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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10-09 15:04:00 作者: 酒未眠
傅澤語去世之後,蘇知韻就患上了抑鬱症,原本還在吃藥控制,但所有的精神寄託轟然崩塌,她的病情在江宜清突然失蹤之後一下子惡化。
蘇知韻服用了過量的安眠藥,洗胃醒來後,記憶就出現了偏差。
她的記憶里沒有患有先天性心臟病卻因為抱錯而錯過最好治療時機的傅澤語,也沒有後來才出生的傅致衍。
她只記得自己和丈夫有江宜清這一個孩子,江宜清自小就懂事聽話,有很高的藝術天賦,這些年去了M國藝術大學留學,丈夫也對她很好,家庭美滿幸福。
或許是大腦本能的趨利避害,讓她活在自己為自己打造的記憶中。
又或許,如果沒有那張親子鑑定報告,她的生活原本就該如此。
客廳是開放式的,從客廳可以直接通往庭院,江宜清看見蘇知韻正在采橙子,有幾個高掛在枝頭的橙子她采不到,在她身旁的傅陽平便替她採下來,放在了她手上的果籃里。
不知道傅陽平同她說了些什麼,蘇知韻笑罵了他幾句,又繼續伸出手採摘。
她哼著歌,穿著一身漂亮的芭蕾舞裙,脖子微微揚起,像是一隻優雅高傲的天鵝。
她好像找回了自己,找回了那個在很多年前,江宜清還小的時候,他被傅陽平抱著坐在台下,他的媽媽作為芭蕾舞首席,在台上演出時被無數人矚目時的模樣。
第47章 「哥,生日快樂」
A市的溫度一降再降,臨近年關,天氣越發冷了。
小年夜那天,傅致衍陪著江宜清一起去了超市,超市里年味很濃,處處都張燈結彩的,連貨架上都掛滿了小燈籠。
江宜清這段時間開始嗜酸,傅致衍去零食架上拿了一罐梅子糖回來後卻沒在原地找到江宜清,他不知道江宜清閒逛去了哪裡,就在周圍找了找,最後在嬰兒用品區看到了他。
貨架上的嬰兒用品琳琅滿目,江宜清駐足在一件藍色的小衣服前,神情柔軟,但他在看到傅致衍後就收回了手。
傅致衍把手上的梅子糖放進購物車裡,沒話找話地說:「這個牌子的梅子糖換了貨架,我找了好久才找到。」
他頓了頓,望向剛才江宜清看的地方,說:「哥,我們給孩子……」
江宜清打斷了傅致衍的話,他像是沒聽見,又或許是聽見了,但他只是推著購物車對傅致衍說:「走吧。」
外面下起了小雪,停車場在商超的外面,傅致衍怕江宜清冷,給他裹得嚴嚴實實的才牽著他的手過了馬路。
江宜清的臉在羽絨服毛領的襯托下白皙清瘦,脖子上是一根柔軟暖和的圍巾,在路燈的光線下,細碎的雪花紛紛揚揚的,落在他額前的碎發上,很快又消失不見。
傅致衍忽然很想吻他。
他用自己的唇碰了碰江宜清的,察覺到他沒有抗拒後便托著江宜清的後腦將他抵在車門上親。
江宜清的唇帶著涼意,傅致衍的舌尖探進去的時候裡面卻是溫溫熱熱的,他不會接吻,每一次接吻都是傅致衍在主導,這一次也不例外。
傅致衍吮咬著他的唇,又去勾纏他的舌頭,江宜清被他親得節節敗退,只能仰著脖子任由傅致衍舌尖在他口中頂|弄。
唇舌交纏,江宜清眼睛裡很快瀰漫出水汽,傅致衍鬆開他時,江宜清氣都喘不勻,唇上因為剛才的吻而變得濕紅,他的嘴微張著,隱約還能看見那一小截還沒來得及收回去的舌頭,艷紅濕潤,因為津液而帶著水光,像是雪中的一點紅梅。
傅致衍攬著江宜清的腰,與他額頭相抵,細細密密吻落在他的臉上,心裡對江宜清的喜歡多得好像都要滿溢出來。
回傅宅後雪下得更大了一些,傅致衍給他煮了紅糖薑茶暖身體。
江宜清喝完以後去洗的澡,浴室里開著暖風,他從淋浴房裡出來,踩在地墊上,從架子上拿了一根浴巾擦身上的水,剛穿上睡衣,便感覺胸口傳來一陣熟悉的心悸。
心臟緊縮發疼,鈍痛感密集,一陣又一陣,像是連接著腺體的神經,連腺體都傳來刺痛。
江宜清眼前發黑,他撐在台盆上穩住身體,另一隻手按壓在心臟的位置,企圖讓那種疼痛感減緩一些,卻根本無濟於事。
腺體和心臟的疼痛愈演愈烈,江宜清疼得思緒都快渙散了,他站不住,手上也脫了力,只能緩緩地跪坐到地上。
他在浴室的時間太久,久到傅致衍都因為擔心他而來敲門。
傅致衍打開浴室門的時候,江宜清正撐在冰冷的地磚上熬過了腺體最難以忍受的一陣疼痛。
他聽到傅致衍憂心忡忡地問他怎麼了,他想站起來,又跌坐了下去,他對傅致衍說:「地上好滑……」
他仰著頭,臉上是觸目驚心的蒼白,傅致衍無端感到心驚,他把江宜清從地上打橫抱起放到床上,仔仔細細地檢查過他身上沒有摔傷後才稍稍放下心來,從浴室拿來了吹風機。
江宜清肚子裡的孩子月份有些大了,這段時間都是傅致衍給他吹的頭髮,江宜清已經習慣了。
傅致衍站在他身旁,調好吹風機的溫度後,邊吹風邊用手打散他被水浸濕的頭髮,動作輕柔。
江宜清坐在床上,視線垂落下來,怔怔地發呆。
傅致衍有一下沒一下地和他聊天,江宜清的髮絲烏黑柔軟,手感很好,在暖風下慢慢變得乾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