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預感

    靜流回答：「可以允許我殺了她嗎？」

    「不可以！」

    「我說過了這是我的底線！」

    夏賜望著頭頂的風眼思索道：「應該還有其它的辦法吧？」

    「好像有呢？」靜流的語氣發生了變化。

    「什麼意思？」

    「但我想不來。」靜流低著頭，夏賜看不到她的眼睛：「已經沒時間想了，城裡的騷亂已經驚動了第二軍，他們很快就會派人來偵查，一旦第二軍入城，勢必會招出更多軍隊的亡靈，造成更大的傷亡！」

    「喂喂，我不是讓你聯繫指揮車上的那些人，讓他們不要叫支援嗎？」

    「這種事攔不住的，城市已經亂成了這樣，作為拱衛城市的第二軍必須出動，就算是無用功也必須出動。」

    「靠！這是破規矩啊！？」

    「我們必須在他們來之前解決這件事！」靜流抬起頭，一臉肅穆道。

    「你說得解決方法不會就是抹殺問題的源頭吧？」夏賜凝視道。

    「這是最簡單方法！」

    「我已經表明過態度了吧！？」

    「你妹妹的命，比衛都百姓的命還重要嗎？」靜流質問道。

    說是質問，表情卻非常平和，仿佛是在代替某個人開口。

    「說自私點的話，的確是這樣，但我覺得還有其它的辦法！」

    夏賜指著頭頂的風眼問道：「小予的權能是通過這個風眼散發出去的吧？」

    「是的。」

    「那事情就好辦了，你立刻通知第二軍軍部，讓他們發射飛彈把這個風眼毀了。」

    「毀不了，科技無法干涉天選者的權能。」

    「靠！」

    夏賜再次罵道，這權能真是賴皮啊。

    「那你把我送到風眼上，我試試我自己方法。」

    「我已經沒有送你去天上的餘力。」

    「不是吧？」

    「封印夏予已經集中了我全部的精力，我實在沒有餘力開傳送門。」

    「真的？」

    「真的。」

    沒有撒謊，但赤膽符的反應表明靜流有所隱瞞。

    這不用赤膽符也能看出來，靜流的態度變化的太明顯了。

    「罷了，那我自己想辦法吧。」

    夏賜運起符膽呼喚。

    市政府地下的緊急疏散軌道上，一輛只有一節車廂的列車忽然變形，車頭化作一頭鋼鐵巨獸，捨棄車廂衝出地下，險些與正要趕往地下暫避的鱷佬撞上。

    鱷佬就地一滾躲閃開，身後的亡靈被萊克一號撞得粉碎。

    萊克一號毫不在意自己撞到了什麼，他只想執行夏賜的命令，鋼鐵的身軀縱身躍起，撞破牆壁，在半空中重組化作一架直升機，螺旋槳轉動著迅速來到夏賜所在的大樓。

    靜流好奇地觀望著，一個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這傢伙終於要全力以赴了嗎？」

    正是江流，此時他變得嚴肅的語氣又恢復了平日裡的詼諧，靜流手中的攝像機不知何時消失了。

    「把攝像機拿回去，我要看他施展能力的全過程。」

    「是。」

    攝像機回到靜流手上，夏賜注意到靜流的小動作，卻沒時間理會，他看到了趕來的軍隊，他看到混亂的城市，真的沒時間猶豫了！

    這是夏予鬧出來的爛攤子，妹妹不願處理，只能由他這個哥哥代勞。

    萊克一號載著夏賜飛向風眼，夏賜打開萊克一號的儲物櫃，他藏在這裡靈酒盡數灌入口中。

    濃濃的酒氣覆蓋夏賜全身，夏賜運起醉意，醉訣心印閃爍著，讓他醉眼迷離的狀態下，依舊維持住了一絲清醒。

