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再戰

    「不要讓他看到！」崔賢喊道。

    神念得令實行，一時間夏賜仿佛墜入雲霧中。

    「想用霧氣蒙蔽我的視線。」

    「這未免太小瞧我的視聽大法了。」夏賜冷冷一笑。

    雙目閃爍，雙耳震動，「視」與「聽」居然被同時發動，耳聽六路，眼觀八方，耳朵與眼睛將看到與聽到的一切信息接納，在夏賜腦海中形成與直接看幾乎沒有差別的立體圖像，夏賜瞬間鎖定了飛彈的位置。

    手中的劍一分為七，又七分為四十九，將襲來的三枚飛彈切成了「黃瓜片」。

    「這樣也不行！」崔賢咬牙切齒。

    「這樣就想難倒我，你們是不是太小瞧人了。」夏賜露出遊刃有餘地笑容。

    「你不要太猖狂了！」神念的怒吼聲炸響。

    之前體驗過的念力束縛宛若山一般壓下，與重力束縛不同，念力束縛會限制夏賜的手腳，夏賜的劍一停，重力法陣立刻發威，雙重壓迫將夏賜束縛在原地。

    「就是現在！」神念的吼聲在荒野上迴蕩著。

    在虛空中等待已久的狙擊手果斷扣下扳機。

    子彈穿越空間，瞬間來到夏賜身後，子彈與夏賜僅不到一個厘米的距離，避無可避。

    所有人都斷定，就算是夏賜這樣的體質，也絕對無法承受超弒神之彈的正面攻擊，這可是守護者專門針對他的防禦而製造的彈頭，所有人都很有信心，事實也的確如此，如果夏賜沒有練成先天劍氣的話。

    「護體……劍氣。」

    先天劍氣是一門非常完整的功法，其招式涉及各個方面，雖然有短板，但也算是面面俱到。

    隨著夏賜先天大成，其防禦之法護體劍罡也進化為最高層次的護體劍氣，與只能護五臟，御百毒的護體劍罡不同，可外放的護體劍氣，乃是攻防一體的絕對防禦。

    子彈觸碰夏賜身體的瞬間，分部在夏賜體表的劍氣迅速反應，一聲輕微的劍吟，劍氣透體而出，弒神彈被分成兩瓣掉落在地。

    剛看到希望的眾人目瞪口呆。

    「怎麼會這樣，念力束縛不住他嗎？」

    「不，他的手沒動，他是用護體劍氣將子彈劈開了。」

    「護體劍氣？」

    「好像是一種類似能量防禦的招式，啊！」心花再次慘叫，夏賜發現了她的窺探。

    杜鵑連忙上前治療。

    「那傢伙到底還有多少能力啊！」崔賢忍不住長嘆道。

    夏賜又給他們上了一課，千萬不要用常理來評估怪物，因為他們本身就不符合常理。

    「神念快撐不住了！」杜鵑說道。

    「我知道了。」崔賢再次拿起通訊，控制的飛彈等候多時，紛紛砸落下。

    崔賢死死地盯著夏賜的位置。

    只見夏賜在念力與重力的雙重束縛中抬起頭，飛彈已近在咫尺，忽然一道白光從夏賜口中噴吐而出。

    瞬息間即將落在夏賜頭上的飛彈，就和之前的那些飛彈一樣變成了黃瓜片，並且是更為均勻的黃瓜片。

    第二枚飛彈接踵而至。

    「這種笨拙的攻擊是奈何不了我的，想把我累死也還差得遠呢。」夏賜嘟囔著正要勸崔賢換一換花樣，忽然心底傳來強烈的危險感，第二枚飛彈尚未接近便在夏賜頭頂炸裂開。

    瀑布般的流火傾盆而下。

    「怎麼樣？」崔賢問道。

    「擊中目標，但生命體徵完好！」

    「繼續觀察！」崔賢喊道。

    更多飛彈落下，炙熱氣浪席捲整個荒野，驚天的爆裂聲衝擊著結界的壁障。

    爆炸中央是一片熊熊烈火，這片火焰還未燃盡，就有無數彈片落下，彈片之後是輻射彈，天沖彈，崔賢幾乎把除蘑菇彈外的每一種飛彈都對夏賜用了一遍。

    結果……濃濃的煙霧被一道劍光劈開，那一聲劍吟，終究還是蓋過了飛彈的炸裂，還未爆開的飛彈在半空中便迎來終結了。

    殘骸落入尚未熄滅的火光中，一個人單手接住那沒有被引爆的彈頭，從爆炸的中央走出，他的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閒庭信步地走過被戰火燃燒過的大地。

