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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2:43 作者: 花木柔
香磷見過好幾次佐助躺在阿嬋的腿上閉目養神的樣子,她看著阿嬋溫柔地低垂著眉眼,輕柔地撫摸他的額頭和頭髮時,表情十分古怪——她想要靠近,感覺嫉妒,卻又拼命地掩飾,好像對他們在一起的樣子顯得非常不屑一顧。
但阿嬋還是看得出來,她其實對佐助非常在意。
「你以前認識她嗎?」
阿嬋有一次隨口問了一句,那時佐助躺在她的懷裡,閉著眼睛,有些含糊和困惑地低低「嗯?」了一聲,顯然是沒有任何印象。
他很信任她。
在蛇窟里的任何地方佐助都無法放心安睡,只有在阿嬋身邊的時候,他才可以放鬆成這幅模樣。
但大蛇丸不需要他擁有這種感情。
一個復仇者的心越冷,才能走的越遠。任何感情都會讓他的冷漠軟化,一旦軟化,就會放慢步伐,就會分散精力。所以就算他派佐助來這裡訓練,卻也規定了他半個月之後就必須離開。
這期間阿嬋一直都沒有去獲取佐助的生殖細胞——因為他正在急速的成長之中,幾乎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加強大。
在這種情況下,守候在小白菜的身邊,盡心盡力地讓他能夠成長得更好,才是阿嬋應該做的事情。
她為他放鬆壓力,按摩緊張的身體,精心準備營養充足的食物,和大量運動後必須補充的水分,認真仔細地為他「鬆土施肥」,悉心照料。
而在訓練了半個月後,君麻呂要帶著佐助回去了。
他們離開的前一天晚上,阿嬋主動去敲響了君麻呂的房門,給了他一封信。
「你說如果有什麼事情,就告訴你,讓你轉告給大蛇丸。」阿嬋對上他的語氣,就不如面對佐助時那麼溫柔了。她有些冷淡道,「那麼,你幫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他吧。」
她給大蛇丸寫了一封信。
君麻呂抿緊了嘴唇,接了過去。
這是他們冷戰了半個月之後的第一次見面,君麻呂比他剛來的時候蒼白消瘦了許多。他伸手接過信的時候,手腕在寬大的袍袖之間,顯得更加纖細,幾乎瘦得讓阿嬋忍不住握住了他的手腕,微微有些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你……」
君麻呂的身體原本早就應該油盡燈枯了,是阿嬋看好他的潛力還未用盡,才不惜將自己的生命力轉移了一部分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即使是對阿嬋來說,那些生命力也是非常重要的資源,君麻呂不好好珍惜也就算了,居然還如此糟踐。
她忍不住地生氣道:「你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為什麼還不好好照顧自己?」
「為什麼……?」君麻呂垂著眼瞼,輕輕地重複了一遍她的話。
見他這副模樣,阿嬋也垂下了眼眸,嘆了口氣,放柔了聲音,「你不是還要為你的大蛇丸大人出生入死嗎?」
君麻呂怔怔地又重複低喃了一遍:「大蛇丸大人……?」
可是大蛇丸大人……真的需要他嗎……
從一開始,君麻呂其實就明白,並不是大蛇丸需要他,需要到了非要他不可的地步,而只是他需要有人需要他而已罷了。
有人願意接納他,他才能夠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說到底,他只是害怕孤獨。
害怕孤身一人。
他原本以為,他可以在大蛇丸的身邊,找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的位置和存在的意義。
可是當這半個月來,阿嬋的目光從不曾在他身上停留過一秒時,他才發現,從大蛇丸大人身邊離開,他或許會失去前進的方向,對世界和人生充滿迷茫,可是從阿嬋身邊離開,他連自我都要迷失了。
大蛇丸仍然是他願意豁出性命的恩人,但他已經無法再將他看做自己的神明,無法再那樣全心全意的,將他的命令,當做自己生命的方向。
因為他的心裡,有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並不是出自孤獨和恐懼,才願意重視的人。那是一個出自他自己內心深處的欲望,所想要喜愛的人。
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情,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存在的意義,而只是為了她能夠發自內心的感到快樂。
只要她感到快樂,那麼他就算做任何事情,都是值得的。
……可是,他明白得會不會已經太晚了一點?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君麻呂突然朝前一步,靠在了阿嬋的身上。
他的額頭無力地抵在阿嬋的肩膀上,語氣顯得虛弱憔悴。
「對不起。」
他低低地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整個房間的空氣,都在瞬間變得安靜了下去。
阿嬋安靜地被他靠著,過了一會兒,才抬起手來,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髮。
她的聲音又變得輕柔和溫暖了起來:「君麻呂……我想為你生個孩子。」
君麻呂原本並沒有想過他能夠很快的得到原諒,又或者別的什麼。他原本似乎並不確定自己還能夠擁抱她,此刻突然聽到這樣的話,君麻呂的身體僵了那麼一會兒,然後重新將她緊緊地抱在了懷裡。
「好。」他的聲音低啞得厲害,「好。」
但阿嬋卻沉默了許久,才抱住了他的脖頸,將臉埋入了他的頸窩之中,低聲地繼續說道:「……但是我們一族,一生只能孕育一個孩子,而且,生命力會隨著孩子的長大,被下一代所吸收……孩子出生的時候,就是母親的生命開始衰竭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