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三狼

    「教官，您的感知能力可以發動了？」后座上被稱為白狼的少女問道。

    「是的！」老者點了點頭，離開民事局後，三人一掃之前的認真嚴肅，漸漸隨意起來。

    「就在剛才忽然就有了感覺。」

    令人驚訝的是，直升機的駕駛座竟然是空，明明無人駕駛，但直升機操縱杆卻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抓著，仿佛有一個隱形人在駕駛。

    「直覺告訴我，只要追著那輛車，我們的問題就能得到解決。」

    「太好了，終於要結束了，憋了那麼久，我都快憋出病來了！」被稱為牙狼的青年合著拳頭興奮道。

    白狼頓時擔憂起來。

    「到時候，你小心點，可不要亂來啊！」

    「放心吧，都合作那麼多次了，我哪次亂來過？」牙狼說道。

    「你哪次沒亂來過！」白狼在心底嘆息道。

    「我可是絕對服從命令的，對吧青狼教官！」牙狼得意道。

    被稱為青狼的老者微笑著。

    白狼捂著頭嘆息一聲。

    打開直升機上的電腦，三人在民事局與監控網絡的幫助下，很快就鎖定了那輛橫衝直撞的可疑車輛，那輛車此時已經駛離了市區，一路上撞壞了三道關卡，交警們因為上面的命令，沒有追擊，任由它駛離城區。

    「找到了，就在下方八百米處。」白狼報告道。

    牙狼躍躍欲試道：「降低高度，我去攔截他。」

    「這次還是讓白狼來吧。」青狼說道：「你去很容易讓對方引爆炸彈的。」

    「我注意不行嗎？」

    「不行。」青狼微笑著拒絕了。

    「好吧。」牙狼只能心不甘情不願地收起拳頭。

    青狼對牙狼服從命令的態度很滿意。

    「直升機讓我來駕駛，你專心負責攔截的工作。」

    「知道了教官。」白狼說道：「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操縱直升機的「隱形人」忽然消失了，青狼立刻接過操縱杆。

    直升機下降到一定高度，車輛疾馳著，駕駛似乎還沒發現他們。

    白狼伸出手，眼中閃過一道微弱的白光，一時間只聽車輛的底盤傳來一聲刺耳的摩擦聲，車子停了下來，似乎是駕駛員踩下了剎車。

    「現在輪到你了。」青狼說道。

    牙狼迫不及待地跳了下去，差不多四樓的高度，他跳下去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牙狼正要靠近，忽然白狼露出了震驚的表情。

    「不好，快遠離！」

    牙狼不知道發生什麼了，但下意識聽從了白狼的命令，青狼也連忙拔升直升機的高度。

    幾乎是在他們這麼做的下一秒，車輛爆炸了！

    刺目火光劃破夜空，無數碎片化作致命的利刃四濺開，牙狼連忙跳入一旁水溝里，在水溝旁掛了好一會兒才爬上來。

    「沒事吧？」

    「沒事的，就是嚇了一跳。」牙狼撓著耳朵說道。

    「糟糕！」牙狼驚呼一聲：「火蔓延到山壁上了！」

    說罷，他連忙脫下外套跑去滅火。

    「笨蛋。」白狼扶著額頭說道：「我們有滅火器。」

    說罷素手輕揮，一個滅火器從直升機上飛下來。

    已經弄得灰頭土臉的牙狼連忙接過。

    「謝謝！」

    撲滅了蔓延開來的火苗後，牙狼疑惑地問道：「開車的人自殺了嗎？」

    「不。」白狼說道：「車裡根本沒人，只有設定好的炸彈。」

    「誒，沒人這車也動嗎？」牙狼疑惑道。

    「是地府送殯系統。」青狼站在化作篝火的小轎車前說道。

    「送殯？」牙狼疑惑著。

    「你沒有看過上面發下來的資料嗎？」白狼無奈道。

    「那麼厚誰看得完啊，我又不是腦門進化了！」

    「唉！」白狼嘆息著解釋道：「那是以前某個通過閻王帖加入地府的野路子殺手研究出來的一種廉價的自動駕駛技術，這種技術可以讓車根據既定的軌跡行駛很長一段時間，並且還具備自動銷毀能力，有很多精於此道的殺手，通過這種方法掩蓋自己的罪狀。」

