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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9:59 作者: 居度
柳安剛走到正堂前,便瞧見了站在正前方的夫人。
四目相對,二人都笑了。
「夫人不問問我,為何要將夫人帶去宮中?」柳安道。這件事從頭到尾於夫人都沒有任何意義。
盧以清微微笑著,「夫君若是此番能護住我,陛下就相當於召告了天下,盧氏無罪。」
「陛下可是個固執的人。」柳安道。
「自然,可夫君也不是個沒有能力就去賭的人。」盧以清回。
柳安走上前,牽上盧以清的手,「若是盧相知道了這件事,非要讓你我二人跪上個一天一夜。」
「何止?父親應該會讓我跪兩個時辰,但夫君嘛,得跪個三天三夜。」盧以清又笑著說:「不過,我可是會給夫君求情的。」
「那就多謝夫人了。」柳安一手握著盧以清的手,另一手輕輕拍過她的手背。
尚未等二人從門前出去,便瞧見了,從外面闖進來的人。
……
孫恩德走在前面,後面的人高舉著一把劍。
路過眾朝臣時,無一不是意外的。
「這……陛下這是?」
崔遠側揚嘴角,「柳安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即便是祭了御劍又如何?」
話音剛落,崔遠便聽見若有若無的嘆氣聲,心中煩躁,「莫非你等也有做亂臣賊子的心思?」
「下臣不敢。」眾人齊刷刷底下頭去,心想著,這次柳相算是要完了,陛下速來忌憚這些,他確偏偏撞在了口子上。
眾人正不知道要在外等多久的時候,剛進去的孫恩德又出來了。
「陛下宣諸位覲見。」
高堂明鏡,崔遠從外面進去,第一次覺得御書房像是大朝會的大殿一般明亮。
而坐在龍椅上的陛下,不知為何,蒼老無力中又讓人覺得很有精神,崔遠想,是怒氣無疑了。他今日不是來逼陛下做什麼事的,只要柳安倒下了,政事堂也好,乃至整個大雍的官場,都是他崔遠的。
陛下定然不希望再養一個柳安之輩,所以他要順著陛下的意思,表明自己是整個大雍最忠的臣子。
「臣等,參見皇上。」
崔遠隨著眾人一同行禮,可在他們弓著身子,遲遲沒有聽到皇上讓他們起來的意思。
許久後,上面傳來有些微弱的聲音,「都起來吧。」
眾人起身,誰都沒有先開口,照理說應當是崔遠先表明今日來意,但他知道這種得罪陛下的事,應該換個人去做。他稍稍動了動身子,身後便有人開口了。
「陛下,臣聽聞政事堂丞相柳安私藏盧氏餘孽!」
「這就是在蔑視皇威!此人絕有異心!」
聽到這裡,皇上覺得有些可笑,不知是不是過去的自己太過謹慎,只覺得堂下的人因為一個尚未查明的事情竟然能斷定一人別有用心。
皇上勾起嘴角,好像過去的自己是這樣的,所以眾人才會覺得自己一定會對柳安下手。
「陛下,臣以為,還需等柳相來了才能定論。」崔遠拱手道。
皇上眼神輕飄飄落在崔遠身上,這人果真是有意思的。今日的事就算沒人說也能猜到,一定是他帶頭的,倒是個會組織人的。
「免得柳相狸貓換太子,臣以為,還是應該現在就把盧相府上圍了。」
「圍了?」皇上饒有興致抬頭,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樣,怎麼這些人說起圍困丞相府像是在說今晚用什麼膳一樣簡單。皇上身子微微前傾,有些戲謔問,「看來愛卿是篤定了柳相私藏盧氏餘孽。」
「臣……臣……」方才說話的大臣磕磕巴巴,不知如何應答。
皇上勾起嘴角,任何事在落定論之前都有更改的可能,「萬一這先圍了,結果柳相併未做此事呢?」說起這話,皇上自己都不信,不過他知道下面的人都不敢反駁,因為沒人敢擔不是的責。
皇上又道:「諸位不妨等等,柳相這就要來了。」
此言一出,眾人皆有些意外,難道這是要他們當堂和柳相對峙?若是這件事最後影響不到柳相,那自己在朝中的路,還如何走?
「陛下,臣以為,應當先圍了。」忽然有人開口。
「哦?李卿這是覺得不會污衊了丞相?」皇上問。
「若柳相沒有私藏盧氏餘孽,臣願以死謝罪!」說話的人很是亢奮。
皇上勾著嘴角,這人本就同盧相結過梁子,如今應該是怕柳安中途真的換了人。
「這事兒恐怕不能如李卿所願了,想來柳相應該已經出門了。」皇上看了一眼孫恩德,「這樣的事,讓朝官都來。」
「是。」
皇上瞧著孫恩德出去,正要說些什麼,又一個小太監小跑了進來,「陛下,奴才有事要報。」
皇上心頭一緊,這應該是金吾衛的消息。他勾了勾手,示意這小太監上前來。
小太監貼在他耳旁低語,一瞬間,他整個人都緊繃了起來,沒想到柳安還有這麼一出,看來他也是不信自己的。
「下去吧。」皇上聲音有些冷,又交代,「不要起了衝突。」
「是。」
皇上的目光又自然落在下面的臣子身上,一個個的眼睛來迴轉,應該是在想著太監帶來了什麼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