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2章：劍與念

    守護者那邊很快就收到了青鳥的傳信。

    「有了，交戰地點發來了。」崔賢說道。

    「在哪呢？」

    崔賢身邊，一個帶著奇異發箍的女子問道。

    「衛都城郊，他昨天跟我們交手的地方。」

    「嗯？」女子露出疑惑地神情：「要報仇的話，不應該選他妹妹死掉的天台作為復仇之地嗎，為什麼要選過去被打敗的地方復仇，難道他不在乎妹妹生死嗎？」

    「不要揣測他的想法，他已經跟過去不同了。」杜鵑說道。

    「杜鵑說得沒錯，你還是直接去讀他的內心會比較好。」崔賢也說道。

    「明白。」女子一臉鄭重。

    「立刻通知民事局封鎖去那的道路。」

    「是！」

    「老神怎麼樣？」崔賢問道。

    杜鵑看著腳下的棺材似的箱子，說道：「作為一個將死之人來說，這樣的狀態應該算是很好吧。」

    「沒問題就好，出發了。」

    眾人坐上天台的直升機，天上飛機地上汽車，浩浩蕩蕩地駛向城外，如此動靜當然吸引了衛都民眾們的注意，但咒法導師留下的暗示還未過去，民眾們看到了也不會太在意。

    民事局的偽裝成道路維修公司封鎖了那條公路，守護者的直升機來得那片荒野上空，荒野上還殘留著昨日大戰留下的痕跡，明明城市裡的痕跡都被清理乾淨了，這裡卻還有。

    夏賜盤坐在某道痕跡邊。

    「抱歉，讓你久等了。」

    「沒事，其實我也剛到不久。」

    夏賜站起身，看著他帶來的守護者。

    「這就是你們的『準備』，人好像太少了。」

    「說得好像你要找我們所有人報仇似的。」崔賢說道。

    夏賜不再回答，打量著崔賢身後的守護者。

    「靜流沒來嗎？」

    崔賢說道：「她會來得，但不是現在。」

    夏賜眉頭一挑：「我明白了，嗯？」

    一種奇異的感覺傳來。

    那個帶著奇異發箍的女子，不知何時摘下了發箍，目光炯炯地注視著夏賜。

    被她看著讓夏賜很不舒服，有種被看穿的感覺。

    「偵查類的能力嗎？」夏賜嘟囔著運起護體劍氣。

    女子慘叫一聲，痛苦地捂著眼睛，淡紅色的淚水奪眶而出，身體一晃險些栽倒。

    「心花！」一旁的守護者連忙扶住她。

    「好痛啊！」女子痛哭著。

    杜鵑連忙趕過去。

    本以為能有什麼收穫的。

    崔賢嘆息一聲。

    「閣下的本領真是高深莫測。」

    「謝謝誇獎，可以開始了，他人呢？」夏賜問道，沒有看到神念的身影。

    「馬上就來。」崔賢說道。

    幾個守護者扛著一個棺材似的鐵箱從直升機上爬下。

    那個鐵箱瞬間引起了夏賜的注意，夏賜能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氣息從箱子縫隙間流出。

    這個氣息他十分熟悉，就是神念的氣息！

    「有意思！」夏賜饒有興趣地打量著。

    「他在這裡面幹嘛，體會下葬的感覺嗎？」

    「並不是，這是我們守護者特有一種提升實力的方法。」

    「提升實力，他本來就是超進化者，還有提升的空間嗎？」

    「是的，超進化者並不是人類的極限，我們守護者已經看到超進化者之上的領域，雖然目前還沒有能達到那一領域的人。」

    「哦，還有更高境界。」夏賜越來越感興趣了。

    崔賢關注著夏賜表情，儘量自然地說道：「說到下葬，我們已經將你親人的屍身入殮。」

    「哦。」夏賜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謝謝，我幾乎把這事給忘了。」

    只是謝謝而已嗎？

    在夏賜眼中，崔賢完全沒有看到對親人的關心，之前的他可不會這樣，他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神念在崔賢的疑惑中緩緩起身。

