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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9:59 作者: 居度
「王尚書恐怕是又要讓我去喝酒。」柳安道。
前朝唯一一個真心想和柳安做朋友的也就是王尚書了。這老小子什麼都好,唯一就是喜歡讓他喝酒。關鍵是這老小子不喝!每次都騙著柳安自己喝。平日裡也就算了,現在阿竹回來了,也不知她能否聞得酒氣。
若是她受不了,別說地下了,就連房門恐怕都進不得!
王尚書以前也很能喝,只不過有次醉意熏天,被自家夫人甩了月余臉色,此後便不如之前敢喝了。
月余,柳安想了想若是自己也被阿竹厭棄……
他忽覺周遭氣冷,還是不想的好。
「現在是要回府上?」王津問。
平時大朝會結束,柳安或許會去政事堂處理公務。畢竟是夫人回來的第二日,丞相或許是要回去的。
柳安點點頭,卻又道:「等下。」
一瞬間,他腦海中閃過方才王將軍的目光。心中一陣的複雜的情緒,本想說算了,手在落下的瞬間碰到了腰間的玉。
只不過碰了一下,手便紅了一塊,到底是多年不舞刀弄劍了。柳安將璋握在手中,其上的紋路像是在他的心坎上一樣。
方才他還在想,若是王將軍知道自己娶了盧相唯一的血脈,想來是要氣死的。
那一年,盧氏一族滅門,皇后自盡。陛下非要將幼小的太子從儲君上換下來,王將軍以命相爭才保住了尚在襁褓中的太子。如今王將軍也年邁了。
王津杵在那裡像個柱子一樣,讓柳安很難不注意到。
「我去政事堂,你先去街上買些新奇的玩意兒。」柳安道。
關於今日朝堂的事,肯定又有人想要知道自己站在哪裡。
柳安並不想讓太子登基,大雍的氣數已經要盡了,倒不如討個清閒的官爵好好過了這一輩子。盧家的事太複雜了,複雜到他不敢讓盧以清知道半分,卷進絲毫。
王津心裡清楚這定然是給夫人買的,但夫人又不是個小孩子了。
見柳安已經轉身離開,王津也不再多想,匆匆往街上去了。
……
一直到正午盧以清都把自己悶在房間裡不出來。
周禾來回走動,不知道問了秀芝多少遍,「夫人生氣了要如何哄著?」
平日裡秀芝都是順著她的性子,就算是夫人說要爬樹,秀芝也是嘴上攔著,最後抬頭看著夫人在樹上摘果子。
「也不知丞相是如何想的。」周禾不清楚這全部的事情,但是哪有將自家夫人困在府上不讓出門的。
秀芝嘆聲氣,人多眼雜,還是不出去的好。
「念念,你去問問夫人要不要用膳。」秀芝道。
念念點頭,剛走到門口,門便從裡面開了。
「夫人。」念念輕聲喚了一聲。
盧以清的小臉已經不再拉聳著,於她而言,長安是個不安全的地方,柳安不讓她出去也是應該的。
「我想吃果子。」盧以清道。
「啊?」念念回頭看了一眼秀芝,他們來的著急並沒有從永州帶來竹籽。
秀芝和周禾走了過來,未等秀芝開口,周禾便道:「夫人是想屬下帶您去取來,還是屬下給您取來?」
「你這人怎麼能讓夫人自己跑一趟。」
「我和你一起!」
盧以清和念念的話幾乎是同時說的。
「夫人?」念念看向正笑著的盧以清。
「念念和秀芝可要同去?」盧以清問。
秀芝道:「自然是要陪著夫人的。」
盧以清提起裙擺,「走吧。」
周禾小跑兩步跟在她一側,夫人個頭不算高,沒想到走起路來還挺快的。雖說是小跑著,卻絲毫不失形態。到底是秀芝這樣細心的人教出來的禮儀。
「你知道我說的果子是什麼嗎?」盧以清側過頭來問。
「屬下是不知道,但是丞相知道。」周禾道。
柳安知道?盧以清搖頭,「永州的果子多了去了。」
周禾笑了,「夫人一見便知。」
周禾帶盧以清去的是柳安的書房,站在門前盧以清便蹙起了眉頭,「周禾,你耍我。」
「哎呦夫人,屬下怎麼敢!」
「書房怎麼會有?」盧以清轉身就要往回走。
「是丞相特意放在此處的。」周禾又道。
盧以清看了看周禾,又看了看緊閉的門。心中犯起嘀咕,從前父親說,書房對一個臣子來說格外重要,所以不能輕易進別人的書房。
「夫人和丞相那是夫妻,都是自家人。何止是自家人,那是最親近的人。」周禾一想便知盧以清在想什麼。
秀芝走上前,「夫人,丞相性子捉摸不定。」
「誒!秀芝你在亂說什麼。」周禾又往盧以清身旁湊了湊,「丞相既然準備了,定是要給夫人的。現在夫人正需要的時候不給,什麼時候給?等夫人吃飽了喝足了,你再拿給夫人?」
盧以清一聽,周禾說的有理。
秀芝還想再說什麼,周禾給她使了個眼色。
但秀芝的話還是被盧以清聽進心裡了,柳安興致捉摸不定,萬一他生氣了?
「夫人儘管放心,這是丞相交代好屬下的。」周禾小聲道:「不然屬下怎麼敢。」
聽到這裡盧以清才放心了。
她打開房門走了進去,一眼便看見了桌子上的一個匣子。四四方方的也不大,打開裡面確實是竹籽。顆顆飽滿,像是在林間仔細挑選一番攢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