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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8章 小話

2023-10-09 15:11:17 作者: 芭蕉夜喜雨
    烏氏因心裡犯酸,一句不合時宜的話脫口而出。想收回,已來不及。

    不安地朝自個婆母撇去一眼。

    見婆母沒怪罪她口無遮攔,大大鬆了一口氣。心裡竟覺得說出來後輕鬆了許多。她覺得自己也沒說錯,城裡誰不知道世子夫人被擼走過?三月的身子,誰知道是誰的。

    一想到將來霍惜要因此失了寵愛,心裡竟有些竅喜。

    當年阿爸是要把她嫁給世子的。原本被世子捧在掌心裡的人該是她才對。垂下眸子,心緒有一些混亂。

    君姨娘也有些愣神。聽了烏氏不經意脫口而出的話,她似乎抓住了什麼,擰眉沉思。

    婆媳二人各懷鬼胎,只是誰也沒把內心所想說與對方聽。

    傍晚,君姨娘讓廚房送來一大桌好菜,把黔國公從金氏那邊喚了回來。

    黔國公見她難得準備了一桌好菜,都是他愛吃的,心情愉快。哪個男人不喜歡女人溫柔小意呢?哪怕年華不再,被女人爭著要寵,心裡也有莫大的滿足。

    「怎的準備了這麼多,別浪費了。」黔國公雖說繼承了龐大的家業,但家大花銷也大,他本人並不是奢靡浪費之人。

    君姨娘一邊給他倒酒,一邊嗔怪道:「都是你愛吃的菜,你吃著開心,我心裡才高興。哪就浪費了。」

    黔國公微笑地看了她一眼,把杯中酒仰頭喝盡。

    又招呼君姨娘:「你也坐,咱們老夫老妻,不用你站著伺候。」孫子都七八歲了。早不是當年。還把丫環婆子都趕了出去,非要自己伺候。

    黔國公沒說什麼,都由著她。看著她,覺得她也不再年輕了,當年也曾是自己歡喜過,親自求來的。

    給君姨娘夾了一口菜,「我記得你也最喜歡這道菜,當年知道我愛吃,還偷偷下廚去學了好幾天。」

    君姨娘面上感動,略作嬌羞地嗔怪:「這都多久遠的事了,國公爺還記得。」

    黔國公享受著她體貼周到的照顧,微笑道:「怎不記得,你我之間的事,我都記得。」

    「國公爺……」心中被感動填滿。

    黔國公拍拍她的手,溫聲道:「這些年你辛苦了。為我生養了兩個兒子,如今都已長大成才。」

    而且他如今族譜上唯二的兩個兒子,都是出自眼前的君氏,「你的功勞我都記著。」

    君姨娘感動不己,拿著帕子抹起眼淚來。

    「有國公爺這句話,再苦再難我都不怕了。」

    見國公爺沒順著她的話往下,只好兀自說道:「這些天,妾因著娘家生意上的事,著急上火,睡都睡不踏實。忽視了國公爺,都是妾的錯。」

    黔國公果然放下酒杯,「你娘家怎麼了?生意做得不順?」

    這些年君氏一族仗著他的關係,生意做遍了滇地每一個州縣,還與鄰國鄰邦都有生意往來。這些他都有耳聞。

    他沒有多管。

    姻親故舊互相借勢,人之常情。只要對方不做出什麼違法亂紀之事,他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換一家也還是會這樣。

    君姨娘見黔國公詢問,嘆了一口氣,「早前家裡的生意有我大兄管著,我爹只做個富家翁就好,可我大兄……」

    君明璋?

    君明璋如何死的,做為滇地實質掌權人,黔國公如何會不知。

    也知對方和穆儼的恩怨。就是他知道君明璋參與擼走世子夫人一事後,他都生氣,不想認這樣的親戚。

    現在他死便死了吧。

    見黔國公沒接話,君姨娘聰明的沒有再繼續。

    只隱晦地暗示:「也不知誰在背後打壓,聯合了城中其他商家,處處打壓君氏的生意。只要有君氏鋪子的地方,就會有同樣的生意,以低價惡意竟爭,現在好些州縣的生意都關張了。」

    「竟到了這個地步?」

    不應該吧,君氏家大業大,這就,關張了?誰有這麼大的能耐?再細細思索君姨娘話里話外的話,難道是穆儼讓人做的?

    他因世子夫人被擼走一事,把氣撒在君明璋和君家頭上,派人打壓對方的生意?

    別人不一定能做到。畢竟君家有倚仗,不會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跟君氏一族較量。所以,能把君氏擠兌關張的,真是穆儼所為?

    見黔國公有所鬆動,君姨娘心中一喜。

    拿帕子按了按眼角:「之前我爹見多年基業要毀於一旦,又累又氣,差點中風。躺上床上,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遠在京城的望兒。說數年未見,想這個外孫了……」

    聽君姨娘提到在京城的穆望,黔國公心頭一軟。

    「我也有數年沒見到望兒了。母親來信說,給他找了好幾門親,他這不喜歡那不喜歡,也不知道到底是喜歡哪樣的。要天仙不成?」

    君姨娘嬌嗔道:「望兒還不是隨了你!他從小就喜歡好看的東西,連人也一樣。跟你這個父親一模一樣,當年你也是見我貌美,窮追不捨……」

    提到過去的事,黔國公也有些不好意思。那都是年少時的事了。少年人就喜歡美麗的事務,他也年少衝動過。

    看了君姨娘一眼,心頭一軟。

    「老太爺生病我都沒上門探望,實屬不該。生意場上的事,我也不懂。若是銀錢上需要,你讓人找我私庫的管事,找他支領一些銀子。」

    君姨娘一聽,心中大喜。

    「多謝國公爺。我就知道國公爺心裡頭是有我們母子,有君家的。當年我也是良家女子,要不是心悅國公爺,怎會甘心嫁給你做妾。」

    黔國公拍拍她的手,「我知道。委屈你了。」

    夜裡,二人如年輕夫妻一般,被翻紅浪不知倦。黔國公在君姨娘的服侍下,猶如青春再煥,全身舒暢。

    「國公爺,」君姨娘在他胸膛上畫圈,「張氏那邊有身孕了,說是三個月了,我這聽了心中真是歡喜。但大嫂在庵里,大房也沒個長輩在,我就生怕有個閃失。」

    得知霍惜再次有孕,黔國公也開心,提了提精神,「日常還要辛苦你,多照應一些那邊。」

    君姨娘輕輕拍了黔國公一記,「這還有你說。」

    見黔國公呼吸輕緩,馬上就要入眠,又緊著說道:「只是,現在外頭都在傳張氏一些不好的話,我雖然生氣,派人阻止,但這堵是堵不住的。我擔心越傳越廣,心裡竟不知如何是好,到時再壞了咱們府中的清譽就不好了。」

    黔國公眼睛睜了睜,「外頭傳她什麼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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