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儀式

    那個炸彈上有遙控裝置，就算不被沒收也起不了什麼作用。

    那個殺手明白這點，所以不怎麼慌了，興高采烈的來到警長面前，迎接「獎賞」。

    「轉過身去。」警長溫和命令道。

    「誒？」

    殺手微微一愣，怎麼是這樣的命令。

    「沒聽清楚嗎，轉過身去！」警長的聲音開始不耐煩。

    殺手呆住了，再蠢的人這個時候也該察覺到不對，更何況這傢伙並不蠢，只是有些得意忘形。

    「為什麼？」

    「同樣的命令我已經重複了兩次！」警長冷哼道，毫不客氣地揮起巴掌，狠狠甩在那個殺手臉上。

    啪的一聲，打臉的聲音，在眾殺手耳邊宛若炸雷般響起。

    「為什麼……」那個殺手依舊失魂落魄地詢問道，驚恐的淚水止不住地從眼角滑落。

    兩邊獄警忍不住譏笑起來。

    「果真是蠢貨，這都不明白！」警長冷笑道：「還記得我說過的嗎，這裡規矩只有一條，那就是服從，你們服從了嗎？」

    服從……

    夏賜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聰明的殺手瞬間明白了。

    「我讓你們殺就殺，我沒讓你們殺就不能殺，你那可悲的大腦還不明白嗎？」

    那個殺手當然明白了，但就算明白也已經晚了。

    「嗚！——」

    絕望的眼淚尚未落下，伴隨著一聲槍響，可憐的殺手就這麼走完了他的一生。

    獄警譏笑聲宛若謝幕的禮炮，這聲音並不美好。

    夏賜低下頭，遮住臉上陰沉的表情，這個地方確實太過火了，就算這些殺手罪大惡極，獄警們這般玩弄，不是跟這幫漠視生命的殺手沒區別了嗎？

    以暴制暴也要有個度啊！

    看著地上變成屍體的同僚，眾殺手的心都不禁提起。

    剛才殺人的，可不止倒在地上的這傢伙一個，在場的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沾了點，不會都要處死吧？

    「所有主動殺人的人打一百鞭，被動殺人的人打五十鞭，沒有殺人的人十鞭，現在開始，都給我乖乖地脫下衣服，不要讓我重複第二次。」

    重複第二遍的後果大家都看到了，就算是最桀驁的殺手，也不得不收斂起傲骨。

    「你，給我過來！」

    夏賜正在脫衣服，忽然聽到警長的呼喚。

    夏賜默默地準備好劍氣，來到警長面前。

    「衣服脫光。」

    夏賜脫下衣服，露出身上被榴彈鋼珠打出的彈孔，這些彈孔全部集中在左臂上，右腳上。

    「你的運氣不錯啊！」警長說道，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夏賜身上彈孔。

    「有多的項圈嗎？給他戴上。」

    「沒有了，新項圈要下周才能到貨。」警長身旁的獄警說道。

    「一周啊，那算了，帶這傢伙去醫務室。」

    正準備挨鞭子的殺手們，一臉愕然地看來。

    「我很期待你的未來表現。」

    「謝謝長官。」夏賜儘量恭敬地回應道。

    「這柄槍你使得蠻順手的，也帶走吧，當個紀念。」

    夏賜微微一愣，連忙說道：「多謝長官！」

    「去吧！」

    嫉妒的目光落在夏賜背上，夏賜無視他們，跟著獄警離開了，離開剎那，夏賜忽然又感受到一股灼熱的目光，有什麼人在窺視他，監獄高層嗎？

    「算了！」

    夏賜懶得理會，徑直跟著獄警離開，兩人走在監獄的走廊上，一路上能看到許多巡邏的獄警，這裡的安保的確固若金湯，就算是全盛時期夏賜，不用隱身術也很難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離開這裡。

