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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9:59 作者: 居度
「你熱旁人就不熱?王澤你能不能做個人,就算是晚上在挖能怎麼樣?」鄭芮雙手疊在一起,認真道。
王澤也是委屈,「晚上的話,又要等上許久。挖了又不是我自己涼快,大家都好一起涼快。」
「長安這能死人的天氣,也不知道是招惹了哪個熱鬼。」王澤的抱怨聲倒是能讓人認同的。
今年的長安也好,乃至整個大雍處處都是熱的。就連達官貴人們都耐不住的酷熱,更別說百姓了。
鄭芮嘆了聲氣,「都快別挖了,就算是弄來了水又如何,還不是很快便沒有了。」
夫人都這麼說了,王澤也不敢再硬著來,招了招手讓大家都散了。
「夫人,柳相來了。」侍從匆匆而來道。
王澤聞聲,「還不快把人接進來,要熱著柳相可如何是好!」
「我還能等他讓我進來我再進?」王澤循聲看去,柳安已經走了過來。柳安穿的很是單薄,即便是走在烈日下也沒有急著步子,帶起的風吹著衣擺,瞧著他像是不熱一樣。
王澤嘿嘿笑了,「柳相,可真是蓬蓽生輝!」
「少說這些沒用的,和我出去一趟。」柳安直接表明來意。
王澤扯了扯嘴角,他心中自然是不願的,這麼熱的天出去了和送死一樣。可……可柳相若是真要他出去哪有不去的道理,更何況柳相想要見自己就是一句話的事兒,如今人都親自到府上了。
「不想去?」柳安見王澤有些猶豫,便問。
「哪裡的話,柳相要我去,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王澤也是在所不辭!」王澤忙笑著說。
現在說出來不想去和找死有什麼區別。
柳安嘆了聲氣,「上刀山下火海,如今的長安可不就像是個火海。」
鄭芮道:「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柳安搖了搖頭,「上天要難為大雍了。」
……
馬車走在大道上,無人的路上自然談不上擁擠,可馬車卻不能疾馳。就連前面的馬匹都殃殃要死的樣子。
「丞相這是準備去哪裡?」方才柳安直接拽著他出來,甚至沒說清要去哪裡。
「見你岳丈。」柳安道。
「岳……岳丈!」王澤的雙眼瞪得眼珠子都快出來了,他哭喪著臉道:「柳相、流相我可是去不得的!放過我吧!」
柳安見他這幅樣子就想笑。
「你一個禮部尚書怕一個御史大夫?」柳安有些不可置信,若說是怕御史大夫彈劾他也就算了,鄭干瑜可絕不會彈劾自己的親女婿的。
王澤嘆聲氣,「柳相您是不知道,次次見面岳丈都要訓說一番才行。」
「你又沒什麼錯,有何可訓說的?」
「我還沒錯?」聽到這話,王澤像是尋到了知音,「也就柳相心善,覺得我沒做過什麼錯事!」
「柳相您也知道我岳丈是個直性子,又什麼都敢說。岳丈便覺得我總是躲避的形式是不對的,若是有人同我意見不一,我就必須站上去表明自己為何秉持這個態度,決不能後退。若是陛下有不適的決策,作為臣子,我也必須站上去告訴陛下,不應如此。哎呦呦,柳相您說說,岳丈是御史大夫,還是陛下的輔政大臣,陛下自然是要給積分薄面。您瞧瞧我這臉能有什麼薄面?說是個禮部尚書,卻是六部中最不上進的那個,文官講不過,武將打不過。哎,岳丈是次次見我,次次要訓斥。」王澤說完重重嘆了聲氣。
柳安笑著搖頭,「御史大夫對你期望甚高啊。」
從始至終柳安都覺得王澤是六部中最適合為官的,亦或是說,六部氣的其他尚書都可唄替代,唯有王澤不可。他為人圓滑,知道在什麼時候說什麼話,時常在朝堂上幫一把那些嘴笨差點惹怒聖威之人。
在朝為官的自然沒有廢物,然人與人的能力需要互補。
「放心,有我跟著去,御史大夫今日不會訓誡你。」柳安道。
王澤滿頭大汗,也不知是這天氣熱的,還是嚇的。
馬車停在府門前,王澤一下去,裡面的柳安便聽到了有人喊『姑爺來啦!』
都以為裡面的人是鄭芮的時候,柳安下去了。所有人幾乎是在一瞬間收回了眼神,趕快低下頭去行禮。
王澤本覺得不同通傳,直接進去就好,可柳安卻說,還是通傳的好。
侍從匆匆進去,王澤有些不可思議看著丞相,怎麼今日如此懂尊卑了?
裡面的人說讓進了,柳安這才款步向前。
換了往常,御史大夫的府上一定是鳥語花香之景,如今,能看見的花都蔫兒著,想來能有水澆上去也是不錯的。
柳安尚未到門前,便見滿頭白發的鄭干瑜從房中出來。他似乎從來沒有變老一樣,還是一樣硬挺的身子,細細長長,走起路來還能帶起風。
「御史大夫。」柳安拱手一拜。
鄭干瑜見此有些意外,趕忙上前扶住,「柳相這是做什麼,該是老朽給丞相行禮。」
柳安同樣拖著鄭干瑜的雙手,「御史大夫嚴重了,自然是晚輩有禮在先。」
鄭干瑜表面上同柳安客氣著,心中卻嘀咕著,柳安可不是一個懂得禮儀尊卑的人,朝中那些比自己年歲還大的言官,哪個不是被他說的找不到東南西北,一輩子的臉面都折損在了這年輕的丞相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