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故事

    「偶爾當一下惡人有沒關係，而且你……」白無常想勸說，夏賜瞪了他一眼，他只好閉上嘴。

    夏賜再次敲起了機艙艙門。

    「沒一千萬免談！」李萊克說道。

    「我們沒那麼多錢，最多給你一百萬。」夏賜說道。

    「一百萬太少，沒一千萬免談！」李萊克冷哼道，想重新關上艙門。

    夏賜死死地按著艙門，不讓他關上。

    李萊克憤怒地瞪著夏賜。

    夏賜用挑釁的語氣說道：「一千萬太多了，而且這種只能在空中飛一會兒的飛機根本值不了那麼多錢。」

    「誰說我的飛機只能在天空中飛一會兒！」李萊克大吼道。

    「難道不是嗎？」夏賜給了一個挑釁的眼神。

    「乳臭未乾的小鬼，你聽好了，我的飛機只要燃料不用完就能永遠飛下去！」

    「是嗎？」夏賜一臉不信，其實他心裡是相信的，畢竟用麻雀看完了他試飛的全程。

    「信不信由你，我剛剛完成試飛回來，放手我要睡覺了！」李萊克掰著夏賜的手說道。

    夏賜無奈，本想用挑釁讓這傢伙鬆口，但看樣子效果並不好。

    「燃料充足的話，你的飛機最遠能飛到那裡？」夏賜問道。

    「問你們多幹什麼，放手！」李萊克怒吼道，然而他即使他用盡全力，也無法讓夏賜的手抬起半分。

    「我是真心在跟你談的。」夏賜說道。

    「沒一千萬免談。」

    「你這就有些過分了。」夏賜無奈道：「你這種態度怎麼賣得出去啊。」

    「嫌貴就算，有的是人買，滾！」

    「你撒謊了。」夏賜說道，腦海中的赤膽符閃爍著。

    「你應該知道普通人付不起這個價錢，付得起這個價錢的人根本不會稀罕這種製作粗糙的機器。」

    「嫌粗糙就別看，滾！」

    「我並不是嫌棄，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一千萬真的太多了。」夏賜說道。

    「我還是那句話，沒一千萬免談！」李萊克怒吼道。

    「您為什麼對一千萬這麼執著？」夏賜疑惑地問道。

    「關你什麼事，滾！」

    「再不滾我就不客氣。」李萊克拿起機艙里的扳手。

    「請想清楚，你這是故意傷害罪，要被關進去的！」

    「誰怕誰啊，我看你們也不像是什麼好人！」說罷便一扳手砸了下來。

    白無常露出了同情地神情，不忍轉過身。

    夏賜接住他的扳手，輕輕一掰，近乎手掌粗細的扳手在夏賜手上卻猶如軟泥。

    李萊克看呆了。

    「我不想這樣的。」夏賜無奈道。

    「你、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只是想買飛機的路人而已，如果你不肯賣給我們，那我只能抱歉了！」夏賜嘆息著將掰彎的扳手拉直。

    李萊克瞠目結舌，白無常大感快意，得意地問道：「現在決定賣了嗎？」

    「……」

    李萊克拉開倉庫門。

    「哇哦！」

    夏賜和白無常驚呼道，這個面積堪稱體育館的倉庫里，擺放著大大小小十多架飛機。

    「這些都是你做得？」

    李萊克沉默地點了點頭，兜里的手機已經被夏賜沒收。

    這些飛機雖然看上去有些簡陋，但都挺像模像樣的。

    「性能都差不多嗎？」夏賜問道。

    「都差不多，我每設計出一架新飛機，就會改造舊的，讓它們的性能接近新作。」

    「每個都改造，怪不得外殼會變成這樣！」白無常看著這些飛機外殼上縫補的痕跡說道。

    「這些飛機能飛多遠？」夏賜問道。

    「不考慮回來的話，應該可以到群島。」李萊克說道。

    夏賜十分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居然已經猜到他們的目的了。

    「這些改造過的看上去，不太牢靠，還是用外面那艘吧。」

    「那艘空間太小了。」夏賜說道，隨手打開一艘飛機的艙門。

    李萊克盯著夏賜的背影，確定他已經進門後，果斷站起身朝門外跑去。

    「氣勁，帶水！」

    夏賜手一招，強勁的氣勁將李萊克吸了回來。

    李萊克整個人都懵逼了。

    「空間最大的飛機是哪艘啊？」夏賜問道。

    李萊克身體顫抖著，夏賜在他頭上貼了張靜心符。

    「現在可以回答了嗎？」

    靜心符讓李萊克冷靜下來。

    「一號，一號空間的最大。」

    李萊克指著倉庫盡頭的那架改造痕跡最多的大飛機說道。

    「一號就是你的一個作品吧？」夏賜好奇地問道。

    「是的」李萊克老老實實地回答了，見識了夏賜的本事，他知道要活命，就只能老實回答問道。

    一號飛機的體積，相比其它飛機大了近兩圈，縫補拼接的痕跡也比其它飛機更多，不過裡面的空間確實挺大的。

    「你這第一個作品，設計地挺大嘛。」夏賜說道。

    「不，我設計時，它是體積最小的一個，也是最簡陋一個，正因為如此，他的改造次數是最多的，因為早期地不成熟，導致很多設備沒辦法兼容，我又捨不得放棄它，只好越改越大了。」