    「感覺不到他的氣息了。」夏賜說道。

    崔賢明白他的意思，不甘的臉上划過一絲深深地悲痛。

    「我贏了，你們沒意見吧？」

    「這種事還需要問我們嗎？」杜鵑咬牙切齒。

    「我想看看你們的反應，看來都挺顧大局的。」夏賜說道。

    崔賢凝視著：「你早知道我們會這麼做了。」

    「嗯，我就是為了看看你們會弄出什麼花樣才來的，話說她不出來嗎？」

    夏賜望著身後的某處。

    「我還想跟她打一場。」

    杜鵑瞪大眼睛：「你這傢伙……」

    夏賜連忙說道：「普通的切磋而已，只決高下，不決生死。」

    「這麼樣，要不要打一場？」夏賜問道。

    那一片空間猶如水面般波動，一個梳著雙馬尾，背著狙擊槍的金髮少女從虛空中走出。

    「你好，靜流。」夏賜微笑著打著招呼。

    靜流卻一臉拘謹。

    「你是夏賜對吧？」

    「是的。」

    「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靜流問道。

    「當然是因為太弱了。」夏賜回答。

    「太弱……」

    「是啊，有一身本領卻護不住父母，保不住妹妹，最後連有血緣關係的親人都保不住，我覺得自己好沒用，然後就變成這樣了。」夏賜解釋著。

    眾人卻不明所以。

    「改變性格就能變強，這是什麼原理？」

    「你先不要管什麼原理，先天大成後，我一直想和你打一場，本來我是想直接去找你的，但因為要給小予報仇，只好繞點彎子了，本以為你會出手，沒想只開了一槍就沒動靜了。」夏賜哀嘆道，一臉惋惜。

    崔賢看了靜流一眼，靜流點了點頭，問道：「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的目的不是已經說過了嗎。」

