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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10 12:01:00 作者: 范二先森
賀郁川不甘不願地離開了房間,但沒有讓黎昭離開他的視線,而是在門口看著。
感知到房間裡的人出去了,黎昭才慢慢從被子裡探頭,慢慢地鑽出來。
之前就一直過著挨餓的日子,其實這種滋味十分難受,只是因為太頻繁早已麻木不堪。
而當下的黎昭,像個新生兒一樣,大腦如同一張白紙,沒有什麼其它的雜念,本能地忍受不了飢餓。
只是賀郁川生出了一個疑問:「他知道自己餓了,為什麼對痛感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駱子潼被他點醒了:「是哦!這麼奇怪,那麼多傷口,可他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駱子潼看到黎昭已經坐起來拿那些茶點開始吃了。
他接著道:「黎昭活生生地回來,已經是皆大歡喜的事了,其它奇怪的事,我們再慢慢探究和解決,」駱子潼嘆了口氣,提醒道,「如果他對疼痛沒有反應,你就要多留心了,別傷著了或是舊傷復發他自己又不懂得表達……」
賀郁川漆黑的眼眸里似乎有太多話要說,卻被致命的壓抑感哽住了,最後只有一個晦暗不明的表情,什麼都沒有回應。
黎昭不貪心,只吃了三兩塊茶點就把盤子放下了。
賀郁川連忙拿來了一杯溫水,讓駱子潼遞進去。
駱子潼停頓了一下沒有接住,然後道:「其實他不受刺激的時候,你只要別碰他,他也不是很怕你……你要不要試一下自己拿進去?」
賀郁川渴望和黎昭有交集,自然是對駱子潼的話有所期待,但他也害怕看到黎昭那倉皇的反應是因為自己。
猶豫了幾秒,賀郁川還是親自把溫水拿進去了。
黎昭吃完後乖巧地靠在床頭坐著,眼珠時不時轉動,好奇地環視著周遭的環境。
賀郁川緩步地走進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黎昭慢慢注意到有人靠近,發現賀郁川走來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賀郁川看到黎昭臉上沒有一絲驚恐的情緒,稍稍放緩了心情,把水放在他的手邊,然後道:「多喝點水,你還想要什麼,都可以跟我講,我都會滿足你。」
這話說早了,因為黎昭仔細想了片刻後,對賀郁川說:「席演……演哥……」
他不太順暢地說出了這個名字,是對應賀郁川「你還想要什麼」這個問題。
他想要見席演,那個在他甦醒後第一個聯繫他的男人。
這個名字當下已經牢牢地刻在了黎昭的腦海里。
黎昭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賀郁川,希望這個人能說到做到,實現他的要求。
可是沉默了許久,他看到的,只有賀郁川受傷的表情,沒有回應。
以為賀郁川不肯答應自己,黎昭逐漸露出失望的情緒。
不捨得看到這樣的黎昭,賀郁川強迫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艱難地淡笑道:「好,我答應你,等你身體好一些了,就滿足你的要求。」
黎昭低垂下眼眸,並未對賀郁川的答應而作出反應,他似乎有些累了,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賀郁川想要觸碰他,想要將他抱在懷裡,哄他入睡,甚至親吻他,可是他深知,這一切當下都是不可能達成的奢望,他只能把自己洶湧的感情壓下,和黎昭始終保持距離。
「你困了的話就睡一覺,我幫你把窗簾拉上。」
賀郁川邊說邊轉身去拉上窗簾,等到自己轉身回來的時候,黎昭已經睡著了。
他睡著的時候是缺乏安全感的,整個身體蜷縮成一團,對外界作出防備的姿勢。
賀郁川很想去拍撫他的後背,像相愛時一樣,黎昭每次做惡夢的時候都會呈現出這種狀態。
但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欲望,賀郁川只是幫黎昭掖好了被角,然後把空間留給他,自己先離開了。
出了房間後,賀郁川問駱子潼:「有沒有席演的近況?」
駱子潼思索了一下,道:「有看到報導,據說上次重傷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但還在打官司中……不過,他背後有人捧,據說還是會復出的。」
賀郁川不解地反問道:「還有人願意捧他?是什麼人?」
按照常理,席演上次出了那麼大的事件,還是自己故意造成的,應該會被資本除名。
沒想到已經在放出準備復出的消息了。
賀郁川不得不懷疑起他背後的勢力和自身的手段。
駱子潼也感到奇怪,但一無所知:「的事情一向複雜,我也搞不清楚。」
接著,他反問道:「你打聽他做什麼?」
賀郁川沒有隱瞞:「剛剛黎昭又說想找席演……」
駱子潼驚訝道:「然後呢?你該不會真的就要讓他去找吧?」
賀郁川內心充滿矛盾,不捨得拒絕黎昭的任何要求,卻也沒辦法眼睜睜把他拱手讓人。
駱子潼追問道:「沒有別的辦法了麼?拖著他,說不定他時間一長就給忘了!」
賀郁川艱澀道:「我要先了解席演的現狀,倘若黎昭還是堅持要去找他,我才能做出判斷。」
駱子潼嘆了口氣:「好吧,我會幫你一起留意的。」
賀郁川還說道:「找天去探望許牧植,如果他康復了,我希望他能來見一見黎昭。」
賀郁川內心自私地期盼著,許牧植能夠代替席演的位置,能讓黎昭安心地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