    剛從「棺材」里出來的他，面色不僅不蒼白，還出乎人意料的紅潤。

    「這就是你們的方法嗎？」夏賜驚訝地注視著：「確實挺出乎意料的。」

    神念的氣息比昨日強大許多。

    神念縱身飛起，夏賜邁步跟了過去，兩人來到荒野中央，

    「開始吧！」神念說道，巨大的氣場圍繞著颳起狂風。

    崔賢猛地反應過來一聲令下，身後的四名守護者念動咒語，一個巨大的結界將這裡包圍。

    「別誤會，這是為了不讓你們的打鬥波及到民眾。」崔賢擔心夏賜誤會解釋道。

    夏賜異常淡定：「就算是殺陣我也不會介意的。」

    「大言不慚！」神念怒吼道。

    颶風般的念力撲面而來，這要是在城市裡會被人誤認為颱風吧。

    根扎得不夠深的樹木都會被輕易拔槍，但夏賜卻屹立不倒，仿佛腳底生了更長的根。

    神念一看就知颶風對夏賜沒有任何威脅，果斷變招，颶風凝聚為風刃。

    夏賜出手，手掌化刀直直地劈落下，正是由氣勁訣演化的七殺劍法。

    巨大的風刃被夏賜輕易披散，第二道風刃襲來，風刃接二連三，仿佛無止境。

    夏賜擺開架勢，手化刃，身化風，即便是迎風的狀態，依舊瞬間竄到神念面前。

    好快！

    夏賜竟悄無聲息地突破了音障。

    神念果斷放出早已準備好的意念投影，意夏賜氣勁開山劈落下。

    「嗯？」

    這一下居然沒能劈中目標，凝聚成形的意念投影忽然間散開，神念乘著念動力，猶如一道疾風般躲開夏賜的攻擊，四散的念力投影瞬間在夏賜上方凝聚成形，意念大手砸落下，煙塵四起，夏賜撐起龍象披甲硬扛。

    這是當初讓夏賜大吃苦頭的殺招，但如今卻有些不夠看。

    夏賜爆發氣血，震開另一隻念力大手，四散的氣血瞬間凝聚在夏賜右手上，化作一個小小的象首，象鼻化劍，象牙化格。

    「龍象劍！」夏賜大吼一聲，揮劍相迎。

    這是夏賜龍象訣大成後方能使用的自創武學，氣血化劍，刺向下落的念力大手。

    轟隆一聲，居高臨下的念力大手竟反被夏賜劈碎！

    神念一臉凝重。

    夏賜一躍而起，沖向神念。

    神念運起念動力，朝更高的方向的飛去。

    神念雙手虛抓，念力化作一根根細絲朝夏賜纏繞而來。

    夏賜面無懼色，落在他身上的細絲還沒繃緊就被一股無形鋒銳一一砍斷。

    神念有些技窮了，收起投影，夏賜衝到他面前，神念瞪大雙眼，全部念力朝夏賜集中而來。

    「嗯！」

    這力道……比過去強了近五倍，夏賜收起龍象劍爆開氣血，竟也掙脫不開。

    「要動手嗎？」杜鵑問道。

    「再等等。」崔賢一臉凝重：「他還沒用劍呢！」

    「啊！——」神念怒吼著，額頭青筋暴起，念力一團重水，朝夏賜的七竅滲透而來。

    「老神很久沒用這招了。」崔賢哀嘆道。

    杜鵑問道：「有用嗎？」

    「可能……沒用！」

    崔賢本想說有用的，但下一秒就看到夏賜一聲悶哼竟將念力逼了出來。

    神念連忙調整攻勢，額頭青筋密布，雙目幾乎要破眶而出。

    「你分心了！」夏賜說道。

    神念一直提防的劍吟聲終於響起。

    念力被劈開的刺痛感傳來，神念也沒看到夏賜做什麼動作，但他能清晰的感覺到夏賜擊中了念力囚籠的薄弱處，神念連忙出手彌補，但夏賜卻仿佛滑溜的泥鰍般，從那道口子裡鑽出竄到他面前。

    頭槌落下，夏賜沒有用手，只是點了點頭。

    只是簡單的點頭對神念而言也足以致命，連忙調動念力形成屏障，但夏賜出手太快，他凝聚的念力不夠多，被夏賜輕易撞碎，整個人頓時從空中落下！

    「啊！」

    觀戰的守護者們發出驚恐地呼聲。

    「不要亂，都給我好好看著！」崔賢大吼道。

    夏賜疑惑，這幫傢伙真不打算出手嗎？

    「嗯？」

    下墜的神念發出異樣的聲音。

    袖口忽然伸出一根槍管。

    沒有瞄準，子彈瞬間破膛。

    彈頭在半空中轉彎襲向夏賜的太陽穴。

    念動彈頭！

    原來這才是他的殺招，也對，他也是意念進化者，怎麼可能不懂這最經典的殺招呢。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止。

