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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9:59 作者: 居度
冬至如大年,像左相府這種地方,今日來拜見的人必是少不了的。
崔遠沒有閒心和幼女爭執,甩袖而去。
……
程燕茹瞧著桌子上擺放好的新衣,久久未動。
對於任何一個府邸來說,冬至都無疑是熱鬧的,但奇怪的是丞相府上竟然比往常還要清淨。
就連送來的新衣似乎都沒有平日的艷麗。
「今年的新衣怎的如此樸素?」
「誰知道,還是莫要談論此事的好,給丞相聽見了吃不了兜著走。」
外面兩個與她一樣同為妾室的人私語。
程燕茹讓奴婢將新衣收起來,婢子卻道:「丞相吩咐,今日晚宴必須要穿。」
這倒是讓程燕茹有些好奇,柳安這個人平日裡見了她們瞧都不瞧一眼,今日怎麼還管起穿著來了?
「我知道了。」即便是心中有疑惑她也不會去說。
尚未等程燕茹將新衣裳收起來,便有婢女匆匆來報。
「程小妻,丞相吩咐,今日夫人回府,言行舉止須得恪守禮儀,絲毫逾矩之處,必當…必當嚴懲。」
待婢子話說完後,屋裡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夫人?
前幾日確實聽外界說,丞相有位養在外面的夫人。原來是真的!
程燕茹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婢子細碎的步子出了門,程燕茹卻久久不能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若說如今的丞相府可怕,那也不過是柳安這人陰晴不定。但柳安時常不在府上,見到他的次數就更別提了。可夫人不一樣,這府上的規矩都是夫人立的,也不知這位夫人……
她忽然又想到了府上的那幾個刺頭,畢竟是人多的地方。總有些喜歡拉幫結派的人,連個寵愛都爭不得,也不知道再熱鬧些什麼。但這些人沒有一個是程燕茹敢招惹的,就說隔壁的劉小妻,活生生打死了自己的婢子。只是這件事並沒有傳到丞相耳中,否則。哎,這事兒誰都說不準的。
「怕甚!不過是府上又多了一個擺設。」
「姐姐,這可是說不得的。」
「這裡的話又傳不到丞相耳中。」
即便是不出門,外面的動向還是能傳到程燕茹耳中。看來夫人來了之後也不一定好過。
但……夫人畢竟是夫人。
「程小妻,丞相讓小妻去偏房一趟。」婢子一進門就說道。
「知道了。」
程燕茹打算起身就走,一直侍奉的婢子馬上道:「小妻還是換上衣服的好,今日冬至。」
冬至,易新服。她微微點頭。
等到收拾妥當出了門,才看見原來府上有這樣多的女子。每一個看去,都是極為出挑的。程燕茹小心翼翼跟在人群中。
「你是程小妻吧?」一旁有女子問她。
程燕茹抬眼看去,這女子各位秀麗,如出水芙蓉一般。但她卻不記得對方是誰,確實有些不好意思。
女子臉上掛著微笑,「我是鄭小妻,我記得你,你是最後一個進來的,已經許久沒人來了。」
許久?這不才是幾月。看來這丞相府進來這麼多女子,是有緣故的。
大眼看去,今每個小妾的穿著都是格外樸素。
剛一進門程燕茹便看見了那身放在正中央的新衣,大致掃過一眼就能看出其上的針線有多細緻。
不多時,柳安就到了。
忽然一進門,柳安也有些意外,怎麼這府上養了這麼多能花錢的閒人。
他甚至沒有低頭看向任何一張面孔,「今日夫人回府,日後都規矩點自己的言行。若是有任何惹得夫人不快的地方,讓腦袋自己滾著來見我。」
冷聲說完後,柳安看了一眼旁邊的衣服。
「誰放在這裡的?」
一位年歲大些的老媼急忙過來,「丞相,奴想來此處或是夫人的歇腳之地。」
「想來?」柳安接下她這句話,輕笑,「我看你不妨想想從這裡出去能去哪裡。」
「周禾。」柳安大喊一聲,一個骨瘦如柴的男子從外面匆匆跑進來。
「放在寢房。」柳安吩咐道。
周禾一臉笑意從桌子上端起衣服。
這聲吩咐讓所有人不免震驚,柳安口中的寢房不是別處,正是他自己的寢房。不過細想也是,夫人總歸是和她們這些小妾不同的。
方才還不將夫人放在心上的一些人,也有些憂慮自己往後的日子。
整頓後院這種事,正妻一句話,便能決定一切。況且她們沒有柳安的任何寵愛。
柳安大步走出這裡,周禾手上的衣衫上忽然落上了一片雪。
「丞相,下雪了。」周禾道。
柳安停住腳步,果真看見天上飄著零星的雪花。不禁勾起嘴角。
「夫人走到哪裡了?」柳安問。
「想來到了也都是夜裡了。」周禾回。
柳安眉頭微蹙,「今夜亮起府上所以的燈。」
「是。」
周禾邊跟在柳安身旁,邊笑著說:「丞相如此細心,想來夫人定能早些適應長安的生活。」
柳安冷不丁回頭看了他一眼,「我看你是沒有餵夠那些馬!」
「屬下不敢。」周禾嘴碎,人又賤嗖嗖的,只好在腦子靈活。
「夫人來了,你不要同她走的太近。」柳安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