    領著夏賜的獄警叨念著：「你小子運氣真好，居然能得到我們警長的垂青。」

    「請問這位長官，警長我需要做些什麼嗎？」夏賜問道。

    「沒什麼，你只需要儘快養好傷，然後聽命令就行了。」

    這個監獄的醫務室還挺高級的，幾乎就是一個小型醫院，各種設備齊全。

    夏賜的傷並不算嚴重。

    「身體素質不錯啊！」

    簡單的包紮後，打了一針，拿了藥就放夏賜回去了。

    進門的剎那，一直窺探著夏賜的目光忽然挪開。

    看夠了？

    還是看他沒有搞事，所以放心了？

    夏賜沒有多想，提著藥和槍回到牢房。

    牢房裡，那三個叫他老大的人已經等候多時。

    「我差點以為您回不來了。」

    「別詛咒我，我床位怎麼變了？」

    「怎麼能讓老大睡茅坑邊呢，這個位置還是留給我吧。」飛黃賠笑著。

    大概是看出夏賜的心情不好。

    夏賜忍不住抱怨道：「我說你們，歡迎會這麼重要的事怎麼不告訴我？」

    「非常抱歉，我們不是故意！」飛黃連忙道歉。

    黑拳上下打量著，問道：「看您的樣子，這次歡迎會下的命令是『殺』嗎？」

    「殺？」

    夏賜有些明白了。

    「歡迎會的內容會變動？」

    「是的，基本分兩種殺或不殺，全憑的獄警心意。」飛黃說道。

    「有的時候不殺變成殺，殺變成不殺。」青鋒補充道：「歡迎會的目的是為了讓新來的殺手深刻地認識到這裡的規則。」

    說白了就是打碎殺手的傲骨，讓他們明白現實的殘酷。

    「這樣的歡迎儀式，你們每個人都經歷過嗎？」

    「是的，我們都經歷過，我參與的是殺的歡迎會，那他們兩個參與的是不殺的歡迎會。」黑拳說道。

    青鋒和飛黃拉起衣服，露出背上的鞭痕。

    「不殺的歡迎會，就是不發布命令，只發放武器，任由殺手們自相殘殺，殺得最多的人會被處刑，其他人挨鞭子，每人至少五十鞭。」

    「這我已經知道了。」夏賜說道。

    黑拳有些驚訝：「您參與的是不殺的歡迎會嗎？」

    「嗯，但因為被警長看上沒有挨鞭子，還得了個紀念品。」

    「您的運氣真好！」幾人羨慕道。

    「這垂青有什麼好處嗎？」夏賜疑惑地問道。

    「好處大了！」飛黃叫到：「您以後會明白的。」

    夏賜不禁皺眉：「別說那麼含糊，舉個例子可以嗎？」

    「舉例子的話，就是那位警長會關照您，您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那位警長提出，只要您能帶著我們取得勝利，這種關照就會一直存在。」

    「勝利，原來如此！」

    看來他們的勝利會給那個警長帶來好處，看那警長的表情，這幫獄警不會開了賭局吧？

    「算了，賠死也不管我的事。」夏賜嘟囔著，撫摸著手裡的槍問道：「殺的歡迎會怎麼樣的？」

    牢房裡能回答這個問題的只有黑拳。

    「殺的歡迎會……」黑拳抬著頭，臉上閃過一絲追憶之色。

    「殺的歡迎會和不殺的歡迎會相反，不提供武器，獄警下令讓我們在十分鐘的時間裡殺死一個人，做不到人會被處刑，最先做到的人則會被命令殺死在場的所有人，做不到一樣處刑。」

    「靠！」

    這比不殺還黑啊！

    「但只要做到了，就什麼事都沒有。」黑拳實事求是地說道：「相比不殺，我更喜歡殺的規則。」

    從現實點的角度出發確實是這樣，但對夏賜而言，這兩種規則他都不喜歡，夏賜忽然有些理解那些「聖母」的心情了，任何一個有著基本人性的人，知道這種事都不可能無動於衷，夏賜準備做些什麼。

    「出去後就將這裡的事公布出去吧。」夏賜嘟囔著，他雖然感到不平，但他畢竟不是法官，還是讓法官和公眾來評判這樣的刑罰是好是壞吧。

    夏賜在牢房的床上坐了好久，終於可以去吃午飯了。

    監獄沒有餐廳，午飯是直接送來的。

    望著眼前簡單的盒飯，夏賜忍不住問道：「不管飽嗎？」

    「打架打贏了管飽，但我們上回沒打贏，所以就不管飽了。」

    「靠！」

    夏賜還指望在監獄裡儘量把肚子填飽的。

    「您不夠吃的話可以找警長。」飛黃說道。

    「算了！」

    夏賜懶得節外生枝，就這樣吧，肚子裡有點東西就行，反正也不影響戰力。

    「呃……」

    菜有些咸，葉子掛著鹽粒，燉蘿蔔居然是半生的，皮也沒刮，飯有些硬，還是夾生的。

    「不愧是牢飯啊！」

    味道上感覺比小時候吃過的火車快餐還要糟糕，不過還是要好一點，畢竟這個是免費的，火車的快餐卻要三十塊錢。

    「湊合著吃吧。」

    無視味道還是能吃下去的，反正不影響消化。

    夏賜吃得很快。

    「看來您真的很餓了，要再來一份嗎？」飛黃舉著他那份盒飯說道。

    「不用了。」夏賜拉起被子。

    「我要睡覺了，如果沒什麼事，就不要打擾我。」

    「是！」

    「明白。」

    夏賜閉上眼，繼續養精蓄銳。

    前世的夏賜認為打坐更舒服，但今生的夏賜始終認為躺著更舒服，躺著可以讓他暫停思考，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夏賜就這樣躺著，忽然一個聲音打亂了他內景的寧靜。

