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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2:43 作者: 花木柔
    然而就在他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時候,他才突然後知後覺地感到自己的手握著什麼。

    一個柔若無骨,溫軟細膩的東西。

    他的手微微一動,一聲低低的,屬於少女剛剛睡醒時發出的呢喃聲便隨著他的動作,在他身邊輕輕響起。

    「嗯……」

    一個纖細的身影撐起了身體,佐助才發現,原來剛剛一直有個人躺在他的身邊。並且那是個對他來說,很熟悉的身影,那輕柔聲音,他也極為熟悉。「你醒啦?」

    佐助頓了頓,聲音沙啞地確定道:「櫻井?嬋……?」

    「嗯。」那個聲音肯定了他的猜測,在昏暗中,佐助只能勉強看見一個影影綽綽的人影,「你好些了嗎?」

    聽到對方的問話,佐助才發現自己身上的那些傷口都已經被好好的包紮了。

    「隨意搬動你對你的傷口不好,只能先幫你包紮一下,要治癒的話,你還是去找一下兜比較好。」

    佐助聽出她的聲音有些疲倦——一直安撫著他的精神,對於剛剛分出了一些生命力給君麻呂的外星人來說,讓這具身體的驅動力有些不足了。因為付出了這麼多的精力,阿嬋便問道,「你休息得還好嗎?」

    聽到這句話,第一個在佐助腦海中閃現的便是那個血色的噩夢——死去的族人,父母,滿身血跡的兄長,軟弱地哭泣著的自己,然後是中忍考試之後,以為自己有所長進,可最終,在那個人面前,卻和那時候一樣不堪一擊。

    他以為自己已經變強了,可是一直被叫做吊車尾的隊友,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趕了上來。

    ——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麼?

    他努力得還不夠,完全不夠。

    背負著這樣的壓力,甚至叛離了木葉的宇智波佐助內心不可能不焦慮,然而一次又一次的敗在君麻呂手下,更讓他心浮氣躁,鬱結於心,這讓他在夢裡都無法釋懷和放鬆。

    只是剛才宇智波佐助雖然又做了那樣的噩夢,但現在想來,後來卻是平靜地陷入了休眠之中,第一次不是因為死亡和血色而驚醒,這讓他有些不習慣,卻真的稍微鬆緩下了一直緊繃的肩膀,不再維持那厚厚的,將自己和外界隔離開的無形屏障,而流露出了一絲真實的疲倦。

    阿嬋能夠看得出來,如果她放任不理,他遲早會自行崩潰的。這當然是她絕不容許發生的事情,在她的看護下,她有義務保證她的小白菜健康茁壯地成長成他最好的成熟模樣。

    因此,當佐助放開了她的手,用還在微微發顫的手撐住地面,準備站起來的時候,阿嬋伸手環住了他的肩膀,將他抱進了懷裡。

    宇智波佐助也許是太沒有力氣了,他甚至沒有反抗,又或者那反抗微弱得連阿嬋都推不開。

    他被阿嬋輕柔地帶入懷中,額頭靜靜地抵在她的肩窩,低而無力地說:「你做什麼……」

    阿嬋的聲音也跟著低了下去,她低低的聲音在一片昏暗中,顯得格外溫柔和讓人心安,「抱你。」

    也許是因為黑暗太容易蠱惑人心,它完美地隱藏住了人的表情,就能讓他們掩耳盜鈴般的覺得,自己所有的軟弱都被好好地掩蓋住了,所以反而更容易放縱自己身體的動作。

    「……你是白痴嗎……」

    宇智波佐助沉默了許久,然後這樣說著,他遲緩地動了動手,抱住了她的腰肢。

    他將她摟入懷中,那力道並不大,所以顯得非常溫柔,阿嬋溫順的自己依偎了過去,抱緊了他。

    在黑暗中,他們就這樣擁抱著,仿佛在相互安慰和支撐著對方。

    阿嬋的一隻手溫柔地撫摸著佐助的頭髮,而他將臉埋在她的頸窩,「我太弱了……」他悶悶地低喃著,第一次向人傾訴道:「我太弱了……」

    「不是的。」阿嬋用她所能用到的最輕柔的聲音說道,「你只是太著急了。」

    在黑暗中她捧起他的臉,湊上去親吻他的眼睛,寵愛地說道:「你太著急啦,笨蛋。」

    ☆、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阿嬋親完之後,佐助並沒有什麼反應,但這種沉默的順從,也許已經是他最脆弱的模樣了。他們在黑暗中靜靜的又抱了一會兒,阿嬋才扶著終於恢復了點力氣的宇智波佐助去找了兜。

    但從那黑暗的環境中一出來,宇智波佐助就仿佛下意識般地,立刻又撐起了他的防護,在阿嬋身邊變得非常沉默,甚至都不去看她,顯得冷漠非常。

    但對阿嬋來說,小白菜一直都是她的小白菜,所以倒是非常自然。她將佐助交給了兜,這才轉身去找君麻呂。

    君麻呂在他的房間裡,他剛剛從兜那裡回來,自從他原本枯竭的生命被阿嬋拉回來之後,每天晚上都要去兜那裡做一次檢查,如果不是因為要訓練宇智波佐助,他可能都無法得到自由行動的資格,而會被關在研究室里。

    但君麻呂可不會感謝宇智波佐助。

    阿嬋站在他房門外輕輕地敲了敲門,沒等多久,君麻呂就打開了門,但他站在門後,一點也沒有要放她進去的意思。

    「什麼事?」他冷淡地看著她。

    阿嬋放下了手,平靜的回答道,「你為什麼要對宇智波佐助那樣?那不是訓練。」

    但她忘了現在她不是康斯特族那個身經百戰的戰士,而只是一個,一直被保護得很好的普通少女,因此,她的發問就顯得格外的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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