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2023-10-09 16:39:59 作者: 居度
盧以清默默點頭,也不知道柳安現在官居何職,「那府上的規矩會多嗎?」
雖然她年幼時從未被府上的規矩束縛,但也知道很多家裡的人都會被規矩束縛。就像母親,日日都要去問安,還有那些侍從,一旦犯錯就會被責罰。
「夫人多慮了。」秀芝笑著說:「夫人您是正妻,府上的規矩應當是您定的。」
對,柳安說過,她是正妻。
盧以清想了想,這話應該是能說的,「從前母親便是正妻,父親說日後我定是正妻。」
秀芝點頭,「夫人已經是大人了,日後到了府上也莫要像個孩子一般了。」
「記得了。」盧以清回。秀芝說的話和柳安還是不同的,比起大人,柳安似乎更喜歡自己像個孩子一樣。
既然該說的都已經說了,秀芝同念念就沒有多留。
待房門關上後盧以清回到榻上,像個孩子一樣將鞋踢得老遠,看了看又覺得不對,又起身過去撿了過來,重新擺放好。
她悄悄取出藏著的書卷,其上的每個字都透著家國大義。忽然要回長安,怎麼能不心慌,當初可是差點逃不出來。
若不是心系之人仍在長安,她這輩子都不想回那個地方了。
躺在榻上,盧以清想了很多,或許柳安真的覺得自己很乖才會有了這樣的打算。
隨即她起身寫了一封書信,又讓人速速送往長安。
……
長安不似永州清冷,太陽尚未升起時外面便已經有了行人。
而大道之上的多是前往一個方向。
『吱呀』一聲,隨著宮門的打開,所有官員頭頂的帽子都好像晃了晃。
說每日上朝如上刑那是絲毫不差的。
就說今日,大殿之上的兩個人已經足足跪了半個時辰。
左邊那個瑟瑟發抖的年輕男子是個提不上名字的人物,但他旁邊的人卻是右相裴千承。
大殿上沒人敢說一句話,生怕稍有不慎就將自己的命搭進去。
「哈哈哈哈。」從椅上傳來的笑聲在整個大殿迴響。隨後,皇上幽幽問:「愛卿的意思是裴刺史通敵嘍?」
「臣,臣不敢!」年輕男子的頭哐哐撞在地上,血跡從額前划過,最後一滴血凝在鼻尖上。
不停顫抖的身子,使得血液迅速低落在地上。
雖不見他現下的頭如何,但那地上的血跡,嘖,想來頭上早已血肉模糊。
皇上沉默不語,下面更是無人敢喘一個大氣。
當今皇上向來疑心邊遠地區的掌權者,從陛下登基到如今二十幾年,硬是將戍邊將領和刺史換了個遍。其中沒一個是好下場。
而這一次幽州刺史裴千淵更是被按上了通敵的罪名。
除了心疼親弟弟的裴相,誰還敢站出來?
上一個幽州刺史也是被扣上了通敵的罪名,慘烈到全家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裴刺史怎麼可能留住這一顆腦袋!
冕旒相撞的清脆聲這時候惹得人心更亂,龍椅上的人身子稍前傾,右手撫著下巴,若有所思道:「依朕看……」
「陛下。」聲音從最前方傳來,大殿上看起來最為年輕的男子打斷了準備裁決的皇上。
見柳安站了出來,所有人更是吸了一口冷氣,尤其是下面的裴相。
要論起柳安,那才是真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當朝有三相,尚書省長官,裴右相,中書門下長官,崔左相。而三省議事在政事堂,當權者正是政事堂丞相,柳安。
不過他可沒什麼好名聲,素來以玩弄權貴為喜好,自從他做了丞相,大雍朝的氣數就像盡了一般。
面對疑心重的皇上,他這個丞相竟然還做了十年,要不說是個狠人!畢竟從十六歲就爬上了萬人敬仰的位置。
都在思量著這位丞相能說什麼話,似乎他一句話就能決定裴刺史的生死一般。但有些人也覺得他說不定柳安會順道帶走裴相的命。
「愛卿想說什麼?」皇上也來了興致,一手搭在龍椅上,倒不是因為柳安敢站出來,而是他向來對邊遠之地的事不在乎。
就在眾人等著柳安開口的時候,他忽然沉默了。
只見他雙目落在裴相身上,嘴角帶了幾分戲謔。
「愛卿?愛卿?」皇上又喚了兩聲,他似乎並沒有聽見。
一旁的太監趕忙小跑到柳安身側,「丞相,陛下喚你。」
「啊?哦!」柳安像是忽然回過神,
皇上略有些不耐煩的神色映入柳安眼中,但他卻還是不在意。
大略掃過堂下自顧不暇的人們,神色有些鄙夷。
等他再次拱手,堂下之人都覺得,完了!他這樣子是要連裴相的命一起帶走了?
第2章
「回稟陛下,臣以為,幽州如今動盪不安,不宜在此時追究裴刺史的責任。況憑這小廝一己之詞便定下罪責,恐怕有所不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為之一振。
上一個這樣做的人今日午時即將被斬。
柳安是不怕死,只是向來喜歡戲弄朝臣的人,竟然能為旁人說話?
別說臣子了,就連皇上也頗為意外。
「哈哈哈哈,連愛卿都能站出來說話,想來裴刺史定有過人之處。」
雖然這話並不是他想聽見的,但因為這點小事駁了柳安的面子,不值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