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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9:59 作者: 居度
崔遠正欲過去,轉頭間便瞧見了柳安手中的東西,心頭一緊。
從側面看去, 柳安與皇上四目相對,兩人都是一副不認輸的樣子。可……總有人要輸的。崔遠實在沒想到柳安究竟是哪裡的本事能調動京城的兵馬, 更驚嘆於他敢帶著兵權逼宮。
崔遠心口處不停的跳,若是不抓住這個機會,想必日後柳安只會更囂張。更何況, 臉皮都撕破了,日後還能有什麼好相處的?
想到此處,崔遠終是邁出了那一步。他嘴角掛著淡淡的笑, 款步走到柳安身側, 拱手一拜, 「陛下,臣觀之,丞相夫人不僅像淑貴妃, 更像先皇后。」
分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但在被崔遠點出來時, 還是令人渾身發顫。
「哈哈哈哈。」未等壓死人的冷氣傳遍大殿,上面的人便笑了。
皇上勾著嘴角, 「愛卿以為,朕是瞧不出來?」
登時,崔遠一句話也不敢說。
柳安緊握著盧以清的手,但此時二人好似那待宰的羔羊,什麼都改變不了。
「陛下,這天下像的人多了去了。」柳安道。
「愛卿說的有理,這天下像的人多了去了。」皇上戲謔笑著,從前竟不知柳安還有此等膽量。
皇上站了起來,孫恩德見狀連忙小跑過去,想要扶上陛下的小臂。只見皇上揮了揮手,未准許任何一人向前。
他一步步下去,盧以清的心越發緊張起來。
可就在皇上的步子落在她面前時,盧以清忽然抬起了頭,她有什麼好避躲的,應該是陛下無顏見自己才對!
對上那堅韌眼眸的一瞬間,皇上似乎知道程裳同盧琳最大的差別是什麼了,是那股勁兒。如今他終於又看見了。
「丞相夫人,名諱是何?」皇上淡淡開口,心中苦笑,當初他分明知道卻還是故意問盧琳的名字。盧琳這兩個字真好聽啊,乾淨又清脆,一聽就是個美人兒的名字。
「盧以清。」同樣好聽的聲音在耳旁響起,皇上回過神來。
「盧以清。」他重複了一遍盧以清的名字,「哦,姓盧啊。」
雖說丞相盧征一家成了朝堂上不可再提起的人,但范陽盧氏在大雍的位置卻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所以盧姓並不是什麼忌諱,倒是今日的人姓盧倒是有些意思。
「哪裡人?」皇上大手一揮,背過身去,慢慢往前走著。
「永州人士。」
皇上沒有回頭,接著問:「家中父母兄弟幾人?」
「沒有。」
盧以清說完的一瞬間,皇上停下了腳步,她不知道皇上此刻在想什麼,只是咬著又說:「家中父母兄弟都不在了,只有我自己了。」
丞相夫人不知禮數,在陛下面前怎可如此自稱。整個殿上唯有王澤注意到了這一點。
皇上的頭微微向後轉了轉,最後直接從右側轉過了身子,與其說是轉過來的倒不如說是直接掰過來的。
他扯著嘴角笑了笑。
柳安心中一涼,這笑像極了陛下要殺人前的模樣。
不過陛下是個聰明人,魚死網破這種局,他是知道分寸的。一直到現在柳安也不覺得自己有多過分,更不知道在其他臣子的眼中如今柳安的挑釁就是該死的。
「盧以清,你可知道範陽盧氏?」皇上問了一嘴。
「自然。」盧以清抬頭那般倔強的樣子,看在旁人眼中是自尋死路,但卻總讓陛下想起自己逝去的賢妻。
皇上道:「那你可知道先皇后便是范陽盧氏的人?」
盧以清一身骨頭犟的要死,恨不得衝到陛下面前一樣,「知道。我還知道先皇后是如何薨逝的。」
一句話,讓所有人在心中給丞相夫人下了定論。就連柳安都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夫人,這話不是在挑釁了,是在陛下最忌諱的地方來過跳。
一眾人吸著冷氣低下頭,不用看也知道陛下現在的臉一定黑到了極致。
「陛下。」柳安忽然開口。
皇上擺了擺手,示意他閉上嘴。
「盧以清是吧,丞相夫人倒是有些膽識。那你可知道柳卿為了你可是手握兵權來的。」皇上勾著嘴角,餘光掃過下面哪些驚詫的臣子,「柳卿可是什麼錯事都沒做過,什麼事也都沒求過。果真是美色誤人,如此忠臣都能深陷其中。」
盧以清昂著頭,「是嗎?那陛下呢?陛下可曾被美色誤過?」
「大膽婦人!」崔遠怒氣沖沖指向盧以清,三兩步從人群中出來,「面對天子怎能如此不知禮數,不懂分寸!」
「崔相?」盧以清回過頭看崔遠,「您倒是知禮數懂分寸的,從不逾矩、從不以下犯上,大不了自己做上面那個就好了。」
「你,陛下明鑑,此毒婦純屬胡言!」崔遠拱手。
這些話從盧以清口中說出確實別有一番味道,皇上招了招手,「左相快回去吧,何至於生這樣大的氣。」
「陛下!」崔遠還是不願走。
皇上擺了擺手,「朕欣賞這樣的女子,柳相,朕要留下你可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