    「哦，是這樣啊，這群殺手也挺聰明的啊？」牙狼點著頭說道。

    「好一手金蟬脫殼。」青狼稱讚道。

    「怎麼辦教官。」白狼問道：「要不要聯繫民事局？」

    「不用了，直覺已經告訴我他所在的方向。」青狼說道，雙目閃爍著神異的青色光芒。

    「就在那裡。」

    白狼立刻取出手機，調出了臨陽的地圖。

    「具體是那裡？」白狼問道。

    「這……」青狼臉上划過一絲尷尬，苦笑道：「你們也知道我的能力不是萬能。」

    「所以只有方向沒有距離了。」白狼瞬間明白了。

    「那我們只能一路找過去了，限定距離為市區範圍外的話，大概有五公里。」

    五公里對直升機而言並不算太遠，但要在這個範圍內找人可是一個不小的工程。

    「需要排查的人數大概在一萬七千左右！」白狼拿著手機計算道。

    牙狼說道：「總比沒有方向好。」

    就在兩人要爭論一番時，青狼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不需要排查。」

    「直覺告訴我，我們只要趕過去，對方就會現身。」

    「這麼輕鬆啊！」牙狼驚喜道。

    「但前提是我們趕到的時機要正確，否則可能會發生不好的事情。」

    「那怎樣才是正確的時機呢？」白狼問道。

    青狼苦笑道：「這就跟距離一樣，屬於混沌的領域了。」

    白狼無語地看著自己的教官。

    「沒事，我們慢慢來，看著辦就可以了。」青狼說道。

    三人坐上直升機，朝那個方向飛去。

    那個方向有一座夜市，青狼的能力真的很玄妙，偽裝成普通路人的黑無常就隱藏在這座夜市里，進入郊區後，黑無常將炸彈留在車上，並啟動了車上安裝的送殯系統，利用郊區監控網絡不全的缺陷，神不知鬼不覺地跳了車偽裝成普通人來到這處夜市，轟隆一聲，正在一座路邊攤前吃麵的黑無常抬頭看去，爆炸聲傳到這裡已經很微弱了，再加上夜市本就喧譁，不仔細聽根本聽不到。

    「看來車已經被追上了。」黑無常呢喃道，非常悠哉地吸著碗中那簡陋的鹹菜麵條。

    大約二十多分鐘前，通過飆車拖延時間的他終於收到了江判官的回電，他從江判官口中得知，他那位老搭檔不禁掙脫了項圈，連用來定位「心鎖」都被他解除，這事讓江判官都有些吃驚，他已經將白無常的背叛列為第五星級的大事件，還用他的更高級權限隱藏黑無常的位置，這意味著白無常已經無法定位他的位置，最大的心腹之患終於解決。

    解決這最大的心腹之患後，甩開交警對他而言不過是小意思，雖然有點狼狽，但他成功繞開所有的探頭，融入了這片熱鬧非凡的夜市，現在就算民事局全力以赴也很難找到他了，夏賜就更不可能了。

    「他一個孤家寡人，喪家之犬，怎麼可能找到我。」黑無常暗道，用麵條墊了墊肚子後，打開手機撥通了爆帥的號碼。

    嘀了好久，無人接聽。

    「難道那傢伙已經開始行動了？」黑無常嘀咕道。

    殺手行動時，都會把手機關掉，或乾脆不帶。

    「罷了，應該很快就會有結果了，等一下吧。」

    這座夜市還能待很久。

    「等人大批人走後，再叫車回城區吧。」黑無常暗道，優雅地擦了擦嘴，準備好好逛逛，自以為安全的他，完全沒注意到頭頂的那雙眼睛。

    夜市大門前，一個帶著口罩的少年從電動黃包車上跳下。

    「謝謝你帶我來這。」

    「沒事，歡迎再來。」黃包車司機熱情地說道。

    黑無常正在平常路邊的羊肉串，雖說味道比不上燒烤店的，但也別有一番風味，黑無常細細咀嚼著，經歷這麼多糟糕的事情後，他急需這些東西幫他撫平糟糕心境。

    黑無常慢悠悠地吃著，夜市里人流密集，忽然一個人撞到他，他沒太在意，忽然一個他感覺一個冰冷的東西頂在他腋下。

    「別動！」

    對他而言無異於死神呼喚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黑無常的身體僵住了，手中掉落的羊肉串被一隻手接住。

    「別浪費了。」夏賜說道，淡定地吃了起來。

    黑無常滿頭大汗。

    「跟我來。」夏賜拖著黑無常走進一旁漆黑的小巷裡。

    「你怎麼找到我？」黑無常不解道。

    「這種事我沒必要回答，你還是做個糊塗鬼吧。」夏賜架著手中的單發槍，步步緊逼。

    「你殺了我組織不會放過你的！」黑無常威脅道。

    「就算我不殺你，你們組織也不會放過我。」

    「你不知道自己面對的是什麼！」黑無常繼續威脅。

    「白無常已經跟我說過了！」夏賜依舊淡定：「或許你們的組織很強大，但你……太弱小了！」

    夏賜的話幾乎要讓黑無常絕望，危機關頭，他想起了爆帥。

    「你……你不擔心你妹妹嗎！？」

    夏賜的動作停止了。

    黑無常連忙說道：「我已經派出手下最厲害的殺手去你家了，你雇的那批二流保鏢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擋住他，雖然還沒有消息，但我敢肯定！你妹妹……」

    「你說得是這個人嗎？」夏賜忽然拿出手機，上面出現了一個被打暈的人。

    「你……這不可能！」

    「很遺憾，你那位同僚什麼都告訴我了，包括你可能會怎麼報復，所以我鎖定你的位置，立刻根據他提供住址，挨家挨戶地『問候』了，你可能聯繫的殺手們，雖然有些累的，但能看到你這幅表情，也算值得了。」

    黑無常不知道自己的是什麼表情，他已經沒有精力去思考這些了，事情會變成這樣，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導致的。

    「林浩！——」那是白無常的原名，他已經很久沒喊過了，他萬萬沒想到，一直夢想著成為閻君的他，會栽在一個只知道執行命令的呆子身上！

    望著頂在自己額頭上的槍口，感受著槍口的冰冷。

    黑無常臉僵硬著，雙眼被驚恐所占據。

    這是接近死亡的感覺。

    經歷了那麼多，好不容易完成了上面交代的任務，結束了朝不保夕的殺手生涯，進入了管理層，結果還是要死！

    「不！」

    他不甘心，他想掙扎，但……差距太大了，已經荒廢了暗殺技巧的他根本不可能從夏賜手上逃脫。

    這一刻，他忽然有些理解白無常，這種情況下，換做他恐怕也忍不住會反水，但遺憾的是，他已經沒有反水的餘地了。

    「再見。」夏賜扣下了扳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