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頁
2023-10-09 16:41:53 作者: 邊螢
漆黑的天空煙花綻放,「啾啾」的幾聲,整個空中都亮了起來,把空氣中雪花的軌跡都給照得清清楚楚。
不少人仰著頭,任由冰涼的雪花拍打在地上,全身冰涼精神卻激動得在發瘋發狂,跟著樂隊齊齊合唱那首一路向北,莫名冷熱交加。
「不是除夕去領證麼?你戒指還不給我?」
聶召坐在車上躲雪,沒有人群那麼繁雜,看著窗外的熱鬧景象,整個場子都熱的不行。
她騰出眼側過頭,皺了下眉,看著他自己戴著那個孤單單的戒指,有些不開心了。
「你他媽不會是想逃婚吧?」
靳卓岐笑了聲,拉著她下車去玩:「我還沒求呢。」
聶召直白:「我答應了,快給我戒指。」
聶召知道他在背後偷偷摸摸定了一對戒指,宋珂在國外學設計的原因,她聽過某個知名設計師倏然出山,知道是為靳卓岐親手設計的戒指,還有點震驚。
畢竟這位的設計費包括後續的一系列費用是嘆為觀止的程度,當時也沒跟聶召透露,知道人不說是想給驚喜的。
後來好說歹說才暴露了些細節,一對戒指快他媽要價值連城了。
聶召不知道他在搞什麼,等了這麼久,說好明天去領證的,現在也沒給,他要是敢在明天清早醒了已經戴上了,聶召能打爆他的頭。
看著她伸出手掌,靳卓岐伸過去空手,緊握著她的手腕,聲調漫不經心的:「你急什麼,說了明天就明天。」
猜到他估計有別的安排了,聶召妥協,沉了口氣:「反正戶口本都給你。」
「要是明天來不及民政局上班怎麼辦?」
「不會。」靳卓岐上下巡了她兩眼,「你很急?」
「倒是不急,就隨便問問。」
這首歌唱完了,聶召側著頭看他,忽然仰了下下巴:「哎,你說咱倆著像不像是在度過單身夜啊。」
靳卓岐不置可否:「所以?」
那邊台上問有沒有誰想上來的。
聶召示意著:「聽過我唱歌沒。」
靳卓岐沒吭聲。
聶召就走過去,站在幾個架子鼓中央,捏著人家的話筒,手裡還拿著自己的薄荷色吉他,渾身自信明艷的樣子,跟當初那股勁一模一樣。
火焰般的煙花在她身後燃燒,她站在烈火前方。
一張明媚動人的臉一顰一笑都勾死了遠處支身站著的靳卓岐。
他揣著兜閒散地站在原地,抬著漆黑的眸,全部注意力都釘在她身上,眼眨都不眨一下。
聶召張揚其事地說著:
「下面這首歌,是點給一位名叫靳卓岐先生的。」
這句話一出,旁邊圍觀人群紛紛起鬨了起來,帶著口哨聲聲音此起彼伏的,有人也開始躍躍欲試起來。
聶召自己繃不住,失笑了聲,繼續說,「聽說他快要結婚了,在這裡祝他,新婚快樂。」
「希望他以後,永遠囂張,永遠打勝仗。」
她唱的一首極其慢調的歌曲,告五人的《唯一》。
全場並不算太熱烈,只是迎著雪花,慢慢地順著她合唱,聶召唱了一半就下了台。
隨後有人湧上了第二首,一切瞬間翻滾進入海底。
聶召揣著兜走到靳卓岐面前,長腿踹了一下他,隨口問著:「怎麼樣?算情歌吧。」
靳卓岐捏著她的胳膊,吻了吻她冰涼的唇,聲音含糊:「嗯。」
「也算告白。」
「順便也祝願親愛的聶召小姐,新婚快樂,新年快樂。」
***
聶召十八歲那年跟靳卓岐重逢,剛到的那一天,暴雨,她穿著裙子側頭一撇,看到了表面冷淡內心卻深陷水火的少年,那是2014年。
2015年,他們經歷過很長一段的糾纏,在那年的五月份,靳卓岐為愛入獄。
她七月份發了一首歌,名字叫《在四月灰色的一天》用來紀念她的青春以及那個他。
冬,冷天,她發了一條ig問監獄裡是不是很冷,她不敢去見那個人,卻又隱隱期待著他回來。
2016年,在夏天的最後一天,暴雨,靳卓岐出獄踏上飛往倫敦的航班。
不敢探望、躲了一年的女孩不知道他的航班是幾點鐘,內心希望他自由,希望他不要愛她,她自願沉淪想要自生自滅。
又一年,靳卓岐拋下一切回國,他什麼都不在乎,只想把心愛的女孩帶回家。
他對她次次低頭。
2018年,這是第五年。
身價過億的靳卓岐陷入茫茫人海,開始在台海開計程車,帶著鴨舌帽跟口罩,不愛說話,車上的煙沒斷過,每次去便利店只買礦泉水跟煙、保險套,以及一份有人喜歡的便當。
那時家裡有人等他,別人問起關係,他會少見地淡笑著說那是他愛人。
但也是那年秋天,聶召離開他回到京寧獨自生活。
靳卓岐被她再次拋在身後,卻仍舊用著不堪一擊的謊言麻木自己,墜入她還會回到他身邊的幻想中。
他固執地留在台海開著那輛賓利兜兜轉轉,行了萬里路,見了無數悲歡離合,也想了她千萬遍。
自以為這樣他倆就還沒斷。
2019年冬天第一場雪降臨時靳卓岐回了倫敦,除夕夜那天,他意識到跟她沒以後,喝酒喝到胃出血,手裡一瓶安定,手腕上也留下一道跟她相同的疤。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