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南裔

    「那不是很好嗎，對方是什麼人？」夏賜問道。

    紫菀沒有回答夏賜的問題，直接說道：「她要求包吃住。」

    「吃住？這沒什麼難的吧，難道……」

    「她說她無家可歸，希望我能給她找個家，委婉的希望和我一起住。」

    「一起住，也就是要把他帶回九華城？」

    「是的。」

    「你答應了？」

    紫菀低下頭，一臉挫敗道：「不知怎麼就答應了……」

    「我記得你說過，來自兩大聯盟的人加入會有很多麻煩吧？」

    「是的，首先要交納至少五位數的保證金，然後就是證明自己真的走投無路……」

    不論是哪個條件都很麻煩，保證金還好，夏賜出得起，一塊萬壽膏就可以解決，後面那個要證明自己走投無路才麻煩。

    「他符合要求嗎？」

    「不符！」紫菀扶著頭無奈道。

    「那不是很麻煩嗎？」

    一個要加入九華幫的外來者，九華幫要如何證明他是不是間諜，在網絡不發達的過去，江九華他們只有一個辦法，一個簡單有效，直至今日他們都在使用的辦法，那就是讓這個人在北聯境內犯一起殺人罪。

    聽上去很簡單，但要知道，北聯對罪犯相對寬容，但對殺人犯卻是寧殺錯不放過，殺人在北聯被譽為十惡不赦的大罪，基本上只要被判殺人罪的人，結局一定是死刑，而且沒有緩刑的死刑，當庭宣判，然後拖到後院處死，因此雖然北聯人擁兵自重，但殺人案件卻相對較少，基本都被殺手代勞了。

    這也算是一種對策，用殺手當擋箭牌可以免去死刑，但下殺手的人必須死！

    九華幫用這種方法逼人上梁山，就算是間諜，犯下了殺人罪後，在北聯也難有立足之地，只能上九華幫的賊船。

    事實證明這確實是一種簡單快捷的辨別之法，但……

    「用那個方法不太人道吧？」夏賜下意識就將話說出了口。

    想收回已經來不及，本以為會被紫菀嘲笑，不想……紫菀居然點了點頭。

    「是啊，我也覺得這個方法太殘酷了。」

    「有什麼替代的方法嗎？」

    「我記得黑客如果做得太過火也是會被判死刑的。」

    雖然當黑客本身就已經在犯罪了，但罪不至死，北聯對黑客的態度很特別，被抓到的黑客只要不乾的太過分，最多就是備個案，關幾天，然後納入管控就可以走了，連牢都不用坐，但如果幹得太過火，即使再有才的黑客，他們也會痛下殺手。

