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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6:30:49 作者: 達不溜歪
    葉拙是無力去管季隸銘了,只能轉頭和他說:「我先帶老師回去,等下再下樓收拾這裡,你要是喝得不舒服,就也快點回去吧。」

    季隸銘對著他輕輕點頭。

    -

    季隸銘的過去有個大大的污點。

    他在酒後,侵犯了他的朋友。

    季隸銘記得自己偷吻葉拙時的悸動,完全超過他心裡的忐忑。

    葉拙的嘴唇是那麼柔軟,比他這輩子接觸過的所有東西都要軟。

    但葉拙要是醒來,絕對會無比厭惡這樣卑鄙偷吻的他。

    但葉拙沒有醒來。

    季隸銘得到的是另一種懲罰。

    他想,也許在他放縱自己偷吻葉拙的時候,一切就埋下伏筆。

    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事到如今,當初的惡果還在作祟。

    他既不夠乾淨,也不夠光明。

    借著友情的名頭,才讓葉拙暫住在他身邊……

    這樣還能維繫多久?

    直到葉拙離開,去到世界尋找自由,他都要以朋友身份,帶著不可言說的罪孽,把自己心裡的真正想法隱藏下去嗎?

    季隸銘站在院內,沉默地把剩下兩瓶紅酒全部喝下。

    烈酒灼心,季隸銘抬頭看向二樓臥室的床。

    一個清瘦的身影出現在窗邊,是葉拙。

    而後,葉拙身後又有另外一個身影緊隨其後,伸手攬住葉拙的腰。

    -

    歷文的手突然搭上來,葉拙下意識地推了推,而後才說:「靠得太近了老師。」

    歷文哼哼了兩聲,不情願地鬆開葉拙。

    葉拙把他按在床上坐著,「我要下樓去了,你在這裡躺著也行,或者做別的也行。」

    歷文卻攥住他的手,「等等,現在就只有你和我,我有話和你單獨說……」

    從上課見面開始,歷文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這對有話就說的歷文而言,反常到了極點,葉拙也早就留意到這點。

    他坐在歷文身邊,「你到底要和我說什麼呢?」

    歷文深呼吸,眼神在葉拙臉上逡巡,「你現在……對路言意是什麼想法?」

    「什麼想法?」像是反問歷文,也想在自問。

    完美的路言意為他擋下硫酸,變得不完美。

    葉拙有什麼想法……?

    歷文身體前傾,眼神關切地說:「有什麼心事不要藏著,可以和我說,知道嗎?我不會罵你,也不會嫌你麻煩,有事情說出來,我們一起面對。」

    是面對,不是解決。

    面對比解決更溫和,因為解決是結果,而面對是站在身邊,用堅定理解的態度說明:有人陪伴著你。

    葉拙的頭髮被一隻手溫柔的撫摸。

    很多年前,那個在雨中被父親教導認清你地位的孩子,沒等到的安撫,在十幾年後得到了。

    -

    季隸銘上樓的時候,他心裡的人正伏在歷文肩上。

    對視的瞬間,季隸銘看見葉拙通紅的眼眶。

    見到季隸銘後,葉拙側過臉,想要把狼狽的樣子藏起來。

    這是季隸銘第一次看見葉拙臉上出現這種神情。

    過去的葉拙淡漠,像是沒有表情。

    後來的葉拙會笑會疑惑,但也沒有像這樣……哭得像個孩子一樣委屈。

    但葉拙還是忍著聲音,沉默地流淚。

    葉拙站起身來,倉促抹了把臉上,「我……下去收拾東西。」

    但在經過季隸銘身邊的時候,被牽住了手。

    季隸銘身上瀰漫著酒的氣味,葉拙第一反應就是季隸銘剛才自己又喝了很多。

    季隸銘也的確很醉了,即便他還能自然走路,表情也看不出任何問題,但他在看到葉拙在別人肩上默默流淚的時候,酒精促使他走向葉拙,然後緊緊拉住葉拙的手。

    葉拙低頭看了看和季隸銘握住的手,「你……?」

    「別哭了。」

    季隸銘的手撫上葉拙的側臉,溫熱的感覺讓葉拙眉心一跳。

    季隸銘用手指輕輕拭去葉拙臉側未乾的淚痕。

    「如果你要哭的話,到我這裡來。」

    第51章

    季隸銘是在灼眼的陽光中醒來。

    已經不是季隸銘熟悉的清早陽光, 現在的太陽高高升起,熱烈的光線穿過窗戶,大張旗鼓地叫醒頭疼欲裂的季隸銘。

    季隸銘從兩米寬的大床上坐起, 身體全部的感覺都集中在頭上。

    疼, 脹, 暈。

    季隸銘單手扶住額頭, 下意識掃視自己的房間……

    房間裡除了他,沒有第二個人。

    他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衣服, 一夜過去, 也保持著倒在被子上的姿勢, 看來是毫無知覺地睡去了。

    可是……他記得自己晚上和歷文喝了很多酒,又獨自在院裡喝了很多酒。

    最後尚有一絲意識的記憶停留在,他仰頭看到歷文房間窗戶上,葉拙被歷文從身後摟住……

    再然後……

    他不記得。

    他是怎樣回到臥室, 又是怎樣睡在床上,這中間發生了什麼,季隸銘絲毫沒有印象。

    他嘴唇有些麻麻的感覺,可也被宿醉後的頭疼蓋過。

    我做了什麼?

    吹了徹夜冷風的寒意, 還有凌亂的心緒疊加在一起, 季隸銘痛苦地皺起眉。

    季隸銘機械的洗漱,冷冰的清水洗臉也沒能讓他回憶起有關昨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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