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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0:49 作者: 達不溜歪
    雖然在去的時候也同樣因為季隸銘不讓他叫葉拙感到生氣,但在冰上狠狠摔了一跤之後,路言意的心情更是糟透了。

    他雙手插兜,在濕滑的路上艱難行走。

    一塊埋在雪裡的大石猛地絆了他一下。

    路言意差點又跪在地上,看著前面悶頭走路的季隸銘更是惱火。

    對著那個冷漠的背影,路言意大聲說:「季隸銘,你那手電筒就不能往我這裡照一下嗎?!我要是今天摔到哪裡了,你看你怎麼和葉拙交代!」

    如果不是季隸銘攔著他,現在肯定是葉拙帶著他一起回去。

    有葉拙在,肯定不會讓他一個人在那麼冷的夜裡一個人鑿洞。

    有葉拙在,那他也不會在冰上摔跤。

    冰面又硬又粗糙,路言意的膝蓋現在還疼得不行。

    聽到路言意帶著威脅意味的話,季隸銘才轉過身。

    強烈的光線照在路言意臉上,狼狽和憤怒一覽無餘。

    路言意用手擋住刺眼的手電光,「你幹嘛!」

    「不好意思,你走快點。」季隸銘語氣比湖面的冰還硬。

    這一晚,他簡直就是在陪路言意胡鬧。

    這麼冷的天,一意孤行要在晚上去冰釣。

    還好他態度足夠堅硬,讓路言意放棄叫葉拙一起。

    葉拙白天和他跑前跑後都夠累的,要是晚上再一起,想必也是幫路言意把髒活累活都做了。

    虧得葉拙還這麼擔心路言意……

    想到這裡,季隸銘更不想等路言意。

    加快腳步,向著落腳的農家樂方向而去。

    -

    院子裡的幾盞燈都滅了,葉拙房間的燈還亮著。

    路言意的房間在葉拙房間對面,中間隔了個院子。

    看到葉拙的燈還亮著,他下意識就要過去,但都已經去了一半,又轉身回去了。

    路言意現在太狼狽了,褲子上還有大片和泥混在一起的雪水,臉也凍得通紅……

    現在太醜了。

    還是明天再和葉拙說吧。

    反正傷口一時半會還好不了。

    路言意回了房間。

    季隸銘在院內躊躇著。

    葉拙知道他和路言意兩個人出去,可能會覺得不痛快吧?

    但現在已經很晚了。

    和葉拙解釋點什麼呢?

    說是他攔住路言意,所以沒有帶著葉拙一起嗎?

    那可能還不如不解釋……

    猶豫再三,季隸銘還是決定不去打擾葉拙。

    白天就笑呵呵的房主大嬸從屋內出來,叫住了季隸銘。

    剛才回來的那兩個年輕人,她選了面善且更穩重的季隸銘。

    大嬸壓低聲音,「小伙子,你來。」

    季隸銘禮貌地問:「有什麼事嗎?」

    「那個房間裡的小伙子可能需要你的幫助。」大嬸指了指葉拙的房間,「他剛才問我家裡有沒有男士內.褲賣……但我家那口子在外面打工,家裡有也都是舊的,沒法借給他。」

    內……褲?

    聽見這個詞,季隸銘愣了愣。

    再聯繫起葉拙打給他的那通電話……

    估計也是走投無路,才會打給他的吧。

    -

    屋外面的雪不知何時開始變大。

    葉拙看著窗欞上的積雪從稀薄一層越來越厚。

    這是他在S市從沒見過的大雪……

    可是他卻只能守在暖氣片旁邊,等自己兩條內褲快點烤乾……

    「叩叩叩」

    「那個……葉拙,你在嗎?」季隸銘問。

    房間裡傳出葉拙有些慌亂的聲音。

    葉拙:「我、我已經躺下了,怎麼了?」

    季隸銘當然知道葉拙為什麼慌張,也知道葉拙很可能實在撒謊,但他也不能直接戳破,而是壓低聲音,和葉拙說:「剛才大嬸和我說,你在找東西……我在村里看了看,外面沒有一家店開著,新的是買不到了,但是我行李箱裡有一條已經拆封的新的……要不然……」

    葉拙的臉噌的一下紅透了。

    季隸銘清清嗓,「可能大小也不太合適,但你先穿著應急吧,不然你現在這樣光、光著,也不太好。」

    葉拙多想向他證明自己不是光著,而是用浴巾圍著下半身。

    「你要不然開個門縫,我把東西給你……不然我放在哪裡呢?」

    季隸銘束手無策,「總不能掛在門把手上吧……」

    在屋內的葉拙同樣尷尬著。

    「你等一下。」

    幾分鐘過去,葉拙打開門,露出穿著白色毛衣的上半身。

    他側著眼,不敢和季隸銘對視,一張臉比發燒了還紅。

    屋外的寒風傾斜著吹了進來,空氣中飛舞的雪花順著縫隙一同灌進屋內。

    葉拙凍得打了個哆嗦,低著眼看向季隸銘的肩部以下。

    季隸銘手緊攥著,死死藏住的東西露出一個角。

    葉拙的耳朵都快著火了,捏著把手,恨不得鑽進地縫。

    他沒看見季隸銘的臉同樣紅成一片。

    季隸銘把東西遞給葉拙,「那我走了。」他一秒鐘都沒有停留。

    葉拙「咚」一聲把門關上,手裡柔軟的布料在他手裡像是剛出鍋的山芋,拿著燙手得很。

    天啊,為什麼會這樣……

    -

    第二天見面,季隸銘和葉拙都默契地低下頭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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