    「應該可以用那種罪狀代替吧，感覺比殺人好點，你手上不是有一個挺合適的素材嗎？」

    「那個我還有其它用處……」

    「那就只能讓她殺人了。」

    「那太殘酷了！」

    夏賜一臉古怪的看著紫菀。

    紫菀的性格應該說不出這種話來啊？

    「那你覺得該怎麼辦呢？」

    「我也正在糾結，或許可以去求義父，但義父肯定不會同意的。」

    「用得著這麼糾結嗎，隨便給他租一間公寓不就行了。」

    「不行，她說光有房子的地方不是家，她……誒？」

    夏賜忽然抬起手。

    紫菀不禁一愣。

    「不要動，讓我看看。」

    夏賜說道，兩指點在紫菀的額頭上，符膽跳動著，作為本命符的赤膽符自動發揮作用。

    「你剛剛說得都是心裡話嗎？」

    「是的，有什麼問題嗎？」

    赤膽符震動。

    「你再說一遍。」

    「誒？」

    紫菀愣住了。

    夏賜的眼神凝重了，立刻命令萊克一號搶奪這家網吧的監控系統。

    萊克一號表示……

    「在您讓我連線這台電腦時，我就開始這麼做了。」

    「那就好，你越來越貼心了。」

    「謝謝誇獎。」

    沒了後顧之憂的夏賜立刻掏出兜里的瓶裝符墨，用最細的符筆在紫菀頭上畫了一道靜心符。

    紫菀頓時如夢初醒。

    「怎麼了我……」

    「你被暗算了。」

    「暗算？」

    「你還記得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記得我去見桐子，然後……記不清了。」

    「果然，你說的那個桐子在那裡？」

    「她……」

    「算了，我自己去找吧。」

    夏賜已經捕捉到那有些急促的鍵盤聲敲擊聲，不需要問，目標自己暴露了，發現監控系統不聽話了，所以想要奪回嗎？

    萊克一號表示對方的攻擊來勢洶洶，但靠著府主令的強大硬體可以強撐住。

    「對方的技術如何？」

    「根據地府的標準的話，大概在三星左右。」

    「也是星級劃分啊，一星入門，二星炮灰，三星職業。」

    「是的，你身邊的那位，要分級的話，也就三星左右。」

    「不比紫菀遜色的黑客技術啊！」

    即會魔法，又懂黑客，該不會是守護者的人吧？

    「算了，在這瞎猜也得不出結果。」

    無論如何……見一面再說！

    此時距離夏賜他們有段距離的某個包廂里，一個頭髮亂糟糟的少女正飛速敲打著的鍵盤。

    「怎麼會這樣……」

    自己暗中篡奪了近一年的監控系統，一轉眼的功夫就被別人搶了！

    「是紫菀幹得嗎？」

    「不對，她沒這個時間。」

    「應該是和紫菀一起來的那個人。」

    桐子回想著夏賜的面容，減緩了敲打鍵盤的速度。

    再敲下去也沒意義了，眼前的「屏障」宛若天埑般不是她一時半會兒就能攻破的。

    「只用了五分鐘就篡奪了我當初花了三小時才得到的監控系統權限，還植入了如此強大的防禦程序，這樣的技術，難道是四星級的高級黑客？」

    「紫菀居然招攬到了這樣的人，要報告一下嗎？」

    「但現在報告會不會被對方察覺，說起來，上面真的還記得我嗎？」

    桐子緊張著，糾結著，患得患失。

    她很害怕失敗，因為她是北聯南裔。

    北聯南裔也就是出生在北聯的南盟人，這些大多是戰爭中期的逃荒者與戰爭後期的遺孤，因為北聯與南盟世仇，這些生活在北聯的南盟人成了廉價的民憤發泄器，早些時候南盟還會派人來保護一下，但後來因為接收的難民中混入了間諜，使得南盟方面不得不停止了救援活動。

    如今沒有被救走的南裔，大多都跑到夾縫之地去了，沒有去夾縫之地人，則生活在保護組織的庇護下。

    聽上去似乎還好，其實更加糟糕，因為保護組織根本不把他們當人看，所謂的保護區更像是動物園，他們則是被北聯人嘲笑與參觀的珍惜動物，桐子的母親受不了這樣的生活，逃離了那裡，追尋北聯人常說的自由，但沒有力量支撐的自由就跟自殺一樣。

    幸好桐子母親遇上了一個好心人，這才沒有餓死在街頭，後來桐子的母親用手段勾搭上那位好心人誕下了桐子，利用桐子從那位好心人那敲詐生活費用，雖然手段骯髒了點，但桐子的確被養大了，也幸好桐子的父親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好心人，雖然對桐子母親的情感很複雜，但對桐子的愛毫無保留，桐子會成為一名黑客，也是受她父親的影響，雖然她父親並不是黑客。

    雖然日子有些憋屈，但也沒什麼可抱怨，就這麼一直過下去也不錯，但天不遂人願，桐子的父親出事了，桐子失去了最愛他的人，母親為了和爭奪遺產，帶著桐子去父親家，被對方僱傭的殺手，殺死在半路上。

    桐子運氣好，碰到路過的巡警逃過一劫，警察們將桐子送回「保護區」，但路上又出變故，對方不肯放過桐子，危機關頭桐子爆發潛力成為了進化者，被某個組織看上，那個組織交給桐子一個任務，若能桐子能完成，他們將實現桐子的願望。

