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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4 02:56:55 作者: 萌爾
她被逼出眼淚,側著頭, 脆弱不堪。
淚水順著洇.紅的眼尾潺潺落下。
迤.邐瀲.灩。
梁束半絲心軟都沒有。
他巴不得她因此流淚, 撐在她身側俯身狠狠親她唇.瓣, 吞噬她柔弱不堪求救般的嚶.嚀。
讓她胡思亂想。
活該。
用力, 「以後還胡思亂想嗎?」
她抬手捂住緊咬著的唇瓣,胡亂搖頭。
不敢了,再也不了。
停頓一瞬。
安涴鬆口氣,呆怔地望著他。舒緩出神間,看到他勾起唇角,笑得頗壞,安涴暗覺不好,剛握住他手臂,還沒來得及攥緊就眼前一花。
像遊蕩的平靜海面的小船突然迎來巨浪,開始猛烈顛簸。
「這筆帳算完,還有下筆呢。」
安涴不可置信般瞪大朦朧淚眼,無聲訴說「冤屈。」
居然還有下筆?
「之前在醫院你不是覺得我不行嗎?」
梁束低頭,鼻尖碰她的鼻尖,低笑,「哥哥這回讓你感受感受,什麼叫行。」
沉磁的嗓音讓她耳膜發癢,安涴側頭躲。
這個能躲開。
下一瞬一陣戰.栗從後脊直衝腦頂,根本躲不開。
這晚,她像張餅一樣被翻來覆去。
最後都快被烤糊了,連一絲哭喊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可憐兮兮地望著他,盼他心軟。
可今夜梁束可一點不軟。
他用了一種匪夷所思但有效的方式,「修改」了她記憶里牽動的情緒。
此後她在想起他受傷的手臂,心底剛浮起一點點自責,還沒來得及升起時,就被他鋪天蓋地的喘.息,問她夠不夠用力的黃色畫面猛地拽回去。
天邊擦亮,她眼前景物終於不再晃蕩,他終於發了大善心讓她睡覺。
在陷入沉眠時,再一想到她曾經糾結自己的愧疚,不知怎麼,只有一陣哽在喉頭的無語凝噎。
根本不敢再往下想,再也不敢悲春傷秋。
可真是被扒了一層皮啊。
待梁束洗漱回來。
安涴像有感應似的乖巧朝他挪過來,貼著他手臂窩好繼續睡去。
如果不是她的睫毛依舊安穩,梁束都覺得她又醒了。
梁束輕點她鼻頭,小聲笑話她,「什麼時候又會自動定位功能了?」
安涴無知無覺。
「你倒是真厲害,不僅會騎人,還會睡著找人。」
梁束眼裡沁著笑意,「安涴涴,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還挺粘人的呢。」
安涴擰眉,似乎沒吵到。
梁束趕緊閉嘴,安撫似的摸了摸她額頭。
睡吧睡吧,他不說了。
等她再度睡熟,梁束也往下滑進被窩裡。
側過頭,在安涴看不見的角度呲牙咧嘴。
今天為了讓她長記性,他是用了大力氣了。
「嘶。」
傷口有點疼。
回到劇組後,魏導迅速推進拍戲進度,將之前因為男女主演不在缺的戲都補上。
整個劇組拍的昏天暗地,時間一晃而過,銀杏的樹葉都開始變黃。被初秋的風一吹,簌簌落下。
最近一段時間安涴心思全在梁束身上,擔心他傷口恢復不好。根本顧不得別的。
容寧被抓,容欽離開楚氏,楚時卿出國,一時間外面的世界好像驟然發生巨變。
突然變成親生兄弟的兩個人關係變得有些奇怪。
不是原來並肩戰鬥的夥伴,也不是後來持劍相對的敵人。
梁束怨恨容欽從中作梗,但也感謝他在關鍵時刻救了安涴一次。
他知道以安涴的性格,如果她真的受辱,那他大概真的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們就再無可能。
而且梁束又發現容欽除了那次,對容寧陽奉陰違,暗中幫他們躲避不少算計。
所以當容欽仿佛什麼事都沒發生再處理梁束工作時,梁束一夜未睡,但第二天什麼都沒說。
兩個人就這樣不遠不近,變成了普通的工作關係。
「你知道那個船老大最後為什麼幫我們嗎?」
一日散戲回酒店的路上,安涴突然想起白日裡梁束接電話提了一嘴的事。
明明以為自己要死了,結果以一種出其不意的方式被救。
說不清什麼感覺。
很虛無。
上一秒被認識的人擄來,生死之際又被以為的「劊子手」放走的荒謬無常感。
安涴覺得這段經歷簡直比他們拍電影更離譜。
「那個人被帶回去錄筆錄了」,
還是王希慷跟他說的後續。
「船老大之前一心掙錢,好像夫妻關係也很冷淡。後來妻子生病離世後,他好像就沒掙錢的動力了。這次這活本來找的不是他,是他弟弟,他偶然聽到知道不是好活,就給弟弟下藥替他弟來了。」
「本來不想管。」
梁束低頭看她。
聽到這句話,安涴握住他的手。
「後來他好像受觸動,才幫我們一把。下船後也主動去自首了。」
其實王希慷還替船老大轉告給梁束一句話。
船老大說——我當初要像他那樣對我媳婦奮不顧身,我媳婦是不是就不會生病離開我了?
梁束抿唇,沒將這句話說出來。
他覺得她聽了又會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