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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0 12:01:00 作者: 范二先森
許牧植自己都沒有發現,他此時此刻低落的語調,竟然裹挾著一絲撒嬌的意味。
許牧植難得向自己提要求,任湛心中生出欣喜的感覺,他的語氣更加溫和:「那你想吃什麼?我讓他們做。」
許牧植看了看他,不知怎麼的,任湛越是溫柔,他心裡越是委屈。
沉默了片刻後他道:「我想喝魚湯。」
任湛笑著答應:「好,這就讓他們做魚湯。」
任湛轉身去打了個電話給酒店的後廚,除了魚湯,還讓他們做了幾道許牧植愛吃的點心。
陸夕雯在旁邊冷漠地看著他這一番操作結束後,才冷聲道:「好了沒?可以休息了沒?」
任湛卻執著地搖了搖頭:「我在這裡陪他。」
因為他覺得許牧植周身的情緒都是黯淡的,不捨得扔下他一個人。
陸夕雯卻道:「都在一個房間裡,怎麼樣不是陪,你再這樣的話,我真的讓人把你綁回國內!」
陸夕雯每一次出聲,都讓許牧植心裡咯噔一下,他總覺得這個強勢的女人,會隨時隨地給自己一個教訓。
許牧植識時務者為俊傑,主動提道:「你去休息吧,大不了我這次答應不開音樂吵你就是了。」
明明是做著傷害任湛的舉動,當事人卻覺得這樣幼稚的許牧植有些可愛。
而陸夕雯卻因為捕捉到其中的信息,頓時生出難以遏制的火氣,果真想抬手抽許牧植一巴掌。
任湛疾言厲色地吼道:「你敢!!!!」他迅疾地擋在許牧植的面前。
這一巴掌才頓住了。
陸夕雯一直在克制自己的脾性,因為她清楚許牧植對任湛來說意味著什麼,不然換作從前,她早就讓人來把許牧植給扔出去了。
任湛用溫柔代替剛剛的狠戾,對許牧植道:「魚湯沒有那麼快熬好,你也休息一下,嗯?」
許牧植無意識地看了看陸夕雯,沒有回答任湛的問題。
任湛見狀道:「你出去吧,阿牧不習慣有生人在這裡,你讓我們都好好休息一下。」
好心當成驢肝肺。
陸夕雯被徹底氣到說不出話來,踩著高跟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許牧植這才感覺放鬆了些許,被任湛牽著去到床邊,再次提醒他要好好休息。
許牧植躺下後閉上眼睛,這一覺睡得很沉,但並不安穩,夢裡光怪陸離,大腦沒能得到一絲安寧。
睡前,許牧植問了任湛一個問題:「你為什麼一直穿著長袖?」
任湛聞言一頓,下意識地握住了拳頭,然後敷衍地回答道:「不太習慣國外的天氣。」
這回答模稜兩可,但許牧植也沒有費心去探究。
睡醒後,魚湯也熬好了,許牧植無精打采地坐在床上看著任湛幫他裝魚湯出來攤涼。
其實他不是鐵石心腸,對於任湛所做的改變不可能毫無知覺,只是過去的傷害太過深重,許牧植沒有辦法釋懷。
一想到那段被任湛關在昏暗房間裡的時光,他就渾身發抖,以至於後來只要看到煮得黑漆漆的湯水時,都會條件反射性地反胃。
回過神來時,許牧植自嘲地笑了,他在胡思亂想什麼,任湛有結婚的對象,他現在所做的一切是有目的的,自己在自作多情什麼!
許牧植喝著魚湯,還把湯渣撈起來吃了。
陸夕雯推門進來的時候,看到許牧植吃得桌面上都是魚骨,一點形象都沒有,剛平息下去的火氣又燃起來了。
她把任湛喊到一邊,說出了侮辱性的建議:「阿湛,我不反對你喜歡這個人,但你是什麼樣的家世他應該清楚,假如今後在一起了,他這個樣子怎麼帶得出手?!」
任湛的臉上又顯出不悅的神情來,他反駁道:「不需要任何人操心這些,這是我自己的事,而且我不覺得他這樣有什麼不妥,在我身邊,他可以做他自己。」
其實,陸夕雯並非是針對許牧植,只是身為像一個姐姐一樣的朋友,他替任湛感到不值而已。
她能感覺到任湛用情至深,放軟了語氣道:「下周有一個家族聚會在這裡舉行,你帶他一起過來參加吧,內部人員都知道我和你真正的關係,你可以藉此機會帶他讓大家認識一下。」
陸夕雯以為這個提議會讓任湛高興一些,不料,對方卻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他看了許牧植一眼,凝重道:「還不是時候。」
陸夕雯不解地問道:「為什麼?難道你也意識到他拿不出手?」
任湛的神情又浮現出狠色,他不允許任何人看輕許牧植,他反駁道:「我永遠都不可能會這麼認為!」
陸夕雯嘆了嘆氣:「行行行。那你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
任湛如實道:「他不會願意出席的,我不想勉強他……」
拿許牧植的家人和朋友作為威脅,已經是任湛不得已的舉動了,他不想再逼迫許牧植做他不喜歡的事。
陸夕雯笑道:「我想他應該會很樂意出席,因為我哥也邀請了他國內的好友,賀郁川和黎昭。」
任湛驚疑地追問道:「他們為什麼會參加?」
陸夕雯解釋道:「我哥和賀總一直有生意上的合作,聽聞賀總那個小愛人有出國的打算,就順勢邀請了,沒想到他們也答應了。」
陸夕雯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賀郁川的樣子,神色中不免帶出敬佩:「那樣優秀完美的一個男人,在提及家裡的愛人時滿眼驕傲和寵溺,說實話,在上流社會見識過太多人渣,遇到他這樣的,我真的有被震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