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說神

    「兩面夾擊，這麼快就看穿我的弱點了？」夏賜暗道，後頸傳來冰冷的刺痛感。

    夏賜的身體受江流能力的影響，防禦力暴跌，無論是水彈還是鐵簽都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如此生死時刻，夏賜不僅沒有驚慌，反而有些興奮！

    「這種需要顧忌的感覺，很久沒有體會過了！」夏賜大笑著，功法全力運轉。

    春菜頓時覺得夏賜皮膚變得無比堅韌，本該輕易刺入的鐵簽被擋住。

    「嘿嘿！」夏賜怪笑著。

    護體劍氣流轉，皮膚表面颳起狂風。

    劍氣捲起的狂風擊碎水彈，同時也撥開了春菜的鐵簽。

    銳利的劍氣瞬間劃開了春菜的衣裙，血淚揮灑，春菜不顧重傷的身體竟將鐵簽對準了夏賜的耳朵。

    夏賜晃了晃身體。

    春菜頓時感覺一股無可匹敵的力量襲來。

    她努力想抓住，但還是被甩飛，她沒能飛出多遠。

    無可匹敵的血色追擊而來，是夏賜拳頭。

    「呃！」

    春菜連忙借來靜流的權能試圖空間瞬移，卻被拳頭上擊出的銳勁打斷，詭異的麻痹感瞬間蔓延全身，這不足以制住她，但用來拖延卻足夠了。

    夏賜那凝聚了十重象力重拳，蠻不講理地轟擊在春菜胸前。

    春菜重重地撞在身後的洞壁。

    春菜無視身上的痛苦，全力發動權能。

    「這樣都能發動權能嗎？」夏賜驚嘆道，出手抓住春菜柔軟的肩膀。

    春菜再次對夏賜發動權能。

    「沒用的！」

    正如夏賜說得那樣，只要他做好準備，春菜的權能絕對無法控制他的劍氣。

    「該結束了！」夏賜說罷，大吼一聲。

    一個無形的氣團從夏賜口中噴吐而出，無形的空氣炮彈落在春菜臉上，好似氣球般炸裂開。

    旁人只能聽到悶雷般的聲音，但在春菜卻覺得整個世界都炸開，神的庇護也無法阻擋如此響亮的聲音。

    春菜捂著頭痛苦地倒在地上呻吟著，頭部傳來少數人才能聽到的骨裂聲。

    上品武學，碎金吼！

    「對不起了！」夏賜無比認真地道著歉。

    這招碎金吼乃是和妙林獅子吼同類型的聲波武學，但相比獅子吼，碎金吼更為精妙，聲波的性質可以隨意控制，散可驚天動地，聚可碎金斷骨，夏賜對付春菜的所用的聲波便是後者，集中的聲波直覺震碎春菜的顱骨，幾乎將她的大腦攪成漿糊。

    正常人應該死了，但春菜是天選者，意念可干涉肉體，所以還活著，卻生不如死，類似痛苦夏賜前世曾品味過，知道那是何等恐怖，如果可以，夏賜也不希望下這樣的狠手。

    畢竟……

    「我不救你哥哥，真的是沒有能力，當時我遭遇了一些事情功力大減，否則也不會天選者捉了。」

    「對你們我自認仁至義盡，你真的要怪，應該要怪導致了這一切的天選者，如果你一定要怪我，那我也沒辦法。」

    「我們的緣分到此為止，如果你還要打，不要怪我出手無情。」

    夏賜的聲音在春菜耳邊迴蕩著，春菜勉強抬起頭，心中的「那個」聲音催促著她下決斷。

    聖女已經放棄反抗，因為釣鯊竿的線已纏上她的玉頸，神賜予的直覺告訴她，若是有異動，立刻就會人頭落地。

    「你就是天選者的BOSS吧？」

    夏賜俯視著，臉上浮現一抹森然。

    「我來找你了！」

    「你好夏賜先生。」聖女微笑著，臉上的一切情緒都被她抹掉，她彬彬有禮地做著自我介紹：「我是這一代的神選者，我還是人的時候，有個名字叫朱音。」

    她不再關注身後的沙漏，她希望夏賜永遠不要注意到，即便她明白這是不可能的。

    祭壇上的沙漏已經渡過了一個重要的關口，但那個關口只是開始，距離神降還有兩大重要的關口，要渡過這兩個關口，需要大量的人命，然後就是時間，她們現在最缺的就是時間，一旦夏賜破壞祭壇，她們付出一切都將功虧一簣！

