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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0 15:37:44 作者: 也稚
霍司偈收住多餘的話:「談不攏就不談了,很晚了。如果你覺得不舒服,我幫你換一個房間。」
「不矯情。」聞念想了想說,「問題不在我,換一人也一樣,他們之間有些事情沒處理妥當。」
聞念討人喜歡的就是這股樂天勁兒,霍司偈調侃:「怪不得今天轉性了,還以為你有良心了,知道該給人回信。」
攥緊的心緒松落些許,聞念擺手:「還沒拆我的信呢,記得好好欣賞,最好裱起來。」
霍司偈嗤笑一聲,走開了。
房間裡已經熄燈,四下昏暗,聞念輕輕關攏門,來到床邊。
「周老師。」
周希年整個人蒙在被子裡,並不應聲。
「你們怎麼樣,是你們兩個人的事,至少你要把信還給我。」
周希年不說話,聞念有點窩火,打著手機電筒翻找抽屜。巨獸一般,被子隆起來,隨即滑落,周希年弓著身下一步下床,逮住聞念胳膊。
「沒有。」
聞念偏頭看著周希年,煞白光束映著彼此,好似古話本里為情互害的女人們。聞念最煩這一套,脾氣上來,定定說:「霍司偈的信,還我。」
停頓片刻,像一抹鬼影,周希年輕聲說:「婁治的信,你不要啊。」
「大家成年人了,做事說話要有尺度,你這麼做傷害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說實話我一點都不計較。我很慢熱,沒有你以為的那麼在乎他們。」
「你不在乎,要信來做什麼?」
「那是屬於我的信,理由夠充分嗎?哪怕再討厭的東西,該是我的就是我的。」
周希年一時不知怎麼辯駁,小女孩似的撂了一句:「你很自以為是。」
「不覺得,這表示我足夠在乎自己。」
【哇念念好敢說】
【這姐不會以為熄燈就不錄了?】
【周姐就沒在怕的】
【??????】
【撕了??????】
僵持一陣,周希年從沙發上的大衣里拿出一封信,「你要的,另外的已經被我撕了。」
簡直無可救藥。
聞念一把奪過信,轉身抽出信紙確認字跡。是霍司偈的字,不過這次很有溫度:
向豆包公主賠不是,還請賞光與我吃飯。
收起信,關掉手機燈光,聞念鑽進被窩。
其餘人似乎並不知曉情書事件,還是和往常一樣相處。早上薛淼來找周希年練瑜伽,周希年悶悶地說今天休息,蒙著被子繼續睡覺了。
薛淼看著正在化妝的聞念,俯身關切:「周老師怎麼了呀,身體不舒服?」
聞念掃著腮紅,不失禮貌地笑笑:「不知道,可能沒休息好吧。」
「喔……」薛淼像收納師一般,貼心地把凌亂的桌面擺放整齊。
聞念不太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玩笑似的說:「你有強迫症?」
「嗯?」薛淼怔了怔,臉微微發紅,「不是,我就是……」
聞念自覺神經過于敏感了,起身挽起薛淼胳膊,開朗地說:「去吃早餐吧!」
島台旁,婁治照例做咖啡。見著聞念,他臉色不大好看,看來霍司偈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了。不知道怎麼說的,霍司偈應該不會輕易給人難堪。
早餐豐盛,霍司偈和葉初分享同一份報紙,各看各的。
聞念在霍司偈另一邊坐下,手還沒落下來,一幅乾淨筷子就遞了過來。聞念瞄了他一眼,想瞧出他收信之後的異狀,無果。
她回頭夾一隻生煎,沉醉在口腹之慾中。
「考慮得怎樣?」報紙翻頁,男人聲音低沉悅耳。聞念一口湯汁爆在腔壁上,吐息熱氣。
薛淼一直注視他們,見狀趕緊遞來紙巾。
聞念擦了擦嘴,喝了口豆漿,更燙。婁治適時送來一杯冰水,她沒客氣。
兵荒馬亂一場,聞念端作儀態,朝霍司偈說:「當然好了。你得請我吃好吃的。」
霍司偈疊起報紙,說:「晚一點來接你。」
「你讓——」聞念指了指手機,「告訴我地址就好。我下午要去印刷公司,有個活兒。」
人陸續離開,聞念在餐桌上翻看的報紙,婁治幾度想要說些什麼,但聞念膩煩了嚴肅的談話局,沒給他說下去的機會。
昨天在咖啡廳談話,婁治顯然隱瞞了分手的實情。不過聞念並不在意,只是膩煩了談話局,和他在一起沒有那麼純粹快樂了。
原因在於周希年,這個令人不安的前任。
下午聞念上印刷公司選紙張材料,最強人脈趙大製片發來微信透漏,正在採訪婁治和周希年。
聞念使壞:打起來了?
趙時雨:……
趙時雨:周希年有DPD,希望你稍微理解一下。
節目組在編排故事線,如果聞念和婁治現在就結束,會失去綜藝的戲劇張力。聞念知道趙時雨的意思,回覆:本來也沒什麼,只是我這個人不喜歡複雜的東西,趨利避害。哥,我們各退一步,互幫互助。
DPD,依賴型人格障礙,表現有抗拒風險、焦慮、不自信,依賴別人,任何事都希望由別人來決定。聞念查到這個詞條,莫名想起網上前陣子批判的「嬌妻」,一種典型的東亞女生存形態,其實就很像DPD。
周希年表面上很難讓人聯想到「嬌妻」,一個人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婁治在其中充當了什麼角色,聞念不願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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