    桐子為了完成這個任務，努力學習，在沒有任何支援的前提下，在這個邊緣城市裡生活了，整整兩年，終於等來了目標，第一步十分順利，桐子欣喜若狂地想給上級一個驚喜般的報告，但她剛要動手，卻有無數不安湧上心頭。

    為什麼？

    她不應該這樣，她應該……

    砰砰！

    「呃？」

    突如其來的敲門聲打斷了桐子的思緒。

    「誰？」

    一個聲音傳了進來。

    「是我桐子小姐，紫菀小姐的朋友。」

    紫菀的朋友，桐子立刻想到那個和紫菀一起走進網吧的男人。

    那個疑似奪取了監控系統的人。

    「是他!」

    「你等一等。」

    桐子連忙拿起放在電腦主機上的筆記本，迅速翻了一遍後，確定了記憶宮殿裡咒文。

    「可以了，進來吧。」

    桐子打開門鎖，房門被拉開。

    「你好！」桐子禮貌地打了個招呼。

    亂糟糟的長髮，洗到褪色的睡衣，乍看之下還以為是從恐怖片裡跳出的女鬼。

    「怪不得叫桐子，原來是南裔啊！」

    夏賜通過外貌確定了桐子的身份。

    「請問我的訴求的通過了嗎？」桐子一臉不安地問道。

    軟糯的聲音在夏賜耳邊迴蕩著。

    「二階魔法魅言暗示，你就是用這個控制了紫菀嗎？」夏賜說道。

    桐子大驚失色。

    「您、您在說什麼啊！？」

    「別裝蒜了，魔法加黑客技術，不是法師塔就是守護者。」

    「快告訴我是誰派你來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桐子顫抖著：「您說得這兩個組織，我一個都沒聽過啊！」

    赤膽符也顫抖著。

    「撒謊！」

    夏賜關上身後的房門，將桐子擠在電腦桌前。

    夏賜腳步落下，一個光圈從他腳下蔓延開來，周圍的一切隨著光圈的擴散失去了色彩。

    「這是……」

    魔法教科書上提到過的結界！

    這個人是真正的魔法師！！

    「看你的表情應該已經知道我的身份了，怎麼樣是你自己說，還是我讓你說！」

    夏賜宛若索命的死神般步步緊逼。

    桐子仿佛被蛇盯上的老鼠，被強烈的恐懼逼得失去了言語的能力。

    「事先聲明，我讓你說得話，過程一定會非常痛苦，你每吐出一個字，就仿佛在手背上刮一道傷痕，你勸你慎重考慮，是自己說，還是我幫你？」

    「我……」

    「是自己說，還是我幫你！？」

    「我……」

    「磨磨唧唧的，還是我幫你吧！」

    夏賜伸出手。

    桐子再也堅持不住。

    「不、不要……」

    「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告訴你……別殺我……啊！！——」

    桐子止不住恐懼的淚水大哭起來。

    本以為會是個要費一番手腳才能收拾的硬骨頭，不惜代價用三個法術位開了個幻惑結界，沒想到竟是這樣的貨色，早知道就不這麼大費周章了。

    「白費了我三個法術位！」

    她的哭聲不是假的，說得也都是實話。

    夏賜非常意外，桐子不是守護者的，也不是法師塔的，而是聖堂的。

    「聖堂……」

    「只是臨時使者，並沒有轉正，我的教官告訴我，如果我能完成這個任務，聖堂可以實現我一個願望，我可以通過這個願望轉正。」

    夏賜問道：「你的能力是什麼？」

    動手時他都沒發現，桐子是個進化者，為了方便掌控，她的能力有必要問出來。

    桐子沒有想隱瞞，事實上她也隱瞞不了。

    「電子操縱。」

    「哦，操縱電子設備嗎？」

    「是的，但目前只是用微電流開關電腦的程度，我只是微進化者，能力很弱。」

    確實很弱，這種程度的能力，都不用想怎麼對付了。

    「你的任務是什麼？」

    「接近紫菀小姐，混入九華幫。」

    「然後呢？」

    「然後就不知道了，後續內容，要等我成功混入九華幫才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