    「復仇！」夏賜面色一冷。

    靜流終於看到了比較熟悉的表情。

    「我要向害我淪落到這種地步的那些混蛋復仇，地府，天選者，本來還包括你們，但神念已死，我也懶得跟你們計較了。」

    夏賜面色一轉，對靜流說道：「靜流你差點殺死小予，這筆帳我得討回來，跟我打一場吧？」

    靜流十分為難。

    「不能到此為止嗎！？」崔賢一臉肅穆：「你已經殺死我們的一個同胞，還嫌不夠嗎！？」

    「我又不會殺了她，沒聽我剛才說得嗎，只是普通的切磋而已。」

    「普通的切磋也不行，靜流還要去執行任務，沒時間陪你鬧騰！」杜鵑喊道。

    「那真是可惜了，我本不想這樣的。」

    劍吟聲動，夏賜準備強硬點。

    眾守護者嚴陣以待。

    崔賢握緊雙拳，再一次確定了自己的判斷。

    「這個人的不確定性太高了，不能留啊！」

    氣氛一時間劍拔弩張。

    靜流不想和夏賜打，但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夏賜傷害同伴。

    這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靜流耳邊響起。

    「答應他吧，靜流。」

    「我答應你！」靜流大喊。

    夏賜收劍，微微笑道：「你應該早點說得。」

    「靜流！」

    靜流禮貌地說道：「放心吧崔賢先生，我心裡有數。」

    兩人來到被轟炸過的荒野中央，凹凸不平的路面對他們毫無影響。

    「就這吧。」

    「請！」夏賜行禮。

    「不用這麼鄭重。」靜流有些不適應。

    「沒關係，請出手！」

    「你這是讓我先出手的意思嗎？」

    「是的，請！」

    「呼！——我知道了。」

    夏賜立刻感受到了空間的變化，周圍的景物宛若水中的倒影般扭動起來。

    「空間之力……」

    兩邊的空間壁朝夏賜壓迫而來，夏賜撐開雙手，龍象虛影顯現，十重象力硬撐。

    靜流雙手虛合，開始增加力道。

    空間壁的壓迫比過去的任何一次都要強，但夏賜也不是過去的夏賜了。

    「和我過去感受過的還是有差別啊！」夏賜暗道。

    「這就是你的全力了嗎？」

    「誒？」靜流微微一愣。

    又是那驚天動地的劍吟聲。

    靜流下意識躲閃，右側的髮辮飛散，金色的髮絲宛若秋天的枯葉般飛散。

    「還有餘力躲閃，看來不是呢。」

    夏賜劍不知何時出的鞘，虛幻的劍刃指著靜流的胸口。

    「給我出全力，否則你一定會大吃苦頭。」

    靜流的眼神終於凝重。

    「我知道了！」

    夏賜微微一笑：「這才像樣嘛。」

    周圍的空間瞬間扭曲，靜流的身影瞬間消失在扭曲中。

    周圍的空間朝夏賜壓來，這次不再是兩邊，而是全方位的壓迫，夏賜運起龍象披甲，然而即便是圓滿的龍象披甲，依舊被這片空間扭曲，唯一沒有扭曲的，只有夏賜手中的先天之劍。

    夏賜收起先天之劍。

    「護體劍氣。」

    護體的劍芒破體而出，瞬間在空間壁的壓迫中開闢出一片空間。

    「亂花！」夏賜大吼一聲。

    手中的先天之劍高舉，劍氣飛騰，猶如煙花般四散開。

    劍氣所過之處，空間紛紛還原，仿佛昨日那樣被真火灼燒過一般。

    崔賢一臉凝重：「他的劍氣居然也能破解靜流的空間之界！」

    「怎麼會這樣，空間也能被切割嗎！？」崇拜靜流的守護者驚呼道。

    「他沒有切割空間。」杜鵑分析道：「他切割的是靜流用來改變空間性質的能量。」

    杜鵑說得沒錯。

    「只是取巧得來的力量，算不上空間之力。」夏賜暗道。

    如果是真正的空間之力，就算夏賜的先天劍氣練得再高也對付不了，差距太大了，但靜流的空間之力並不是夏賜前世概念中的那種空間之力，雖然性質相同，但本質卻是真正空間之力的弱化版，或者說皮毛，其「質」與夏賜的先天劍氣差不多，但引動它的那股力量太弱了。

    夏賜只需斬斷那股力量，便可輕鬆化解。

    夏賜已竄到靜流面前，手中的劍迅雷般刺向靜流咽喉。

    靜流架起匕首，匕首與劍氣相撞，堅固的匕首宛若豆腐般被夏賜劈開。

    靜流連忙躲閃，左側的馬尾也被劍氣削下。

    「這樣就平衡了。」夏賜笑道。

    靜流看著被削下的頭髮，面色終於陰沉起來。

    「我生氣了！」靜流大喊道，扭曲的空間在她的另一柄匕首上凝聚，竟也化作一柄利刃。

    「次元斬！」靜流紅著臉大喊著招式名稱。

    扭曲的空間劈落下。

    「好！」

    夏賜大笑著，劍氣橫掃，與扭曲的空間相撞。

    「嗯！」

    撞擊的瞬間，扭曲的空間中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裂縫，裂縫猶如黑洞般竟將夏賜的劍氣吸了進去。

    「有意思，真正的空間裂痕嗎？」

    如果是原來的夏賜，面對這種攻勢一定會避其鋒銳，但如今的夏賜……

    「還沒有砍過這種東西呢！」

    夏賜的嘴角微微翹起，眼中閃爍著躍躍欲試的強光。

    夏賜迎著空間轟隆沖了過去，先天劍氣刺出。

    接觸的瞬間，夏賜露出了放心的笑容。

    靜流心頭一緊，想變招卻已經來不及。

    「帶水！」夏賜笑道，劍尖一挑，正是那七殺帶水，前世的夏賜沒有喊招式全名的習慣。

    先天之劍閃爍著，次元斬的洪流竟被夏賜挑起。

    「回去吧。」夏賜笑道。

    扭曲的空間仿佛倒卷的浪花般飛回。

    靜流連忙躲閃，次元斬穿過大地，劃出深深的溝塹。

    「還有什麼招嗎？」夏賜問道。

    ……

    「太不可思議了！」

    觀戰的眾人驚呼著。

    杜鵑的臉色十分難看：「昨天上午他還是靜流可以輕易收拾的『小角色』，轉眼就成了靜流都無法壓制的大高手！」

    「別急，靜流還有絕招沒用。」

    「但那傢伙保留的更多，你沒發現嗎？」

    「他無論面對什麼攻擊，都是一臉遊刃有餘的表情，而且……他還沒用符籙！」

    崔賢苦笑著，怎麼可能沒發現啊，但崔賢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江流還沒找到嗎？」

    「還是沒有消息？」

    「這下真的麻煩了！」

    雖然做好了放手一搏的準備，但連作為底牌的靜流都被其壓制後，崔賢已經一點把握都沒有了。

    「撤退的術式已經準備好。」負責結界的守護者偷偷報告道。

    崔賢沒有回應，一臉肅穆地觀望著。

    荒野中心，靜流與夏賜的較量還未結束。

    靜流掏出備用的匕首，手持雙匕，朝夏賜衝來。

    夏賜一劍橫掃。

    靜流消失在劍氣中。

    「哦，改玩刺客了，話說這應該是我的職業吧？」夏賜嘟囔著前世不會用到的詞彙，全力開啟視聽大法。

    下一秒，靜流出現在夏賜左側，轉眼間又出現在右側。

    夏賜按兵不動，停留在原地，以不變應萬變。

    忽然靜流竄到夏賜面前，揮出一個小號的次元斬。

    夏賜一劍掃去，出劍的剎那，一枚子彈出現在夏賜身後。

    「聲東擊西，不錯的計策。」夏賜果斷收劍運起護體劍氣，防守後腦的子彈。

    導致面前空門大開，小規模的次元斬迎面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