    「怎麼多飛機的零件你是從哪弄來的？」夏賜好奇地問道。

    李萊克回答：「從廢品站收購還能使用的廢棄飛機元件，或尋找擁有類似功能的其它元件，實在不行就自己做。」

    「自己做，你一個人！？」

    「我還能找人來幫我嗎？」李萊克無精打采地說道。

    「佩服！」夏賜不得不佩服。

    白無常也露出了驚嘆的表情。

    「這麼多飛機你做了多久？」

    「從一號開始已經做了二十二年了。」李萊克說道。

    「二十二年！」

    整個青春都搭進去了。

    「你為什麼要做那麼多飛機啊？」夏賜忍不住問道，雖然知道現在不是問這些的時候，但他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你問那麼多幹嘛？」李萊克瞪著夏賜。

    「好奇而已。」夏賜撓著頭說道：「不方便說就算了，當我沒問吧。」

    李萊克看著夏賜，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地情緒。

    「很多年沒有人問我這個問題了。」李萊克帶著夏賜來到倉庫角落，一張破舊的書桌前。

    李萊克拉開抽屜，從裡面取出一封泛黃的信件。

    這就是他造飛機的原因。

    「這是……」

    「我父親寫給我爺爺一封信。」李萊克說道。

    他造飛機原因很簡單，簡單到讓人感到不可思議。

    「他去世時的最後一個願望，就是希望我將這封信和他的骨灰帶到他在北盟的家鄉。」

    李萊克父親是北盟人，這件事在碧波市並不是什麼秘密，但幾乎沒人知道李萊克的父親是怎麼來到南盟的，答案李萊克告訴了夏賜和白無常，坐飛機，準確的說是坐自己造的飛機。

    「造飛機的技術原來是你父親傳給你的。」夏賜說道。

    李萊克的父親是北盟著名的航空工程師，也是一個探險家因為某個李萊克不知道的原因，用自己的手工打造的飛機從北盟叛逃，鬼使神差地繞過了危險空域墜落在碧波城，被李萊克的母親救下，兩人相愛生下了李萊克，然而每個帶著浪漫氣息的愛情故事總是以悲劇收場，李萊克的母親在他出生後不久，就因為交通事故去世了，沒了母親幫助的父親，付出諸多艱辛，才以一個北盟人的身份將李萊克拉扯大，最後也因為積勞成疾，在李萊克十八歲生日那天撒手人寰，李萊克父親臨終前有兩個願望，希望李萊克能幫他完成，一個希望和李萊克母親共葬一處，另一個就是希望李萊克能帶著他一半骨灰和這封信回到他在北盟的家鄉，讓他落葉歸根。

    「然後你就為了實現父親的願望，在這裡不停地造飛機？」

    「是啊，很可笑吧，居然為了一個這麼幼稚的目標蹉跎歲月。」李萊克自嘲道。

    為了造能飛到北盟的飛機，他需要大量的資金，但他的天賦值全點在造飛機上了，所以才會有一開口就要一千萬的荒謬事。

    李萊克的故事讓夏賜很有感觸，看著李萊克那自嘲的表情，夏賜問道：「你覺得後悔嗎？」

    「後悔，沒有，雖然過得並不好，但也不算太糟糕。」李萊克看著手中信件說道。

    「你不後悔，這件事就不值得可笑。」夏賜的表情嚴肅起來：「如果為了目標努力奮鬥的你都很可笑，那些連目標都沒有，屢屢無為的人豈不是更可笑了！」

    「你……」

    李萊克被夏賜的言論驚呆了。

    夏賜微微一笑。

    「你們說夠了吧！」白無常焦急地指著地平線的盡頭的朝陽說道：「我們該走了，再不走就要錯過最好的時機了。」

    「確實，該走了，一號機我們要了，你沒意見吧？」夏賜問道。

    「我哪裡敢有意見。」

    夏賜取出從白無常那敲來的銀行卡。

    「這張銀行卡里有一百萬，是我們買飛機的錢。」夏賜說道。

    「不用給也沒關係吧。」白無常嘀咕道。

    「麻煩你幫我們加滿油，門口那輛車也歸你了。」夏賜說道。

    反正那輛吉普車他們也帶不走，不如送給李萊克。

    李萊克拿著銀行卡，非常意外。

    「我知道了，就當是我打給你們打個一折吧。」李萊克從倉庫的房間裡推出一個油桶，邊加油邊問道：「你們會開飛機嗎？」

    夏賜神秘地笑了笑。

    「這個就不勞您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