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講述

    「這一切都要從三十八年零五個月十五天前開始說起……」

    「你把時間算得那麼精確幹嗎？」

    「印象太深，不知不覺就算出來了！」

    二殿苦笑著， 苦澀的笑容中卻夾雜著開心與懷念，看來即便是痛苦的回憶，其中的美好，也令他發自內心地開心。

    二殿開始了講述，這是一個不算漫長的故事，在故事開篇夏賜知道了二殿的真名……

    「王自醒，這名字有夠怪的。」

    二殿或者說王自醒白了他一眼，說道：「我當時還覺得這名字挺酷的！」

    「誰給你起的？」

    「不知道。」

    「啊？」

    「孤兒院的老師說，我的名字是根據我身上的信封取得，但那信封卻不是我父母留下的，因為那個信封很破，應該是某個陌生人扔在路邊，機緣巧合地落在了放我的籃子裡，當時發現我的老師，誤以為那就是我的名字，就這麼登記了。」

    「原來你是孤兒啊！」

    「這沒什麼稀奇的，七成以上的殺手都是孤兒，剩下的三成，就算不是孤兒，其實和孤兒也沒什麼區別，正常家庭出身的人，怎麼可能會去當殺手呢！？」

    「呃……」王自醒的話，讓夏賜有種躺著也中槍的感覺。

    「你故意的吧！？」

    他就是正常家庭出身，但即使他不承認，他還是當了殺手。

    「怎麼可能，我無意冒犯的！」王自醒連忙說道。

    居然是實話。

    無意間吐露這樣的話語，說話不經過大腦。

    老殺手不應該這樣吧。

    王自醒也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連忙調整情緒，繼續講述。

    他出生在南盟邊境的一座小城，還沒記事就在睡覺時被似乎是母親的人，扔在了孤兒院門口。

    之後他在孤兒院待了整整六年，認識了同樣是孤兒的博弈清，那年他們七歲，不知道什麼是生存，什麼是死亡，不知道什麼是金錢什麼是欲望，不用管明天的油鹽醬醋，柴米油鹽，日子雖然清苦，卻是他記憶里最安逸的時光，但這種安逸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就像孩子總有一天要面對社會的毒打，他們也是如此。

    雖然這份毒打相比普通的孩子早了點。

    孤兒院收到了大量的領養單，那個規模不大的小城忽然冒出一堆要領養.孩子的無後父母，天真的院長和老師並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王自醒也是被送到那後才發現不對的。

    「那是一個殺手組織。」

    「地府的分部嗎？」

    「不，那只是一個加盟閻王帖的普通殺手組織。」

    「殺手組織也有普通啊？」

    「像他們這樣的殺手組織，全球至少有一萬四千個，不普通嗎？」

    那個殺手組織在吸收新鮮血液，他們看上了這個偏遠小鎮的孤兒院，組織的頭目非常簡單粗暴地搞定了城市的市長，讓他幫忙，在市長的幫助下，他們成功偽造出假身份，帶走了孤兒院近七成的孩子。

    「偽造身份那麼容易嗎！？」

    「三十年前的確非常容易，那時民事局還沒成立，時局動盪，對殺手管制也沒現在那麼嚴厲，當時的殺手們只需威脅負責這方面的官員，再讓上面的某個官員簽字，就可以在偏遠的城鎮建立戶口，當時那個殺手組織的頭目就是用這種方法，建立了諸多外來戶口，將我們騙走了。」

