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焦躁

    「發生了什麼事？」夏賜問道。

    「神邑結界遭到入侵，這是對久邑家的挑釁，『爺爺』讓去滅了那個人，但我已經讓吉野看過，界內界外都沒有人跡，我懷疑是陷阱，但老東西不管這些非要我去！」少女罵罵咧咧：「明明都只剩一些本能還要來管我，這種不懂變通的老古董，早就應該淘汰！」

    「誒！」

    少女的身體忽然癱軟，夏賜連忙將其扶住。

    「提神藥水吉野！」

    「抱歉小姐，最後一瓶藥水在剛才的震動中摔壞了。」

    「什麼！」

    「可惡，那我只能去睡一覺了。」少女哀嚎道：「睡著了再起來很辛苦的！」

    「你要提神的話，我倒是有辦法。」夏賜說道。

    吉野端來一杯茶水。

    「靜心符，鎮魂符，驚魂符，赤膽符。」

    夏賜捲起符紙，將四張符籙捲起扔進茶杯中。

    「來，喝了吧，應該能讓你舒服點。」

    少女嘟起嘴。

    「剛才怎麼沒見你貼心。」

    「因為你那時並不像是需要幫助的樣子。」夏賜訕笑道。

    「笨蛋！」

    久邑八重生氣地瞪了夏賜一眼，但還是接過了夏賜遞來的茶杯，黃色的符紙融化，帶著怪味的紅茶划過少女的舌尖。

    紅茶入腹，一股溫和的清涼融入少女大腦，沉重的疲憊立刻緩解了許多。

    「怎麼樣？」夏賜問道。

    「還好吧，比不上提神藥水，但效果還行。」

    「呃……我問得是情況。」

    久邑八重微微一愣，一臉無語。

    ……

    「事情就是這樣，我什麼都不知道。」

    「下去吧。」戰法導師說道，藍色的左眼閃爍著：「沒有撒謊。」

    另一邊的施展了全部思想偵測魔法的咒法導師說道：「結果一樣。」

    天秘導師一臉焦躁。

    「都沒撒謊，那到底是什麼人幹得！？」

    有能力反彈第八位階偵查魔法的，只有各個學派早已畢業的前代首席，但他們詢問了每一個，並且通過各種魔法確定沒有人撒謊，唯一的線索就這麼斷了。

    「怎麼辦，要不再試試其它的天秘偵查魔法？」戰法導師提議道。

    「沒用的。」咒法導師一口否決：「如果上帝視角都不行，那還有什麼魔法能管用呢？」

    「話不能這麼說吧。」戰法導師皺起了眉頭：「比起魔法的位階，怎麼用才是關鍵。」

    「只有你們戰法學派的人會這麼認為。」

    戰法導師頓時火了。

    「你想打架嗎！？」

    元素學派導師連忙來打圓場。

    「現在不是吵架的時候。」

    鍊金導師提議：「既然人不行，那麼就從結界方面著手，第八位階等級的結界應該不多吧？」

    「誰告訴你不多的！」創界導師不滿道：「沒看過，我們創界學派，每年發布的古結界統計圖嗎？」

    「雖然近代很少，但過去幾乎每個魔法世家都會想盡辦法將自家的守護結界提升到上三位階，畢竟上三階的守護結界可以自我維護，只有不遭到過分損壞就能長久留存，根據我們創界學派的不完全統計，現今擁有第八位階守護結界的魔法世家至少有三千五百六十四個，光群島本地就有七百二十五個，擁有第七位階守護結界的至少有一萬一千零十八個，中低階守護結界的數目反而最少，而且都是近代建立的，只有不到八千個。」