    「你還活著啊！」夏賜強忍著怒火。

    「你希望我死掉嗎，那你的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

    「是嗎，你是來說遺言的？」

    「如果你再不來救我，真的要變成遺言了！」神的語氣中多了一絲焦急。

    一提到死，前世的情緒又出來作怪了。

    「算了，你那邊還能撐多久？」

    「最多二十個小時。」

    「二十個小時，好歹給我撐個二十四小時吧！」

    「我也想，但這個身體撐不下去了。」

    「你受傷了？」

    「不知道，身體非常虛弱，生命正在流失。」

    「我知道了，你等著吧，我明天就來救你！」

    「唉！」夏賜深深地嘆了口氣，閉上眼繼續揣摩自己的劍心。

    內景中一個模糊的心印正在逐漸成形，但不知為何本該成形的心印，始終處於這種半成的狀態，心印的外框已經成形，但內核符文卻始終模糊著。

    夏賜知道原因，他的劍心還缺乏一樣至關重要的東西，前世的夏賜將其稱為劍意，夏賜將其揮劍的理由，兩者並不是相同的東西，但對夏賜而言後者更重要。

    夏賜始終不知道自己的劍為何而揮，就像他始終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麼。

    仗劍江湖，浪跡天涯，這種事他已經在做了，這是他過去嚮往的，但他卻沒有從中得到什麼，反而弄得人亡家破，或許老老實實地待在家裡，蹉跎一生，才是正確的選擇。

    這麼一想劍心更凝聚不了，夏賜心情越發消極，那個空洞再次出現在夏賜身後，每當夏賜覺得不行時，那個空洞的痛苦總是會讓夏賜回歸現實，他不要進去，也不想進去。

    「隨便找個理由似乎不行呢？」

    他沒有探索劍道的想法，他只想……他只想幹什麼呢？

    夏賜苦笑著。

    活了十九年，連自己想幹什麼都不知道，真是可悲啊，雖說這世界上這種混沌的人隨處可見，但夏賜不想隨大流，他非活出個意義來不可！

    「就這樣吧？」

    代表劍心的心印再次散去，雖然沒有成功，但多少有種接近的感覺，神完氣足，除了肚子還有點餓，基本已經是最好的狀態！

    「該走了！」

    夏賜用被子蓋頭，擋住窺視的探頭，割下床單的一角，血繪出一張紫傀符，貼在床邊的探頭上，紫傀順著探頭輕鬆控制住監獄的監控網絡，夏賜確認了一下路線，可以走人了。

    現在是凌晨三點，同房的三位叫他老大的，正熟睡著。

    相見即是緣，給點禮物吧。

    夏賜默念咒語喚出了三人的記憶之書，夏賜粗略翻閱了一下。

    飛黃和黑拳的確有點無辜的。

    一個被殺手僱傭的扒手，被心情不好的民事員當殺手處理了。

    一個靠努力崛起的職業拳擊手，在拳賽中失手打死人被對方的父親托關係打入了大刑監獄。

    青鋒雖然不無辜，但也是個想活著卻被現實「逼上梁山」的可憐人。

    如果忽略他們為生存所犯下的惡行，他們的人品其實都還不錯。

    「真是諷刺啊，不知道那些獄警是怎麼樣的，也去看看吧。」夏賜嘟囔著，指尖運起金光，夏賜屈指一彈，金光落在他們三人身上。

    黑拳的拳頭過剛易折，夏賜傳他極品武學萬化掌，希望他能明白什麼剛柔並濟。

    飛黃是個扒手，夏賜傳他中品身法武學趕禪步和一部非常適合「三隻手」的盜門武學纏絲手，同時留下盜門總綱，提醒他勿走歪路。

    青鋒是殺手，夏賜對他的同情沒有另外兩人那麼強烈，但也傳了他一部用於刺殺的中品武學《一尺劍法》，並留下勿走歪路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