    「沒人發現不對勁嗎？」

    「沒有，誰會關心一群孤兒的死活啊！」

    之後他們在組合的訓練基地再會，組織的成員立刻開始傳授他們殺人技巧。

    「傳授的過程是先殺魚，再殺青蛙，然後殺雞，一點點灌輸殺戮無錯的理念，把人變成對殺人毫無心理負擔的機器。」

    「那段日子並不痛苦，只是有些無聊，讓人感到麻木。」

    持續不斷的殺戮只是麻木……這兩個人的心理早就不正常了吧？

    呃，心理正常的也不會來當殺手了。

    「這種麻木持續了很久，大概兩個月吧，我不斷地殺雞，殺鴨，然後有一天教官忽然讓我們殺人。」

    「這麼快就要用了？」

    「不是用，是考驗，教官要我們殺得人就是他自己。」

    「啊！？」

    「聽到這個消息時，班裡大概一半的人都是和你一樣的表情。」

    「然後呢？」

    「然後他們就被淘汰了，成為了我們真正要殺掉的人。」

    原來如此，真是陰險的組織啊！

    「你沒有感到驚愕嗎？」

    「沒有，只是像往常一樣做功課，為什麼要驚訝呢？」

    夏賜嘴角抽搐著：「果然，有些性格是天生的啊！」

    王自醒沒有反駁，因為他也這麼覺得，而且他並不認為當一個天生的殺手是什麼壞事。

    完成了人生中的第一次殺人後，組織對他們的訓練開始升級。

    「第一階段的訓練是養成，殺人也不動搖的心理，第二階段則是提高殺戮的技巧。」

    「又讓你們互相殘殺？」

    「不，完成了第一階段的訓練後，淘汰制就消失了。」

    「那就是外面找人讓你們來殺嘍？」夏賜猜測道。

    「你說錯了，誰規定練習殺人技巧，就一定要殺人啊！」

    用來給他們練手的依舊是動物，但不再是過去那種小動物，而是能讓他們受傷的肉食動物。

    「先是貓，後是狗！」

    之後是大型動物。

    「小羊和小牛。」

    再然後王自醒就不知道了，那個殺手組織沒等他去報復，便已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只是聽說最終階段好像要殺熊。」

    殺熊，有夠彪悍的，這是什麼殺手組織，居然讓小孩子殺熊。

    「然後呢，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想離開那裡？」夏賜問道。

    王自醒立刻回答。

    「有人逃跑了。」

    非常突然的通知，教官命令他們抓捕這個膽大包天的背叛者。

    「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離開基地，我在踩著草地，在樹林中奔跑，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舒適……」

    但美好的日子絕不會長久，那個背叛者很快就被抓了回來，結局當然十分悽慘，被他們像刨雞一樣刨成了骨架子。

    「什麼是刨雞？」

    「一種用來鍛鍊膽量的訓練，將活雞固定好，再用刀一點點刨成骨架，其實就是所謂的凌遲。」

    「我靠，這都是什麼變態訓練！？」

    之後他就回歸日常，繼續他們的訓練。

    「接觸了外界的我，心態發生變化，我越發想出去，但教官不讓我們出去，我開始排斥訓練，漸漸產生了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情的想法。」

    這就是一切的開始。

    「我開始策劃叛逃。」

    吸收了上一個失敗者的經驗後，王自醒認識到要想跑掉，光憑他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

    「我需要同伴！」

    他開始找同伴，一番考察後……

    「老博進入我的視野。」

    那時的博弈清和王自醒一樣，都還是孩子，而且還是當時訓練成績倒數第一名的孩子，但他有個優點，那就是跑得特別快，王自醒看上了博弈清，開始和他接觸，通過他差生的自卑心理，非常輕易地成為了朋友。

    「你也挺陰險的！」

    「謝謝誇獎！」

    和博弈清成為朋友後，王自醒立刻開始策劃，他的計劃和簡單，那就是讓博弈清當叛逃者吸引追兵的注意，他則裝作追蹤者，趁亂開溜，為了讓博弈清聽話，他利用自己的交際網，在班上孤立了博弈清，讓他只有自己一個朋友。

    「我收回之前的評價，你不是陰險是陰毒！」

    小小年紀就能想出這種計策，長大了還得了！

    夏賜看著王自醒的目光，充斥著忌憚。

    王自醒笑道：「別這麼看我，我會害羞的！」

    這傢伙……算了，跟他發這種脾氣也沒用。

    「之後呢，之後發生了什麼事，他怎麼還活著？」

    根據王自醒的計劃，博弈清應該在那個時候就已經死了。

    但博弈清卻一直活到了現在，還成了王自醒真正的朋友，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兩人間的關係發生了如此巨大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