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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0 11:59:22 作者: 七弦未半
    聶子枝停在樹下,問道:「序哥兒,晚上好。」

    林序躺在樹上,回道:「晚上好。」

    他聽見聶子枝在樹下說道:「等我一會。」

    聶子枝說等一會,當真就是一小會,腳步聲又回來了,伴隨著一陣食物的香氣。

    林序往下看去,是一盤魚,如果沒看錯的話,和他白日在海里捉的魚是一個品種。

    聶子枝拿手裡的那盤魚,笑道:「很香的魚,不知道樹上的人會不會喜歡。」

    樹上的人還沒回答,他又接著道:「樹上的人今天捉的魚被我吃掉了,我又去海邊捉了一條。」

    樹上的人問道:「樹下的人為什麼要去捉魚呢?

    樹下的人回答:「因為我白天吃的時候,感覺味道還可以。」

    樹上的人眉開眼笑,丟了酒壺子,跳到了樹下,和聶子枝四目相對,道:「也不知道哪個家族的家主這麼慘,一天之內丟了兩條愛魚。」

    聶子枝不甚在意道:「我吃他的魚,是他的榮幸。」

    蠻不講理的話。

    院子裡恰好有石桌,兩人坐了下來,聶子枝把魚放在桌上,旁邊還有一碗醒酒湯。

    桌上只擺了一雙筷子,林序問道:「你不吃嗎?」聶子枝搖搖頭。

    林序嘗了一口,確實味道極好,和晚上在客棧吃到的菜品味道不一樣,他不禁問道:「這魚你找誰做的?味道還不錯。」

    聶子枝笑吟吟地看向他,問道:「就不能是我做的嗎?」

    嗯?!

    林序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又看著盤裡色香味俱全的魚,他還真沒想過是聶子枝做的。

    聶子枝又道:「之前序哥兒吃的那些,也是我做的。」

    ……

    林序乾笑了兩聲,表示性地誇獎了一下他。然後埋下頭繼續吃那條本身就金貴,加之是更金貴的世子爺做的,千金難求的一盤菜啊,噢不,萬金難求。

    吃到一半,對面坐著的聶子枝突然開口道:「我也想吃魚。」

    林序聞言,把筷子遞給了他。聶子枝夾起魚尾巴就整條魚吃進嘴裡了……

    林序還在目瞪口呆,聶子枝卻道:「今晚序哥兒喝了太多酒,夜宵就少吃點吧。」

    明明只是一句陳述的話,林序卻覺得自己被他窺見了心事一般。也許是聶子枝見他在外面喝酒卻一點也不意外,也許是聶子枝也沒問過他和長懷之前的關係,還也許是因為聶子枝對他的事情從來沒表現過好奇。

    聶子枝好似從來不問他過往的事情,卻又什麼都知道。倒是林序,對他所知甚少。

    之前說好要幫長懷查崇安的妖祟,即使第二天林序覺得頭昏腦脹也還是早早地起來了。結果他起來了,長懷還沒醒。

    他索性又找到昨天晚上喝酒的樹上又躺了起來。

    關於林序很喜歡躺樹上這件事,起因是小時候有人跟他說,人都是鳥變的。童言無忌,他卻當了真,總是往樹上爬。

    直到後來他知道人不是鳥變的後,他已經習慣躺在樹上的感覺了,改也改不過來了。堅實的樹幹散著獨特的芳香把人包裹住,讓人無比放鬆。

    於是本就早起的林序,又在樹上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時,是聽見有人在喚自己的名字。聶子枝站在樹下,抬頭望著他。

    林序起了壞心思,一腳踹在樹幹上,樹葉嘩啦啦地往下掉,掉得聶子枝滿身的樹葉。看著聶子枝頭上都是片片的樹葉,林序躺在樹上哈哈大笑。

    聶子枝拿下頭上的葉子,夾在手指中間,手指發力向外一擲,那葉子飛到林序頭上的樹枝上,極為巧妙地割破了林序頭上的一片綠葉。

    綠葉飄到了林序的額間,遮住了他的眼睛。

    林序拿下綠葉,從樹上一躍而下,問道:「是叫我們去除妖祟了嗎?」

    聶子枝點點頭,道:「剛才公子長懷在喚我們。」

    林序走到前面,招了招手,示意聶子枝跟上他,後者只是無奈地笑笑。

    即使經過一夜,長懷見到林序,依舊很激動,差點就老淚縱橫。林序連忙叫他打住。

    長懷帶著兩人去了那座詭異的橋,那橋叫七步橋,是那位富家公子取的,說是他和愛人第一次在人群中見面時,兩人隔了七步。

    七步橋修得宏偉壯觀,典型的直拱橋外形,造型好看,曲線圓潤,用大理石鋪橋面。

    只是自從經常路過那條橋的人,出現了身體僵硬的症狀後,便無人敢走這座橋了。

    林序在地上踩了踩,從橋的這頭走到了橋的那頭,橋面很平穩開闊,他又從橋的那頭走了回來。

    長懷問道:「發現什麼異常了嗎?」

    林序搖搖頭,這橋是座很普通的橋,若非要說它與別的橋有什麼不同之處,便是比別的橋寬闊不少。

    林序又走到水邊,探了探橋下的水,他拿出一張符紙和一根紅繩丟進水中。

    不一會,一隻青面獠牙的水鬼就被紅繩拴著浮出了水面。那水鬼非常瘦弱,像是一隻乾癟的猴子。

    林序問道:「能說話嗎?」

    水鬼嗓音嘶啞,幾乎是扯破了嗓子,才顫顫巍巍地回道:「能。」

    林序又問:「你們這裡,有什麼厲害的妖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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