    「而這其中有嫌疑的結界之主只有兩個，而那兩個人，我們都已經問過了！」

    創界導師的話語徹底掐斷了這最後的線索。

    「這麼說是徹底沒辦法了？」鍊金導師哀嘆道。

    「會不會有首席說謊沒有被察覺？」死靈導師說道。

    「這不可能！」咒法導師有些激動地大喊道：「我施展了所有種類的思想偵測魔法，除非他們創造了全新的體系大腦封閉魔法，否則絕不可能瞞過我。」

    「那是怎麼回事，總不會我們中有人在搞鬼吧？」變化導師說道。

    「有道理！」埋頭叨念的天秘導師忽然抬起頭。

    「我只是說說而已。」

    「所有人都給我立下契約！」天秘導師大吼道。

    「沒必要這麼搞吧，第八位階的契約材料很珍貴的！」

    「損失由我天秘學派一力承擔，別墨跡了，都給我寫！」

    眾導師面面相覷，最終還是同意了。

    結果當然無用，契約證明所有導師都是清白的。

    天秘導師幾乎要瘋了，卡在離目標只差最後一步的位置太痛苦！

    「這下怎麼辦？」

    「只能發布公告了。」

    「那會不會太丟臉了？」變化導師說道。

    「丟臉總比完不成研究強！」戰法導師回答。

    天秘導師怒吼：「立刻發布公告，用夢網發布，我要讓每一個魔法師都看到！」

    夢網！

    「又一個第八位階魔法！」

    「已經浪費了一個『上帝視角』還嫌不夠，天秘那傢伙到底在研究什麼？」咒法導師不禁更好奇了。

    「誰能提供線索就授予一份高階魔法原典，誰能將人抓到，我就將我的備用身體送給他！」

    眾導師驚呆了。

    死靈導師的嘴角抽搐著：「你沒發瘋吧？」

    ……

    夜晚，吃完晚飯的久邑八重，小心翼翼地檢查著神邑結界的術式沙盤，吉野湊到她耳邊，鬼鬼祟祟地說著什麼。

    少女一臉凝重。

    「這件事不要跟他說。」

    「可是小姐，這樣的話……」

    「執行命令！」

    「了解。」

    一旁的魔鏡通道忽然打開，夏賜從裡面走了出來。

    「怎麼樣，弄好了嗎？」

    「好了。」少女連忙關閉術式沙盤問道：「書庫的情況如何？」

    「不行，很多原典都損壞了，有能夠快速修復的魔法嗎？」

    「這個問題我還想問你呢，你也沒辦法嗎？」

    夏賜攤了攤手：「抱歉，我的符只能修復活物，對死物無可奈何。」

    「那沒辦法了，希望我有生之年能完成修復吧，實在不行就只能推給我的孩子了。」

    把麻煩推給孩子，真是不負責任的父母。

    夏賜忍不住皺眉：「不是有速修術嗎？」

    「記載了咒文的原典是最難以修復，低階速修術根本修復不了，至少也要用中階速修術，而中階速修術的原典，我連一頁都還沒記下呢。」

    「那就讓我來吧。」夏賜自告奮勇：「事是我惹出來的，本就該由我來處理。」

    「不行！」

    少女斷然拒絕。

    「我可以用符籙來換。」

    「不是不讓你學。」久邑八重說道：「雖然中階速修術能修復原典，但修復的規模太小，一次只能修復一本，這次損失的原典共七萬八千本，以你的法術位，花個十年也修不完啊！」

    「那高階速修術呢？」

    少女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你是吞象蛇嗎？這麼貪婪！」

    「我只是想彌補我造成損失。」

    夏賜平靜地迎上了久邑八重那帶著審視的眼神。

    「而且不修復那些原典，我也沒辦法學習魔法了。」夏賜坦然說出自己的理由。

    兩人對視良久，久邑八重嘆了口氣。

    「我也真是夠蠢的，跟你這白痴較什麼勁啊！」

    夏賜感覺自己被冒犯了，但還是再次問道：「可以嗎？」

    「不——行！」

    「為什麼？」

    久邑八重解釋道。

    「因為上三階的原典都是看完就毀的一次性版本，你看了我怎麼辦？」

    「不能再找嗎？」

    「不能，除非成為大魔法師，否則法師塔不會再發放。」

    「技術壟斷，這有點過分了。」

    「我以前也這麼覺得，但知道原因就不這麼認為了。」

    「為什麼？」

    「因為高階魔法需要成為七重術式的魔導士才能學習。」

    「普通的魔法師，大魔法師，就算記住咒文也用不了。」

    「雖然你的修行體系與我們不同，但本質一樣都是通過某種方法增加自身法術位，魔導士七重術式有二十一個法術位，你還不具備這個資格吧？」

    那還真沒辦法了。

    「只能重新買了嗎？」

    「也只能重新買了。」少女慵懶地撐著臉躺在沙發上。

    「你不是想彌補嗎，錢就由你來出吧。」

    「呃……要多少錢？」

    「低級魔法的平均市價是一億元一種，書庫損失魔法數目為六百二十四種，你說要多少錢？」

    六百二十四億元……

    夏賜差點爆粗口，這個價錢好像只有富豪榜排名前十的人才付得起吧？

    「呃……可以用符籙來付嗎？」

    他拿不出那麼多現錢。

    「可以啊，你的符籙在黑市市價是大約是一千萬一張……」

    「打住一下，我的符籙這麼便宜嗎？」

    少女白了夏賜一眼。

    「一次性魔法道具一般是這個價，你已經很賺了好不好，別人做魔法道具只有一兩成的利潤，你呢，幾乎無本！」

    畢竟材料真的太便宜了。

    「從你目前的制符效率來看，花個四百四十六天應該就能付清了，不錯嘛，用不了兩年。」

    夏賜說道：「能三年分期嗎？」

    「這麼長時間，我不可能一張符籙不用啊！」

    少女一副看白痴的表情。

    「你不會真打算付吧？」

    「什麼意思？」

    「我剛剛的白痴只是說說而已，原來你真的是白痴啊！」久邑八重一臉無語道：「還罵你那個朋友不用腦子去想，你自己也經常不動腦子嘛，也不想想，那麼重要的書庫，我為什麼會這麼放心地讓你這個外人進去。」

    「……」

    「難道？」

    「哼！」

    「給你！」

    一本厚厚的筆記本扔在夏賜面前。

    「這是……」

    「那個書庫里所有原典的速寫手抄本。」

    夏賜翻開書頁，映入眼帘卻是一張張白紙。

    「念出封面的咒文就可以看見了。」久邑八重說道。

    夏賜念出咒文，再翻開白紙上已寫滿了文字。

    「有這種東西怎麼不早拿出來？」

    「手抄筆記本來就不是給人看的。」少女別過頭：「要不是摹本都沒了，我才不會給你看呢。」

    「有些地方寫得好潦草。」夏賜翻著筆記說道。

    「你說什麼！？」

    「沒辦法，看不清啊！」夏賜無奈道。

    「拿來！」

    少女奪過夏賜手上的筆記，翻手掏出另一本。

    「這樣可以了吧？」

    「可以，這本好多了！」

    這本不僅比剛才的那本清晰了許多，還附帶目錄，想學哪種魔法點一下就可以了。

    「真是方便啊！」

    「比起剛才那本怎麼樣？」少女問道。

    完全沉浸在書本中的夏賜沒有注意久邑八重的語氣，無比實誠地說道：「如果說剛才那本是古代的甲骨文，那這本就是現代的電子書！」

    「真是貼切的比喻呢，畢竟是哥哥寫得！」

    少女臉上划過一絲苦澀。

    「哥哥！」

    夏賜微微一愣，只見在那書脊上，印著一列燙金的蠅頭小字。

    署名，久邑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