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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枳一直不出聲，一邊走路一邊搗鼓著手裡的手機。

    旁邊的印凡只好打破僵局，主動跟謝戈商量著明天的紙橋比賽，謝戈有一搭沒一搭地回答著，看不出來他的心思。

    要吃這裡的食堂，都是需要一早跟校園卡一齊發下來的飯票，一餐一張，刷卡都不好使。

    黎枳和他們一起排著隊，把背後的書包往前挪，但是她摸了一下內格就發覺不對勁了。

    飯票沒了……

    前邊的謝戈察覺出了不對勁，他出聲問：「飯票沒帶嗎？」

    「應該是落在寢室了，」黎枳抿唇，想了一下解決辦法，「你們吃吧，我回便利店買點關東煮之類的就行。」

    結果她話音剛落，謝戈就遞來了一張飯票：「我帶了兩張，先借你，後面再說。」

    黎枳暗了暗神，接下謝戈遞過來的飯票，沒再推辭。

    但等他們坐在了位置上，黎枳還是決定跟他們打個商量：「明天的紙橋比賽應該不用全員參加到現場吧。」

    明天的行程就只有一個紙橋比賽，其他都是自由時間。

    印凡放下勺子，思量了一下：「應該是，好像就只需要把模型送到賽方就行了，明天基本上可以當是放一天假了。」

    謝戈卻突然抬眼盯著黎枳看：「模型我去送就行，你明天是有什麼事嗎？」

    「我媽叫我來陵漣記得去複查一下肺部，小時候得了肺炎，不知道好徹底沒有，這次趁著能來陵漣，就順道去複查一下。」

    黎枳舀了一勺蛋羹，跟大家解釋道。

    「我剛才跟秦老師請過假了，她說明天一早會幫我給校門口的保安室聯繫一聲。」黎枳繼續補充。

    飯吃得有一搭沒一搭的，謝戈乾脆放下了飯勺：「需要我陪你去嗎？」

    黎枳直接下意識拒絕：「不用了，請假挺不容易的，明天的紙橋模型還需要你去送呢。」

    印凡也接話道：「那我陪你去吧。」

    食堂里人聲嘈雜，這個點兒正是吃晚飯的時候，大部分的人從禮堂出來了就跟著來了食堂，一時間人滿為患，他們坐在了一個長桌上，黎枳旁邊還緊挨著一個男生，是擠擠拼桌的。

    食堂可沒有中央空調，但因為人多，二氧化碳也多，倒也挺暖和。不過這一暖和起來，各種味道就雜了。

    這是在大冬天大家都還裹了好幾層衣服的情況下，黎枳還能聞到旁邊男生身上的狐臭。

    黎枳沒出聲，她不動聲色地加快了吃飯的速度。

    印凡依舊吃到了最後，但黎枳這次有點坐不下去了，她抱歉地朝印凡笑了笑：「凡凡，我先回去了，昨晚做的模型還沒收拾呢，我得趕緊收拾收拾，等會給謝戈送去。」

    她的話音剛落，謝戈立馬接話，他似乎知道黎枳下一句是什麼，很有默契地看了眼黎枳的方向：「我在這裡陪印凡，你先回去吧。」

    此時印凡也有點不好意思了，她加快了吃飯速度，朝黎枳點點頭：「你先回去吧。」

    黎枳知道印凡是個性子溫和的姑娘，她也不會多想，黎枳便也沒有解釋緣由，先行離去。

    她們宿舍里還有一個女生，以往黎枳和印凡在宿舍里也不怎麼吵鬧說話，那個女生性子也冷，所以三個人不約而同地維持著一種詭異的安寧。

    但是這次黎枳回去，卻好巧不巧地碰見了那個女生在打電話，語氣還十分不好。

    貌似是氣到了一種極點……

    黎枳放輕了動作，開始一個人默默地收拾起了地上昨晚她們做模型掉落的紙屑。

    即使她故意避免弄出聲響，那女生還是發現了她。

    那女生站在陽台的洗漱台前，各種玻璃門，朝黎枳冷冷地瞥來一眼，然後黎枳看著她視線未動，就這樣掛了電話。

    黎枳心裡莫名一咯噔，看著她從陽台走過來，黎枳覺得自己有必要解釋一下：「我收拾一下模型，馬上就走。」

    「不用，」女生把手機隨手丟在桌子上，語氣突然緩了不少，仿佛寒冬臘月里乍顯一朵桃花，「你慢慢清你的就是。」

    她坐了一會兒，感覺喉嚨有些乾澀，便拿起了一旁的水杯，但仰頭喝了一口，杯子裡卻沒有水了。

    這個臨時宿舍是沒有飲水機的。

    黎枳注意到了她那邊的動靜，她俯身從椅子上的書包里拿出一瓶礦泉水遞了過去，補充道：「沒開封的。」

    女主抬眼接過，但轉手就拿起了手機：「加個微信嗎？我把錢轉你。」

    這是黎枳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她，她平日裡性子雖然冷，但長相卻不顯高冷，有種清新校園女神的感覺，包括她此時高束的馬尾，盡顯青春氣息。

    黎枳本想說不用轉這個錢的，但是一想到加微信，她還是打開了手機。

    「備註？」校園女神問道。

    黎枳有一瞬間愣神：「黎枳，黎明的黎，橘子的那個枳。」

    「淮南為橘，淮北為枳的枳嗎？」她再次確認。

    黎枳點頭。

    「路希月，馬路的路，希望的希，月亮的月。」路希月把自己的名字單字拆開解釋。

    黎枳笑著打上備註：「好聽的名字，充滿希望的月亮。」

    路希月撇撇嘴，不以為然：「就隨便簡單的三個字，沒啥特別的。」

    她們這算是來這裡同住幾天後第一次破冰，黎枳先前悶燥的心情突然大好，她把模型用一個布袋子小心翼翼地裝起來，順便把用剩的兩支膠棒一起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