    忽然機艙震動，風眼的氣流忽然加速，試圖將萊克一號卷進去。

    「怎麼回事，你開始晃了~~~」夏賜顛三倒四，醉眼迷離，那一絲清醒並不足以維持他的思考能力。

    夏賜無法下令，萊克一號卻謹記夏賜的命令。

    衝過去！

    機身再次變形，螺旋槳化作機翼，機身越發接近完美的流線型，尾部多了兩個噴口，油箱中的汽油熊熊燃燒著，萊克一號擺脫風眼的吸力衝破雲城。

    「漂亮！」

    明媚的陽光落在夏賜臉上，夏賜微笑著，那一絲清醒開始發揮作用。

    萊克一號打開艙門，夏賜縱身跳下。

    「酒中問鼎！」

    一個比過去大了近兩倍的酒鼎在夏賜掌中凝聚，夏賜用萊克一號的尾焰點燃了酒鼎。

    「去！」

    將熊熊燃燒的酒鼎擲入風眼。

    酒鼎已經很大了，但和風眼相比，宛若一顆小小的火星，星火可以燎原，卻無法點燃池水，此乃天地之理，但武道卻是為了凌駕於天地之理而創的，雖說夏賜的偽真火還對抗不了天地之理，但……

    「天選者的權能，也並非天地之理啊！」

    烈火熊熊，以風眼為中心迅速蔓延開，整個風眼都熊熊燃燒起來，烏雲變成了火燒雲！

    「進化之火，沒想到他也能使用！」江流看著靜流拍回的畫面呢喃道。

    手中的攝像機消失，過了一會兒又有新的畫面傳回來。

    「看來他真的能憑一己之力，收拾他妹妹捅出的簍子。」江流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對夏賜的欣賞。

    「雖然能力雜而不精，但應該還有提升的空間，如果能好好訓練，我就不用擔心後繼無人了！」江流感慨著，忽然眼神再度凝重起來。

    「雖說這也算是一件大事，但只是這樣未免太兒戲了，這只能算是混亂，距離危機相差甚遠！」

    「如果危機不在那裡，那會在哪呢？」江流閉上眼細細感應，卻只能感應到存在，不能感應到確切方位，之前方位可能是「祂」偽造，如今假的被揭穿，但真的方位，他卻找不出來了。

    「術業有專攻，我果然還是不擅長這種事，還是交給他吧。」江流拿起病床邊的話筒。

    「喂，崔賢嗎？」

    守護者的某個分部。

    「那個混蛋！」崔賢憤怒地掛斷電話：「這麼大的事情，居然現在才說！？」

    「怎麼了？」一旁的助理問道。

    「大傢伙感應到大危機，卻不說！」

    「誒，不是吧？」助理一臉錯愕。

    崔賢雙目一閃，整個人瞬間縹緲起來。

    「崔賢先生！」助理大驚失色，指揮部里的其他人，也大驚失色。

    「不要攔我！」崔賢大喊道。

    杜鵑闖了進來。

    「你這傢伙……怎麼連你也這樣了！」

    「沒關係，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崔賢大吼著發動了能力：「在那個混蛋死之前我絕不會死！」

    崔賢的身軀猶如斷了線的木偶般倒下，一旁的助理連忙將其扶住。

    崔賢被眾守護者尊為「先知」，但他的能力卻並不是異能進化的預知未來，而是意念進化的意念出竅，也被稱為「靈魂出竅」，他的念動力很弱，意念幾乎不具備攻擊性，卻具備極強的「靈性」，他可以讓自己的意念離開身體，脫離軀殼的束縛，脫離物質的束縛，脫離空間的束縛，到達那裡！

    那裡是更高維度的世界，崔賢將其稱之為「次神維度」，這世上能到達這一維度的人不超過五個，除了他以外就只有法師塔的兩位導師，到達這裡的人，可以通過對這個維度的理解，猶如看電影般的獲知這世上一切。