    夏賜凝視著襲來的彈頭，這個距離還真不好躲，那就……不躲了！

    夏賜手臂在神念眼中化作一團亂影，根本看不清動作。

    神念震驚萬分，感知中的彈頭變成了兩個，不，是兩瓣，夏賜居然把子彈劈開了！

    變成兩瓣的弒神彈從夏賜面前和腦後穿過，夏賜刻意避開了彈頭的尖端，弒神彈沒有爆炸。

    神念顧不得震驚，連忙亮出另一根槍管，又一枚弒神彈襲來，夏賜揮動手中的竹節，沒錯這就是他的劍！

    劍氣注入竹節，在竹節一端形成無形的刃，宛若某部星際電影裡的光劍。

    劍氣縱橫，輕易劈開襲來的弒神彈。

    神念試圖用念力控制夏賜的動作，但他拼盡全力也執行勉強定住，如今還要分心開槍，又怎麼能定住呢。

    「可惡，牛皮吹大發，啊！——」神念怒吼著念力投影再現，雙掌合十猶如大佛的雙手，將夏賜包夾在內，子彈再次瞄準。

    忽然腦海中傳來一陣冰涼，一道劍光劈開了掌印，光芒一掃而過，兩人還在下落，但時間在這一刻仿佛靜止，兩人都維持著一個動作直到落地。

    夏賜收起劍氣。

    念力投影……崩塌了！

    神念臉上多了一道血痕，這道血痕，從面部一直延伸到腦後。

    夏賜一劍劈開念力投影，劈開子彈的同時，也劈開了他的大腦。

    這種感覺前所未有，這種能力史無前例。

    「這就是你的真本事嗎？」神念一臉驚嘆的問道。

    夏賜點了點頭：「是的。」

    「我還以為你會亮出天選者的權能，沒想到……你居然有這等本領，絕不可能是天賦予的，我向你道歉，你並不是天選者！」

    赤膽符沒有反應，神念的道歉居然是真心實意的。

    「但你妹妹的事我是不可能道歉的，她的確是天選者，無論如何都必須死！」

    還以為他要認錯呢，到死都在堅持自己的信條嗎？

    夏賜並不討厭這種人，相反還非常喜歡。

    「如果你殺得不是我妹妹的話，我們應該可以成為朋友，可惜了！」

    「是很可惜……」神念的聲音越來越小。

    「方便回答一下我這個將死之人的問題嗎？」

    「說吧。」夏賜淡然地望著天空。

    面前的神念已經不被他放在眼裡了。

    崔賢一臉凝重，他已經發現了嗎？

    「和我交手，你用了幾成本領？」

    「三成吧，除了那一劍，其它招式都沒有認真。」

    都沒認真……

    神念的嘴角僵硬著。

    「你一直在玩嗎？」

    「不能算玩吧，應該說我的大部分注意力都不在你那邊。」

    「是嗎，真令人火大啊！」

    「呃？」

    神念的頭顱忽然間炸裂開，一陣熟悉的綠光四散開來，夏賜微微一驚，想出手卻已錯過了最佳時機。

    「你不該小看我……」神念的聲音在夏賜耳邊迴蕩著。

    「那傢伙……」崔賢一臉悲憤：「連個全屍都不準備給自己留。」

    杜鵑也一臉悲憤道：「不愛惜身體的傢伙，好歹留一點，讓我研究研究！」

    呃……

    這種時候說這話，真的很破壞氣氛。

    神念的身體在念力中泯滅，被夏賜劈開的念力投影再次出現在夏賜面前，不，不是投影，而是念力本身，投影中心，一團銀灰色的光球閃爍著，那是神念的原核，神念的原核旁縈繞著一圈淡綠色的能量，那是夏賜非常熟悉的原核晶能量。

    原核晶的能量融入神念原核，隨著能量的融入，神念的意念本體越發凝實。

    「他說他有辦法避免異變，原來是要拋棄身體，直接用原核吸收。」崔賢說道。

    「那個笨蛋，誰說念力不會異變的？」杜鵑說道。

    崔賢微微一愣。

    「念力也會異變嗎？」

    這種事他沒聽說過，術業有專攻，他雖然是領導人，但也不可能什麼都知道。

    杜鵑說道：「念力也會異變，只是相比身體，異變率要小很多，肉體的異變率是百分之七十三，念力則是百分之十五。」

    「雖然概率很低，可一旦發生異變絕不好對付，還記得八年前發生在蒼狼六部的那件事嗎？」杜鵑說道：「當時就有一個念力原核怪，進去時只是微進化者，異變後直接摸到超進化者的門檻，雖然我控制了劑量，但異變的可能性還是有，一旦他發生異變……」

    杜鵑沒有說下去。

    崔賢拭去眼角的淚水，苦笑著：「我知道了。」

    夏賜沒有出手，任由神念提升，原核晶的能量徹底被神念的原核吸收。

    「準備好了嗎！？」神念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

    「來吧。」夏賜依舊風輕雲淡。

    「嘖！」神念非常不爽，比之前凝實數倍的念力大手砸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