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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7:41 作者: 花木柔
    可看著她垂下眼眸,縮回手去,岩朗不知怎麼的,心裡某個地方,又莫名有些……內疚。

    他並不是生氣或者厭惡,只是從未有過那樣陌生的感覺,這讓他下意識的武裝起自己,第一反應就是戒備的拒絕。

    他抿著嘴唇沉默了片刻,視線在她規規矩矩收在身前的雙手上停留了好一會兒,才道:「我是狼妖。」

    「所以?」

    「一匹公狼只能有一匹母狼。」

    伊荼娜歪了歪頭,並沒有生氣:「這麼說,你有妻子?」

    「沒有。」

    他的族群之中,除了他以外,沒有人化形成功。而因為修煉,狼族冬末的發情期似乎並不能影響到他,由於他實力最強,所以統帥狼群,但狼群中只有狼王可以繁衍,他對此毫無興趣,便將這項義務交給了自己的弟弟。

    可是岩朗骨子裡依然遵循著狼族的傳統——

    一夫一妻制。

    且在狼群中,往往母狼首領的地位比公狼首領更高一些。

    他平淡而堅定道:「我只會跟我選擇的人在一起,一旦做出決定,就不會再有更改。所以我不能以這種方式報恩。」

    「那……」伊荼娜想了想,知道不同族群都有自己的習俗,一些旁人覺得很莫名其妙的堅持,對另一些人來說,可能重要到需要用性命來捍衛,因此也不強求,「也許我可以當你的養女?」

    在上個世界裡,家中沒有男性的女子往往難以獨自生活,撐起一個家庭,而在這個世界裡,情況似乎也差不多。

    想讓姜玉鳴安心,伊荼娜認為身邊有個男性是必要的選擇——這是這個世界的情形所決定的,暫時無法以她的意志為轉移。

    根據伊荼娜之前在人類中混跡的經驗,這其中最強有力的關係就是婚姻,可若是婚姻不行,那麼父女關係——即便是收養的也可以。

    可岩朗的外表看上去也不過二十六七歲,雖然成熟英俊,但和伊荼娜站在一起,說是父女,未免有些太過勉強。

    伊荼娜自己否定了「父女」,又道:「那麼……兄妹?」

    兄妹關係並沒有那麼可靠,但……也聊勝於無。

    這一次,岩朗慢慢的點頭:「可。」

    「那這個給你。」伊荼娜頓時笑了起來,她說著,將發間的曇花髮簪摘了下來,「這個能掩藏妖氣。那人是修行中人,修為高深,要是發現了你的妖氣,我們都糟糕了。」

    不過,狼妖的頭髮是藍灰色的短髮,沒有能插入髮簪的地方,她動作一頓,岩朗就默默的將頭髮變化長長。

    他狼身時,毛髮其實很長,但化作人形,卻反而習慣短髮,覺得清爽。

    在塞外時無人管他頭髮是長是短,畢竟草原部族的髮型更奇怪的也有,可到了中原,無論仙凡,都是一頭長髮束冠,岩朗便也會將頭髮變長,以免被視為異類——可即便他將長發束起,也總被視為異類,僅僅因為被看破妖身,就遭到了不少修仙之人的追殺,途中便乾脆恢復了短髮。

    伊荼娜不知這些過去,只是單純滿意的帶著笑意挽起了他深色的長髮。

    曇花髮簪一插入岩朗發中,精緻華美的曇花便合攏縮了回去,玉色也內斂,很快就化作一隻平平無奇、毫無裝飾的木簪,簡樸的就好像是隨手摺了一段樹枝一般。

    岩朗對這種區別待遇表示:「……」

    而失去了髮簪的掩飾,伊荼娜身上的深淵氣息毫無阻礙的蔓延了開來,岩朗愣了愣,那雙金色的眼眸一下子就鎖定在了她身上。他毫不遲疑的朝著伊荼娜的方向湊了過去,抽動起了鼻子,帶著些不可置信的神色嗅聞了起來。

    作者有話說:

    第28章

    伊荼娜伸手按住他的額頭, 把他按了回去。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她說:「我叫伊荼娜。」

    她學著姜玉鳴當初做的那樣,在空氣中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不過, 姜玉鳴的字體是光華流轉的金色,而伊荼娜的字體卻是黑色。

    誰讓她用的不是聖光,而是深淵之力?

    岩朗卻看也沒看空氣中的字跡,他皺起了眉頭, 固執的又想要湊過去。

    伊荼娜一隻手抵住了他的額頭,又把他按了回去,重複了一遍:「你的名字。」

    岩朗有些焦躁的咬了咬牙:「岩朗。岩石, 朗月。」

    伊荼娜便鬆了手, 寫道:「岩朗。」

    她說:「那你的名字應該這麼寫。」

    可她話音剛落,就被高大的狼妖猛地撲倒了。

    形體健壯的男人壓在她的身上,神色又茫然又帶著本能的熱烈,那雙一直都十分淡漠的金色眼睛, 也好像帶上了些許溫度。

    伊荼娜並不怎麼在意他的動作,狼和狗本來就喜歡撲來撲去的,地獄三頭犬也喜歡這樣和別人嬉戲打鬧, 想來狼妖和犬妖就算能變成人類外表, 內里也差不多?

    她一點也沒覺得害怕,反而抬手摸了摸他的眼角,指尖拂過他長長的睫毛,笑了笑:「我喜歡你的眼睛。」

    「嗯?」

    「金色的, 真漂亮。」

    不知為何, 這話說的讓岩朗覺得很癢, 但他又說不上來是哪裡癢, 確切的去想,沒有一個具體的地方真的需要抓撓,可又仿佛渾身上下都需要紓解。

    他俯下身去,輕輕的蹭了蹭她的身體,用鼻尖碰了碰她的鼻尖,然後用手指撩開了她耳邊的長髮,將臉埋進了她的頸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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