉大衣,掛在門邊衣架上。

    她是一定要吃米飯的中國胃,但偶爾也可以來點洋餐bist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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