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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9:59 作者: 居度
「兒臣以為太子所言並不恰當。」三皇子忽然開口道:「操勞無用那便是無功,無功又何念其操勞?敗軍之將,必責罰之,如此往後的將領才不敢再犯。」
三皇子激烈的樣子之擊太子,而對方卻一個眼神都沒給他。
氣氛活躍了起來,皇上打心眼兒里高興。方才的兩種說辭,其實三皇子最像他,往常的敗軍之將,能逃一死便是好的。只有這樣,他們在戰場上才會為了自己的性命拼命廝殺。
他又指了指七皇子, 「老七來說說。」
「兒臣的想法同太子相似,方才三皇兄說的不無道理,只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恐怕太強人所難,容易……」七皇子瞧瞧抬眼看了下皇上,他自然是清楚自己父皇的治國之策的,這話若是說出來豈不是讓父皇不痛快。
「但說無妨。」皇上道。
七皇子接著說:「容易失了臣心。倘若將領真的在戰場拼盡全力卻還是慘敗,若念及一家老小,或可回長安,但若是自私些,想要苟活,未免不會叛變。」
皇上的手輕叩著案,「臻兒可還要再補上兩句?」
趙臻正欲開口,只聽三皇子又道:「所謂忠臣良將都是篩選出來的,若是真的叛變了只能說明他本就有此心思。況且,若是連妻兒都能拋棄的人,留著又有何用。」
「兒臣不同意三皇兄的話。」趙臻聲音輕柔,他低頭深思的樣子,像極了他的母親。皇上看著看著便愣了神,這孩子還是有些他母親的聰慧在的。
「無論是對臣子還是百姓,都要將其看做活生生的人。只有將限度放開,言官才敢上諫,也只有給足將領權利和後路,戰場廝殺才能無後患。若是一有錯就要趕盡殺絕,豈非是個臣子都必須戰戰兢兢?他們連自己都憂心不過來,何來心思擔心大雍的天下?」
這些話從皇上的耳中過去,他已經許多年沒聽人這樣說過了。他自己就是個固執己見的君王,唯一的好處就是能聽臣子的建議。不過他雖然頑固,耐不住朝中有幾個硬的。有人不怕死的提意見,他也就是當時惱怒,事後還是會思考是否要採用。
只是聽老三這意思,他若是成了君主恐怕比自己還要嚴苛。但那時候朝中還會有願意以死諫言的大臣嗎?這都是令人猜想不到的。
「各有各的道理,天色不早了,都回吧。」皇上道。
三人同時起身,拱手拜別。
三人剛要走到門前,皇上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臻兒,你留下。」
三人愣在了原地,三皇子和七皇子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向趙臻。
……
盧以清半夜被雷聲吵醒,她想要轉身接著睡,卻越來越清醒。
她想到了今日見到將軍夫人的事,想到了在深宮中的太子。
雷聲再度響起,她眉頭微蹙,太子小時候聽見打雷聲會不會害怕?她對太子又好奇又心疼,雖說從未見過,但那孩子身上留著姐姐的血,是她唯一稱得上血脈至親的人。
盧以清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坐了起來,她見柳安睡得正香,便從他身上過去。
赤著腳來到了案前。
柳安很少在臥房寫什麼東西,案上的筆墨紙硯都像是新的。
她輕輕研墨,時不時往裡看去,怕發出的聲音吵醒了柳安,白淨的宣紙上落下娟秀的字跡。
第65章 六五章
她倒也不是在寫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只是隨手拿了本冊子便開始抄寫。至於寫下的都是什麼內容,她也不大清楚,除了注重娟秀的字跡外, 什麼都沒有過腦子。
一直到寫了一整頁,才覺得這東西似乎是佛經。
門窗阻擋著外面的冷風,盧以清聽著外面狂風吼叫,心中無比踏實。房中靜好, 就連
……
鄭淮之的汗水落在女子的頸肩,紗帳不斷盪起,貪婪的人第一次有了不一樣的快感。他禁慾多年, 原來能發泄情感最好的方法,是這般。
不清醒的人只知道索求, 絲毫不顧淚流滿面的人。
偶爾一陣陣叫聲從房中傳出,也敵不過外面的滂沱大雨。
歡愉的氛圍打破了雨夜的安靜,親密的不能再親密的兩人緊緊貼在一起。
許久後, □□從心中泄出。鄭淮之終於有些累了。
他轉身躺在蓮兒身側,一翻身背對著她睡了過去。
蓮兒死死咬著嘴唇,生怕哭聲吵醒了身旁的人。
……
盧以清是從赤著的腳開始冷的, 而後涼意侵襲了整個身子, 她放下筆時人還清醒著, 便想著穿厚些再來接著寫。
抄書於她而言確實是一件很好的靜心方式。尤其還莫名拿到了佛經,像是冥冥中註定一樣。
剛走過屏風,便看見床榻的帘子動了動, 心想著,不會是柳安醒了吧?
小步走過去, 小心打開帘子,裡面的人還在熟睡。
盧以清微微俯身給他蓋好被子, 或許是感受到了床榻上的暖意,她竟有些倦意。
打了一個哈欠後,她索性直接上了榻。
涼意將柳安從沉睡中扯出,他眉頭蹙起,但並未睜眼,手到處動了動,像是在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