    聖女不願看到這件事的發生，她希望儘自己所能，為神爭取些時間。

    「朱音，你看上去不像南盟人啊。」

    「我父親是北聯人。」

    「這樣啊！」

    「他是個混蛋！」聖女忽然激動地說道。

    「抱歉！」

    夏賜輕扯釣線打斷聖女的話語。

    「我現在沒心情聽你講那些故事。」

    「你的目光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你一直在暗中窺探我對吧？」夏賜問道。

    「是的，你那個金磚真是厲害，害我吃了不少苦頭。」

    「你那也算是苦頭？」夏賜冷笑著，屬於今生的情緒冒了出來。

    「算了，我懶得跟你計較這些事情，我會精神失常大開殺戒，小予變成天選者，臨陽淪為疫區，小超成為天選者，都是你策劃的吧？」

    「可以這麼說？」

    「地府府主也是你們的人？」

    「是的。」

    「他人呢？」

    「博弈清在前線指揮。」

    「我要知道他的確切位置。」

    「抱歉，我也不是很清楚。」

    這倒是實話，聖女確實不清楚博弈清現在的位置，儘管她有辦法弄清楚。

    「是嗎？」

    聖女說得是實話，這令夏賜有些意外。

    「罷了！」

    夏賜本來也沒指望能將事情一口氣解決。

    不知不覺又拖延了幾分鐘，聖女很開心，身後沙漏的流逝開始加快。

    一直關注著沙漏的江流靜流心急如焚。

    「話說你的護衛就這麼點嗎？」夏賜始終沒有等來其他人的襲擊。

    聖女回答：「護衛太多反而不好。」

    靜止領域中的那些天選者，似乎已經跟死人沒什麼兩樣。

    「不是四元素嗎，風和火呢？」

    「風和火早就被守護者獵殺了，他們沒告訴你嗎？」聖女反問道。

    「這樣啊？」

    夏賜轉頭看著靜止領域中的江流靜流，兩人拼命想給夏賜使眼色，但時間封凍讓兩人連眼球都動不了。

    「那算了，他們那個該怎麼解除？」夏賜問道。

    「我可以把這當做談判地籌碼嗎？」聖女非常實誠地反問道。

    夏賜非常欣賞聖女的態度，但……

    「不能。」

    欣賞與仇怨是兩回事，血海深仇，夏賜無論如何都要報的。

    「他們這樣一直停滯在這裡沒關係嗎？」

    「沒關係，反正也是他們自找的，你的命我無論如何都要取！」

    夏賜的話無比決然，不容更改。

    「我知道了，我的頭就在這裡拿去吧。」聖女非常順從地低下頭。

    太順從，反而令夏賜感到不適了。

    「你似乎很關心身後的那個沙漏。」

    夏賜口中爆出聖女不願聽到的話語。

    「那是什麼？」

    「一個增加同伴的儀式。」

    「我說過，我可以測謊吧。」夏賜掏出閃爍著的赤膽符。

    聖女當然知道夏賜可以測謊，但她沒想到自己居然無法瞞過。

    「那到底是什麼？」

    聖女沉默了一下，斟酌了一番言語後，回答：「我不能說。」

    「不能說，也就是很重要的意思嘍？」

    夏賜放出劍氣！

    春菜勉強抬起頭，做好出手的準備。

    先天劍氣的鋒銳無物不斬，聖女最擔心的事，終於還是發生了。

    聖女隱藏起嘴角的苦澀，自己還能拖多久？

    罷了，即便只有一秒他也要拖延。

    「住手，我告訴你！」

    劍氣停在了祭壇上。

    「這是我們召喚神的儀式？」

    「神？」

    夏賜已經不止一次從天選者的口中聽到這個稱呼。

    「那不是你們編出來唬人的嗎？」

    「曾拒絕過神的邀約的你居然會這麼說！？」聖女臉色瞬間陰沉起來。

    一提到神就變成這樣。

    「你們說得神真的存在？」

    聖女仿佛發脾氣的小女孩般嘟著嘴說道：「祂當然存在，祂無處不在。」

    「是祂開闢了天地！」

    「不是盤古嗎？」

    「是祂創造了山川！」

    「那不也是盤古嗎？」

    「是祂治理了大水！」

    「這好像是大禹的工作。」

    「是祂制定星球運轉的規律！」

    「這說法倒是稀奇！」

    「是祂創造了生靈，也是祂孕育了你我！」

    「那它是女媧還是上帝？」

    夏賜一連串的吐槽，戳得聖女的心境千瘡百孔，聖女終於忍不住了！

    「不要用人的故事抹去神的壯舉，那是對神的侮辱！！」

    「是嗎，那抱歉了，但我對那個瘋狂在我耳邊大喊消滅人類的神沒有任何好感！」

    自己落到這種境地就是對方害得，如果夏賜沒有受前世的影響，早就憤怒的拔劍把這個祭壇拆了，哪會說那麼多話。

    「既然祂創造了人類，那為什麼又要毀滅人類？」

    「這你都不懂嗎，神對如今的人類非常失望！」

    「神創造人類，是希望點綴這個美好的世界，但人類卻一直在破壞！」

    「破壞……」

    「人類太過貪婪了，在神的庇護下，從茹毛飲血走到食物鏈的頂端依舊不滿足，他們篡奪神的權柄，肆意改造神創造的完美世界，他們盜取了神的力量，進化者和魔法師都是無恥的小偷，人類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神定下的規則，神必須消滅人類，才能重塑這個美好的世界！」

    「重塑……」

    「神！」

    夏賜輕扯釣線。

    「夠了，話到這就打住吧。」

    再說下去都是廢話。

    夏賜扶著下巴若有所思道：「我大致明白你們那個神是怎麼回事了。」

    夏賜凝視著祭壇中心。

    「真想不到，傳說中的天意居然真的存在啊！」

    「怪不得這個世界的靈氣這麼稀薄，被天意限制了。」夏賜呢喃著，拔出一柄短劍。

    「你要幹什麼！？」聖女質問道，她察覺到一絲危險。

    夏賜淡定地回應道：「用你們的話來說，弒神！」

    手中的劍伴隨著他的話語落下，已經流逝了近七成的沙漏被夏賜的先天劍氣輕易劈開。

    「啊！——」聖女尖叫著。

    青綠色的沙粒飛散開。

    一直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春菜猛然起身，大喊一聲：「幫我！」

    四散的沙粒朝她匯聚而去。

    夏賜劍也追擊而去。

    夏賜已動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