    崔賢的意念開始「接觸」這一維度，很快他就感受到了江流所說的危機，他立刻動手尋找這危機的源頭！

    忽然一股來自更高維度的力量攻擊了他的意念。

    崔賢大驚失色。

    「這是……」

    崔賢的意念瞬息間損失大半，但他沒有退卻，反而加快速度尋找。

    「天選者之神居然會主動攻擊，看來天選者所圖不小，必須弄清他們的目的！」

    又是一次攻擊，這次崔賢有了準備，但依舊損失了大量意念，他憑藉著自己的意志強撐。

    「堅持，堅持住，就要碰到答案了！」

    「有了！」

    看到答案的瞬間，崔賢果斷抽身。

    指揮室里的本體面色一白，噴出一口鮮血！

    「崔教官！」

    「崔先生！」

    眾守護者大驚失色。

    「都給我閃開！」杜鵑推開眾人走上前，從兜里抽出數根較粗的銀針，不，不是銀針，是跟銀針般纖細的針管。

    杜鵑將這些針管架在指縫間，戳在崔賢身上，如果夏賜在這裡，一定會認出杜鵑落針的地方都是與大腦有關幾處要穴。

    針管中的藥劑注入，崔賢猛地清醒過來！

    「不、不好了！」

    「確實不好了，別激動！」杜鵑說道

    崔賢不顧杜鵑的勸阻大喊：「快讓靜流回前線！」

    崔賢話音剛落，江流電話打來，崔賢立刻讓人拿來話筒！

    兩人對話，崔賢只說了一句，這一句對江流而言足以。

    「果然是為了『那個』嗎，那幫天選者除了『那個』就沒別的追求了！」江流冷哼道。

    「我完全沒有想到，現在明明不是戰亂時期。」

    「不是戰亂時期，他們也能弄成戰亂時期，他們『老實』了太長時間，弄得我們有些小瞧他們了。」

    「他們肯定在搞一件大事，我們從一開始就中計了，現在完全落入他們的節奏，要想翻盤只能做得絕一點了，聽到了嗎，小靜流！」

    「聽到了！」靜流望著頭頂還未散去的火光說道。

    「笨蛋哥哥！」水晶棺里的夏予張牙舞爪。

    夏賜的真火沒能燒掉風眼，卻燒掉了風眼中的夏予的權能之力，沒有夏予權能的支撐，徘徊在衛都的亡靈立刻開始消散了。

    雖然災難的源頭消失了，但局面卻沒有因此而好轉。

    「爸！——」

    「媽！——」

    「媛媛，媛媛！！」

    「老婆！老婆！」

    接受了死而復生的人們，再次體會到生離死別的痛苦！

    沒有接受的人們，看到自己逝去的親人消失在自己面前，也是一臉複雜。

    亡靈消失，但亡靈造成的破壞卻不會消失。

    某間咖啡館的地板被血染紅，兩個已經斷了氣地男人趴在咖啡館中央的飯桌上，插在他們身上的刀子隨風散去，但刀子留下的傷口並沒有因此消失。

    「救……命……啊……」

    萊克一號載著夏賜降落。

    「怎麼樣，事情解決了嗎？」夏賜問道。

    「算是解決了吧！」靜流含糊不清地說道。

    「啊！——」夏予仿佛憤怒的小貓，對著空間壁摩擦著利爪。

    「你給我老實點吧！」

    夏賜其實早就看到了城市裡的慘狀，但事到如今，他一個人無論如何都收不了場，只能麻煩守護者了。

    「通知你們的人來處理後事吧。」夏賜說道。

    「那個……」

    「怎麼了？」

    靜流做好心理準備說道：「我得走了，前線忽然有任務！」

    夏賜眉頭微皺。

    「你要把小予帶走嗎？」

    「不。」靜流回答：「我不能帶著人穿梭虛空。」

    「你什麼意思！？」

    沒了空間壁的封印，夏予肯定又要搞事了，管住她的方法只有封印和殺了她，靜流忽然說不幹了，是不是意味著！

    「我已經聯繫好了接替者，他會代替我封印夏予。」靜流說道。

    「你早說嗎。」夏賜收起敵意：「還以為又要打一場了。」

    靜流看著微微放鬆下來的夏賜，心底不禁微微一疼。

    少女非常鄭重地說道：「請小心點！」

    少女說罷，背後升起一扇傳送門，一陣狂風拂過，一股帶著強烈敵意的念力朝夏賜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